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捂脸大笑
可是出乎意料的,魏阳却觉得心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平静,或者说,在很久之前,他其实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记起了父母的死因,也知道了齐哥的身世,还有那位宁肯花费二十年光阴也要找到凶手的曾先生,最后走到这步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比起豁出性命去找人报仇,他其实更害怕被人遗忘,被人抛下。冒险这种事情,也要看是跟谁在一起,想想这两个月自己经历的一切,简直就跟做了一场大梦一样。
现在确定了明确的目标,也搞定了他家小天师,甚至连曾先生这家长路线也莫名其妙通了关,魏阳反而觉得有些失重起来,像是理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也分辨不出是激动还是紧迫,带来一种类似恍惚的浮飘感。这感觉不太好受,让头脑发晕,也逼得他不得不过来喘口气,稳定一下情绪。
正蹲在哪儿发呆,旁边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动,魏阳扭头一看,只见睡了大半天的乌龟老爷正慢吞吞的踩着水盆里的假山,准备往外爬,似乎是想起床吃饭了。看到老爷那副悠闲模样,魏阳笑出了声,紧接着又想起了某些要命的事情,赶紧巴巴的凑了过去,陪笑道:“老爷,估计过段时间您老还要陪我出个差,这次咱们可有件大单……”
大到可能赔上命的单子。当时他一心只是想让曾先生答应下来,直接就把老爷给卖了,但是现在想想,到时候就算对付不了那伙人,也能让老爷自己跑路,怎么说也是放归山林了,总不是什么坏事。
伸手摸了摸老爷背上的壳子,魏阳露出丝苦笑:“也不知道您老到底是看中了我哪点,就这么赖着不走了。不过这次咱们要去的地方真的挺危险,万一出什么事儿,您老也不用管我,直接走就行了……”
乌龟老爷似乎察觉饲主情绪有些不对,绿豆大的眼睛瞪了老半晌,才张嘴在魏阳手背上轻轻啃了口,还“啊”的叫了一声,也不知是教训人还是单纯的安慰,魏阳顿时被逗乐了,伸手点了点它的脑壳:“您老还担心起来了?没事,咱这是什么心理素质,好着呢!”
伸了个懒腰,他不再逗乌龟了,站起身来。是啊,这样不上不下哪是个事,还是要来点实在的才好。摸了摸下唇那个快要褪去的齿痕,他露出了个笑容。
剩下这半天,曾先生似乎没了出门的意思,跟小天师一起待在书房里继续筹备符箓法器。吃完饭后,魏阳也乖乖前去报道,打打下手,顺便在小天师画符的间隙听他补一下课。不过还在静养期,他能做的实在也不是很多。就这么从天明干到了天黑,魏阳把桌上的符箓认了大半,还帮曾先生清点了带回来的东西,得了条檀木珠串,据说里面附带某任全真派掌教留下的避煞符,可以在阴煞之气浓郁的地方任意通行。
还有之前从老家带回来的鬼阴木也派上了用场。这种寄魂木向来是制作替身偶人的绝佳材料,放在古代恐怕只有王孙贵族级别的人物才能用起,而现在,那个碎掉的狐狸雕像被切开做成了三片小小的人偶,用指尖精血混合写有四柱八字的符灰点睛开穴,再装进绘有替身符的布袋子里,就成了一个上好的替身偶人。
“这东西千万别离身。”盯着魏阳做好一切后,曾静轩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虽然没有龙虎山符玉厉害,但是替身偶也是能替原主挡一次灾的,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东西。”
魏阳能听出曾先生话里的郑重,也肃然点了点头,把布袋子挂在了脖子上,又看了一眼还在伏案画符的小天师,他略带歉意的冲曾先生笑了笑:“曾先生,忙了这么一天,我实在是熬不住了,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我先去睡觉,明天看恢复的情况如何,再来考虑用巫血入符的事情。”
巫血入符一直也是几人关注的焦点,只是魏阳恢复的实在是慢了些,害怕再对他的身体产生什么不良影响,才不敢骤然尝试。曾静轩看了眼坐在一旁画符的外甥,点了点头:“早些休息也好,明天你俩都要跟我出门一趟,拿些东西回来。”
不再瞒着自己,这办事效率果真提高了不少,魏阳笑着点了点头:“我晓得的,曾先生您请放心。”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张修齐,没再出声打搅,就这么走出了房间。
然而魏阳刚刚离开,曾静轩就开口说道:“小齐,巫血入符总是少不了的,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增加符法的力量,咱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搁了。”
张修齐没有回话,直接把面前那张画废的符纸团成一团,扔在了纸篓里。对于魏阳的巫家血脉,他其实从未真正接受过,那东西太难控制,也容易带来麻烦,他并不希望魏阳经常使用这些如同定时炸弹的力量。可惜,现在的他还不够强,远远不到足以保护那人的地步……
看着外甥皱起的眉头,曾静轩轻轻叹了口气,一下午时间,这俩小家伙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那么别扭的藏来躲去,但是蕴藏在二人间的暗潮依旧没能彻底解决。巫血的事情横亘在两人之间,既是助力,也是隐患。如果张修齐是个更冷血一点的孩子,说不定还不会这么挂在心上,只可惜,他不是那样的人。
沉默了片刻,曾静轩终于开口说道:“我们面对的可是害死了你父亲的那伙人,小齐,你的天赋和道术已经超过了你父亲全盛时的水准,但是阅历和经验方面却差的太多,如果你不能冷静下来,那么我们几个都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别妄想把一切都背在肩上,还有我和阿阳在,你要学会相信我们,信任到可以把脊背交付。”
张修齐轻轻合了一下眼,他明白舅舅想说的究竟是什么,可是在心底深处,总是有什么东西不断抓挠,让他生出了焦灼。父亲离去的背影一直在心间闪动,也许他并没有真正接受带上魏阳这个选择,不是因为压力,而是因为恐惧。一种他刚刚懂得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别想那么多了,把这两张符画完,你也去睡吧。”曾静轩直接吩咐道,牛角尖这种东西,总是越钻越无法摆脱,与其让小齐一个人发愁,不如跟魏阳说一下,让他想法子解决,别的不说,那小神棍在这方面的确还是挺有天赋的,更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条件”。
张修齐点了点头,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继续画起符来。半个小时后,他扔下了笔,终于完成了手头这批阴鬼符。三尸虫本就是极为难得的材料,当然也能给符箓增加更大威力,只是画完了这些,下来就要轮到另一些了。
握了下拳,张修齐压住了心底的烦躁,对曾静轩说道:“舅舅,我先去休息了。”
曾静轩没有说什么,冲他轻轻摆了下手,就继续研磨手里的东西去了。张修齐也不废话,推开了书房门,向外面的卫生间走去,准备洗漱一下就去睡觉。然而当走进卫生间时,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估计魏阳在睡前洗了个澡,这间小屋里现在还有些残存的水汽和淡淡的沐浴露味道,由于这些天两人睡觉的时间相差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湿气腾腾的卫生间里。
张修齐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一种刻入肌肤的记忆浮上了心头,他不由微微一凛,直接走到盥洗池旁接了一蓬冷水拍在脸上,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稳住了心神,张修齐飞快的洗漱完毕,想了想,又换上了自己常穿的睡衣,才关上卫生间的顶灯,走进了隔壁卧室。
此刻卧室已经一片漆黑,就连外面的阳台门都关的严严实实,床上那道身影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张修齐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床边,在另一边躺下,轻轻吸了口气,一股淡而清爽的沐浴液味道就钻入了鼻腔。不由自主的,他想转过身去,强迫自己无视这些,然而在他有所动作之前,一只干燥温暖的手穿过了薄被,直接揽在了他的腰上。
张修齐的肩膀猛然绷紧,然而那只手臂的主人没有给他躲开的机会,温暖的躯体凑了过来,紧紧的贴在了他身上。那身体,是赤果的。
“齐哥,今天睡得挺早嘛。”带着笑的低语传入了耳中,没想到枕边人是在装睡,张修齐的心跳猛然加速,一把攥住了想往他睡衣下滑的那只手。然而更为炙热的嘴唇已经贴在了他颈上,用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脖颈。
“我想了大半天,总觉得空口无凭,还是要盖个章才行。”魏阳显然是有所准备的,被握住的手并没有挣扎,而是就近搔了搔对方的腹部,那里的肌肉已经完全收紧,硬的就像块石头,还有是那种微微冒汗的石头。他轻笑了出来。
“魏阳,你……”张修齐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他周身都在发热,可是张不怎么安分的嘴还在执拗的煽风点火,他的手臂正在微微发抖,心跳已经超出了正常的限度。
“我怎么了?别这样?”湿滑的舌尖舔过耳背敏感的肌肤,轻轻咬在了他的耳垂上。
张修齐发出了低沉的喘息,再也没法无法忍耐,一个翻身把那人压在了身下。在黑夜中,他的眼睛也亮着光,带着某种类似欲火的东西。魏阳微微弹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有些挣不开对方的控制,这可跟之前那个乖乖听话的小天师完全不同,他不再容易被诱骗,也不再敢于坦率的表达自己,反而学会了把自己包裹在某些伪装之下,只可惜,这些伪装对于一个职业骗子而言,还是太过粗劣。
就像现在。
魏阳轻笑出声,一条腿挣脱了束缚,微微曲起,顶在了一个物件上面:“我还以为会多花些功夫呢?齐哥,你这样子真的不像是‘不喜欢’。”
张修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费尽全力才控制住了自己想要闪开——或是凑上去——的冲动,他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呢?”魏阳平静的反问了一句,“等我们回来?你有十足的把握吗?”
张修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于是魏阳又笑了,笑着支起了身体,在那近在咫尺的唇上落下一吻:“所以我想的很明白,没有什么比把握现在更加重要。齐哥,我喜欢你,也想要你,不是等某个平安归来的时刻,而是现在,此时此刻。我需要得到一些东西,一些让自己安下心来的东西。”
他的声音并不太大,甚至刻意压低了些,但是那耳语般的声音里却蕴含着一些东西,远比他说出口的要多上几倍,也重上几倍。张修齐的肩背绷得很紧,似乎还在挣扎,可是对方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曲起的膝盖再次蹭过了那已经开始挺立的部位,另一个吻凑了上来。
那不再是个轻柔的吻,而是带上了热度和欲望,让人为之沸腾的吻。张修齐只是僵了那么一下,就俯下了身,深深的吻了回去。
魏阳整个人都被压在了床垫里,这跟之前任何一次肢体接触都不同,身上那人的天真和懵懂彻底不见,不再乖顺,不再内敛,反而展露出了压抑在冰冷面孔下的狂热。双手被另一双手牢牢固定在床上,每一寸身躯都紧密贴合,闯入口腔的舌头不成章法的横冲直撞,这不是魏阳习惯的亲热方式,太急迫,太有攻击性,让人不由自主生出想要逃走的冲动,然而这种被压制的恐惧又变成了另一种崭新的刺激。他挣扎着抬起头,想要更深的回吻过去,却被搅动舌根的吸吮抽软了筋骨,一种难以自控的颤栗泛上脊椎。
“操……让我碰碰你……”在那不间断的深吻中,魏阳终于忍受不住,开始挣扎起来,他的手摆脱了桎梏,一把扣在了张修齐脑后,想把他拥入怀中,也想借力翻身让自己掌握主动,然而另一只带着硬茧的手顺着腰线下滑,紧紧的箍在了胯上,大拇指卡在耻骨附近,轻轻摩挲,离他挺立的勃起不到半寸。
魏阳喘出了声,下腹紧绷的抽痛,他从未试过在这么短时间内勃起,然而全身上下都在叫嚣,想要更多的碰触。那只手并没有辜负他。当湿热的掌心握住勃发的阴茎时,魏阳两眼都要冒出金星了,低低的呻吟了一声,他笑出声来,抵在张修齐的唇边轻声耳语:“齐哥,你还记得啊……”
常年握刀让那只手的掌心变得粗糙,此刻正微微收紧,用一种巧妙的力道上下撸动,偶尔,带着茧子的指腹会来到端头,揉搓裸露出来的冠状沟,掌心的汗水和渗出的前液让表皮变得湿润,带出一种潮湿的快感。张修齐的手法并不生疏,而这一切,正是魏阳手把手交给他的。
只不过,当初教得明显还不够。另一只手也加了进去,把那完全觉醒的欲望从打湿的睡裤中解救出来,魏阳的手心虽然不够细腻,但是足够的柔软,带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触感。两根硬物被并在了一起,揉搓和撸动改变了节奏。张修齐的肩背绷紧了,一口咬在了魏阳颈间。
那个感觉是痛的,但是也同样的美好,魏阳探出舌尖,舔了舔身上人的耳垂,手上的动作却益发快了起来,两只手就像跳着同一支舞,紧紧贴合,又彼此相容。然而这还不够,魏阳几乎都要憎恨起那件棉质睡衣,他至少该脱了这件衣服才对,他想要感受对方赤裸的肌肤,想要用胸膛摩擦对方的胸膛,而非在这柔软的棉布上磨蹭。
在一片狂热的欲望中,他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起来,指甲越过端头,轻轻的抠挖上面敏感的孔洞,他知道那有多刺激,也知道会让人多么受用。渗出的液体已经打湿了他的手指,在这一片湿滑和喘息声中,魏阳突然想起了某些应该早些想起的东西。
“哈……对了,齐哥,你的元阳……我们是不是该留住……”魏阳的脑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努力想要从欲望中找回一些理智。然而张修齐只是微微僵了一下,就再次吻上了他的嘴唇。那不再是掠夺,反而变成了索取,带着渴求和古怪的亲昵。
在亲吻的间隙之中,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不是元阳,我……梦到过你……”
其实这种时候,男人真的很难把注意力放在大头上,然而诡异的,魏阳一下就明白了那话里的意思,也想起了那天清晨古怪的冷水浴。他的齐哥真的长大了,而第一次,第二次,甚至更多的更多,从今以后的每一次都只属于自己!
这句话简直比最甜的情话更动人,比最烈的春药更催情,魏阳轻轻唔了一声,猛然绷紧了脊背,他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交代了出来,甚至还不如一个第一次尝试情事的雏儿。
然而溢在手心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的热液。张修齐微微拱起了肩背,也停了下来,接着把汗湿的额头抵在了魏阳的肩头。手上洒落的分量真的不少,粘腻湿滑,浓稠的能牵出丝来,魏阳轻轻喘了口气,把手从两人小腹间拔了出来,有液体从指缝间滑落,早已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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