过分尴尬 第70章

作者:小修罗 标签: 近代现代

  古医生有点憋屈地说:“出去客厅透透气。”

  男人很乖地走去了客厅,自己在沙发上静静打坐,闭目凝神,清心寡欲,以缓解那些蠢蠢欲动的“麻烦”。

  他再进房间的时候,牛可清已经躺上床了,他以为牛可清睡了,便静静地把灯关上,轻手轻脚地上床。

  没想到一躺上床,牛可清就抱住他,红着耳朵尖,轻声问他:“你......很想要吗?”

  如果爱人想要的话,他是一定会给的。

  “我会等到你主动说愿意的时候,再做,”他轻轻地吻了吻牛可清的唇尖,像小鸟啄过枝上的小松子,克制又温柔。

  牛可清主动吻他,他便覆身在牛可清之上,双手托住牛可清的颈脖,柔软地去含他的嘴唇和舌尖。

  一年多了,他们第一次同床而眠,两个人盖着同一张被子,相互用体温暖和着对方。

  睡前,这两位男士进行着再平常不过的闲聊,各自讲了些生活里的繁琐小事,却不觉得枯燥。

  “今天我遇到一个旧病人,上次见他大概是两年前了,”古伊弗宁说,“我发现他比以前老了很多,他的伴侣也老了很多。仅仅是两年而已,人的变化就这么大了,你说两年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

  “两年后?”牛可清想了想,“那时的你和我,大概......会多出两条皱纹?”

  古伊弗宁又将怀里的人抱得紧了些,牛可清离开了他一年,他真的怕了。

  这漫长的一年里,他总是在半夜梦到牛医生,醒来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抱住的人,那种悲凉和孤寂令他心有余悸。

  “人越老,衰老的速度就会日益加快,”他说,“所以人总会恐惧时间流逝。”

  牛可清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睡意渐渐袭来,迷迷糊糊地说:“时间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永远永远。”

  古伊弗宁把牛可清抱得很紧,紧得骨头都在发疼,像一个得了创伤后遗症的人,迫不及待地抓紧可以令自己伤愈的灵药。

  他提着心吊着胆,生怕一觉醒来......这只牛就会又跑了。

  “以后别再一声不吭地跑了,”古医生的声音轻轻地,语调是极温极软,“要是以后我俩吵架,你再去个新疆内蒙古什么的,我上哪去找你?我告诉你,我活不了。”

  牛可清一句也没听见,他已经睡着了。

  古伊弗宁伸出一根手指,在牛可清的手掌上写了一个“古”字,喃喃道:“想把我的名字刻在你的手心,以后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直到深夜,牛可清已经沉沉睡去,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一丝月光,古伊弗宁静静地注视着熟睡的枕边人。

  昏暗之中,他这目光独一无二的那般珍贵,全都赋予了眼前这张睡颜。

  他薄情、丑恶,似渣滓那般腐朽,而牛可清却一直温和着,柔情、一尘不染,像夜里照在他枕头边的洁白月光。

  他何德何能,能遇上这样一个人。

  目光再也挪不开,眼睛也不舍得闭上,他就只想守着牛可清,守着他一整晚,甚至是一辈子。

  愿将余生所有的深情和温柔都赠给眼前人。

  偷偷地,古伊弗宁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我,爱,你。”

第70章 执子之手(完结)

  “身体里的铁,只够打一枚钢钉,留给我漂泊一世的灵魂,就钉在爱人的心上。”

  ——《身体清单》

  两位医生在医院走廊里迎头碰上,古医生一伸胳膊,用手中的文件夹将牛医生拦住,“这位先生,去哪啊?”

  牛可清强压住上翘的嘴角,故作正经:“没去哪,刚开完会。这位同事,有何贵干?”

  古伊弗宁暗暗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无人注意这边,便伸手轻捏了一下牛可清的耳垂。

  那软.肉的手感又薄又冰,叫人想含上一含,用滚烫的舌头把它化掉。

  牛可清被他这个举动吓得脑袋空白,慌张地拍开他的手,“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古医生淡定自如,他的视线聚集在牛可清的两瓣嘴唇上,红润剔薄,像上了朱砂的蝉翼。

  他凑近牛可清耳畔,发出磁性的声音:“亲爱的牛医生,我想染指你。”

  这话说得像一份最真挚的恳求,又像一份背德的诱惑,果然,热恋期的男人都有一匹野马的灵魂。

  难以启齿的欲望开始挥发了,他虽说过等牛可清愿意才做,可等待的时光太过难熬,于是决定催催进度。

  这进度催得牛可清脸红耳烫,踩着对方的皮鞋一顿乱碾:“去你的。”

  古伊弗宁被骂得兴奋了,将牛可清拉近了旁边男厕所的隔间里,一关门,就把人抵在隔间的木板墙上,一通亲吻。

  好不容易喘口气,牛可清捏住他的下颚,“古医生,你不是有洁癖?”

  “别说是洁癖了,一遇上牛医生,我就是绝症也好了。”

  “狗东西,又在说什么傻话。”

  跟男朋友接吻的感觉太过美好,古医生食髓知味,巴不得天天把牛医生抱在怀里亲。

  他将双臂虚拢在牛可清的腰两侧,以高挺的鼻尖顶.弄着男人的脸颊,若有似无地蹭着蹭着,擦着擦着。

  嘴上动作亲昵,那爪子还不安分去扯对方的白衬衣。

  “喂喂喂!”牛可清被他蹭得有点痒,有种这狗东西在跟他撒娇的感觉。

  此时的他看上去太美味,美味到......让古医生很想扯开他的白大褂,扒开他的衬衫扣子,好好地弄一下那副裹在严谨皮囊下的身体。

  噢,又来了,他的变态欲。

  古伊弗宁:“让我摸摸。”

  牛可清:“……不让。”

  为了避免事态失控,牛可清按住那只在他腰间作动的大手,空出半口气来勒令对方:“不可以,我不喜欢在脏的地方搞来搞去。”

  “我没有想对你干什么,只是想跟你接个吻而已,”古医生眨眨无辜的双瞳,生怕对方不肯心软。

  牛可清还没来得及拒绝,对方便已将湿漉漉的嘴唇印上来,在他温热的唇上游弋。

  古伊弗宁舔过他的上唇尖,又轻轻吸住他的唇角,一下接着一下,带来丝丝粘稠和腻滑。

  吻了半晌,男人才依依不舍地停下来,好让牛可清喘息会儿。

  “你的整张嘴唇都是我的,”古伊弗宁道。

  “你——”牛可清想说“你别太放肆了”,可只仅仅发出了个气音,嘴巴便又被对方的舌头堵住。

  “唔......”

  古伊弗宁实在太喜欢与牛可清接吻的感觉,美妙得令他亢奋,犹如进入了神仙领域,于是开始了无休止的索吻。

  这个吻很长又很深,不知过了多久,唇与舌渐渐分开,牵扯出一抹纠缠的银丝,蕴含着不舍而贪恋的意味。

  古伊弗宁用晶亮的蓝眼睛把对方看化了,“我最近表现这么好,今晚回家能结束斋戒吗?”

  牛可清拧了拧对方的耳朵:“啧啧啧,色.心不改。”

  古医生装可怜装弱小,伏在他的肩膀上偷笑,“我为你守身如玉一整年,几乎以为自己要到少林寺当和尚了,我好惨一男的。”

  禁欲禁了这么久,现在那么大一个牛可清摆在面前,能看却不能吃,这是要了他的狗命。

  牛可清就是耐不住他这一招,小声道:“好......”

  *

  温暖昏黄的房间,柔软舒适的大床,音响里循循播放着古医生很爱的那首催.情曲——

  《вечера》

  “可清,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这就是你到现在都不把东西拔.出来的原因?”

  “......”

  午夜,古伊弗宁抱着筋疲力尽的牛可清去清洗了一下,两个人相拥着窝在被子里,小腿缠着小腿。

  近看古医生这张脸的话,牛可清总会惊叹这个男人太美,美得像雌雄莫辨,“你说咱俩在一起,别人会不会觉得是小零们的内部消化?”

  古医生很认真地想了想,“我不算小吧,你知道的。”

  “啧,流氓,”牛可清损他,话锋忽地一转:“明天是周六,你要值班吗?”

  “不用,怎么了?”

  牛可清用打商量的语气问他:“那陪我去个地方?”

  “好,”古伊弗宁用手指轻拨着他的额发,答应道:“陪你去哪都行。”

  *

  方正的花岗岩墓碑沉沉地插在泥土里,湿润的草地上生机勃发,因早春的到来而染上绿茵茵的色彩,晶莹的露水被阳光照成了细碎的亮石。

  一束白菊和小杯黄酒被放在碑前,酒中倒映着两个男人的影子。

  “老师,可清来了,”牛可清在邓老师的墓前默哀了许久,有种与故人重逢的宁静。

  墓碑上老人的照片很和蔼,如他这一生的为人,平易且亲切,牛可清看着那张照片,心中涌起无数离愁别绪。

  他的胸腔哽了半晌,释怀般吐出一口气,垂眸道:“学生很愧疚,整一年都没来看过您,还离你那般远。但您不要怪我,因为我听您的话,去找回了初心。”

  静立一旁的古伊弗宁凝视着牛可清,忽然感觉,又更爱这个人一些。

  “老师,我去了趟西藏,尽我所能去当一个好医生,现在我回来了,也会一直如此。您的教诲,可清会铭记于心一辈子。”

  牛可清深深地对着墓碑鞠了一个躬。

  良久,他直起腰来,与身边的古伊弗宁对视,笑笑,又对墓碑上的照片说:“我把那个人带来了,给您过过目,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既喜欢又讨厌的人。”

  古伊弗宁向牛可清迈了一步,与他离得更近了些。这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面对着一方墓碑,有种能直抵未来每段岁月的合适感。

  缓缓地,古医生向墓碑低了低脑袋,像是给爱人长辈的一个拜访礼,“谢谢您,教出了一个好学生。”

  他很谦逊地自我介绍,话语听上去像暖风一般令人舒服:“邓老师,我和可清一样,也是一名医生。我很爱牛可清,您能放心把他交给我。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牛可清垂了垂眸,有滴清泪从眼角滑下,汇至微微上扬的嘴角。

  古伊弗宁牵着牛可清的手紧了紧,对着墓碑上那张老人的笑颜,温声道:“只要您的学生不甩了我,那下半辈子,应该就是我陪他一起走了。”

  偶尔有风吹过,拂过生机盎然的草地,又让云朵徐徐地飘,就像是有谁来了一遭,又安心地回到了天上。

  两个男人十指相扣,心有灵犀地对视良久,有种坚定随着指尖温度传达给彼此,是往后能一起走下去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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