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冉亦安
程让跟大吉虽然退出了老白,不过没有撤资,钱都留给了史天,以后的分红也不要。史天励志要把老白做成学校,还写了张欠条,表示将来老白赚了大钱一定会按比例分给兄弟们。
当然,这都是后话,有没有钱都没所谓,史天一直做,他们就会无偿支持。
二楼的一地残骸还没收拾,程让临走前去楼上,打算把他们都收起来,等以后有机会再把能恢复的粘好,尤其是他的“萌萌哥”。
“这些还能粘起来起来么?”江乘蹲在地上扒拉碎片,这一地碎片他看着都挺心疼的,别说程小白了。
“有的还凑合能粘,不过可能拼不完整,像这些碎成渣的就没用了。”程让就在捡一些还能拼的,尤其是他哥的“五官”。
“你手上那块脸给我看看?”江乘一打眼看见他手上拿着的碎片,感觉跟自己有几分像。
“哥……”程让没想到他哥艺术审美忽然在线,居然认出了“萌萌哥”,“……都碎了有啥好看的,等我拼起来再给你看吧。”
“你给不给?”江乘威胁道,“你给还是我抢。”
“我……给。”死就死吧,反正跟哥也都没皮没脸过了,不差这一回。
程让把碎片递过来,江乘接了,其实看程小白那反应他就已经确定了,他就是想捧在手里亲眼看看,因为他意识到程小白对他的“思念”好像还挺久远的,“你捏我捏这么丑,打击报复啊?”
瞎说什么大实话……“不是,想你才捏的。”程让非常坚定道。
“哦,想我啊,什么时候想的啊这是?”江乘扒拉着其它碎片,预感以他为范本的丑泥人肯定还不少,“哎呀,这片也是吧,我鼻孔这么大?”
程让:“……”
他哥的艺术审美要么死透透的,要么可怕到泥人碎成渣了还能认出来,他十分怀疑以前他都是装的。
“就是你怎么了?”程让豁出脸皮不要了,光棍道,“是你是你都是你,这一地碎片百分之八十都是你,你把我怎么着吧,”
江乘要笑不笑地看他,“也不能怎么着,最多给你打一脑袋死结。”
“……哥,我错了。”也就是一地渣不能跪,不然程让肯定当场跪了认错,他实在是服了他哥的洗发神功了。
“嗯,原谅你了。”江乘倒是好说话,“以后捏好看点就行了。”
程让愣了一下,以后……哥没生气啊。
江乘把只把那片“萌萌哥”的脸拿起来,找了个盒子装里面,“过去的碎就碎了,别一片片捡了,它们存在过就是意义,不都装你心里了吗,它们长什么样你都记着,有没有实物都一样,以后咱再慢慢捏一段长长的回忆就好了,等你七老八十攒够了好几个屋子的泥娃娃时,也就不觉得缺失那一两年可惜了。”
程让看着江乘半天没说话。
看在他哥差点把他说哭的份上,他决定以后都把他捏漂漂亮亮的,以及……迟点再告诉他要去H市的事。
程让决定不做老白的时候就想出去待一段时间,找找灵感快点完成毕设,还有想想以后做什么。当然,也待不了太长时间,就快年底了,他还得给江乘过生日。
至于去哪他想了好多地方,什么西藏大理巴黎东京都想过,不过最终他还是很现实的决定去H市找老徐。那人看着挺有故事的样子,找他聊聊人生没准儿比一个人跑出去收获得多,而且他泥人做得确实不错,取取经也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要跟江乘分开一段时间,以前程让觉得恋爱前三个月不天天腻在一起那叫有病,等他跟乘哥在一起后他觉得十年八年内不天天腻在一起都叫有病,但现在他的理想战胜了个人情感,他觉得自己是升华了。
可当要跟江乘开口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八成病入膏肓了——狗屁理想啊,升狗屁的华啊,他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乘哥!
某天晚上,程让站书桌前真挚地看着江乘:“哥,我要说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你有什么想法吗是不是特舍不得你要说你舍不得我就不走了。”
江乘:“……”
“不过也没多长时间,年前就回来,去不了几天,最多也就个把月……要不十天半月也行……啊,三五天其实也够了,你感受一下能不能承受,不能承受快留我。”
江乘揉揉太阳穴,“……你要不想想再说?”
想屁啊都想小半个月了,姥姥都出院了还想,再想就更不想走了。
“你就说你舍得舍不得吧?”程让坐在书桌上,抱着胳膊看江乘,一副“你敢不舍得大爷就把你就地正法”的无赖样。
“我也先跟你说个事吧。”江乘靠在椅背上,头上的绿萝已经长到了头顶,靠上去就能直接落在头上当头饰,“我过两天要去美国……”
“你说什么玩意儿!”程让跟火烧了屁股似的从书桌上蹦下来,不知道是找绳还是找什么的四处找了半天,最后把浴袍上的腰带抽下来逼近江乘,“我真是太高估你的忠贞程度了江乘,才谈几天你就惦记着回你的破美国泡大屁股妹子啊,去他妈的理想,我就该二十四小时把你绑在身边!”
他抓着江乘的两只手,用腰带缠了好几圈,缠完了又往桌子腿上绑,“去个屁美国,以后你护照我没收了,工作也甭做了,就在家当花瓶。”
江乘乐够呛,没挣扎,就由着他绑,“我这花瓶就插绿箩了,你倒是买几支花回来。”
“你只要不惦记着出国浪,我买个花园回来都行。”程让绑完了还嫌不够,琢磨着得去定做个铁栅栏装在书桌前。
江乘看着他敞开的浴袍,让哥的肌肉纹理实在漂亮,最近他健身打卡比较勤快,比前段时间还有质感,尤其这样近距离看,看着看着就移不开眼,“让哥,请保持当下的健身频率。”
“操,你往哪看呢哥?”程让发现他眼神的时候只觉得全身皮肤迅速升温,他立刻欲盖弥彰地把浴袍裹起来。
“废话你说我往哪看?你就在我眼前晃呢,八块腹肌给我挡得严严实实的。”江乘笑,“害什么羞又不是没见过。”
“……我发现你们这些学问高的人吧,都是假正经,像我们都是表面脸皮厚其实内心很羞涩的。”程让搓了搓滚烫的脸又重新坐回书桌上。
“让哥,”江乘因为两只手绑着,坐着不太舒服,他转了转椅子,靠桌子腿近了点,“我去美国……”
“闭嘴,别提这俩字,我过敏。”程让拿着手机准备退票,“我本来要出去的时候还特自我感觉良好呢,寻思着我哥怎么不得扒着门框说想我舍不得我走拜托我不要走啊,好嘛,你比我还着急出去啊。”
江乘笑得不行,“我是去退学的。”
“……啥?”程让刚点了确认退票,一听这话愣了,“你退学?”
最近两人小日子过的挺舒坦,他差点就忘了江乘还在上学的事,他张了张嘴,一时也说不上是江乘继续上学这事更残酷还是退学更令他震惊。
“嗯,原本我就这样打算的,那个地方我不太想回去了,是不是继续上学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江乘平静道。
程让消化了一阵,他是个学渣,上不上学对他影响不大,但也从没想过要退学,毕竟都混到现在了,搞一张毕业证还是很重要的。
“那,那那爸爸他们知道吗?”问了这话程让又觉得是白问,他家哥可比他有自主权,同样是退学,他能被程潇潇打断腿,乘哥根本没人管,哪怕他在家混吃等死爸爸们都不会说他。
“知道,”江乘扭动着手腕说,“他们听说有人要养我,所以没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