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捂脸大笑
“嗯,虽然已经除去了邪祟,但是事情总要管到底,万一再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好及时解决。严小姐的房子我们是准备接下了,也算是为了这小区几千人的安全着想吧。”魏阳答得极为诚恳,甚至还冲严小姐笑了笑,“不过一码是一码,房钱还是要付的,总不能让严小姐遭受这么重的损失。”
“啊,如果魏先生肯亲自来住,那我们13楼的房子可以白送……”程先生激动的脱口而出,魏阳却一摆手:“13楼暂时还是不要住了,晦气虽然已经除去,但是万一再有什么事发生,说不得又要生变。为了防止意外,还是把房子封了,等到3、5年后晦气戾气彻底散尽,这件事的风波也慢慢过去,再住人才比较好。”
开什么玩笑!13楼可是真闹鬼的,白送他也不要啊!程经理却感受不到魏阳内心的咆哮,反而怔了怔,把他的话当真了,面上露出些钦佩神色,认真考虑了一下,他犹豫道:“那么这样行不行,魏先生就接手严小姐的房子,房款我们会代为支付,直接退款给严小姐,作为补偿。但是这件事还要请几位代为保密,就当成是正常的转手房子好了。”
这下对于三方都有了交代,严小姐可以拿到补偿作为封口费,魏大师则能免费住进小区保护这里的安全,而他们也能省下一大笔遮口费和除妖报酬,简直划算到不能行。
对于这个提议,严小姐自然是满意的,全额房款都回来了,还彻底遮下了婴灵那档子事,也不会亏待大师,简直是白来的好处,矜持的眨了眨核桃眼,她柔声冲魏阳问道:“魏大师,我觉得这样安排还可以,您说呢?”
魏阳还没来得及开口,他身边的张修齐就皱了皱眉,看起来想要说些什么,魏阳眼疾手快一把就按在了他的膝盖上,沉声说道:“师兄,我知道,交给我吧,马上就好。”
阻止了张修齐开口,魏阳轻轻嘘了口气,扭头郑重的对程经理说道:“程经理,你应该也知道我们这行一般不是这么行事的,且不论你们和严小姐怎么安排,我这边恐怕还要再详谈一下,特别是那个所谓的“风水方案”,肯定还不能一口答应下来。”
看到张大师皱眉,程经理就心知要坏,想想也是,就算再怎么年轻,人家也是有真材实料的风水大师,这种捡便宜一样的处理方法当然会惹人不快。程经理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精,心里立刻就转过劲儿,赶紧补充道:“都怪我,说得太笼统了让魏大师你们误会……哈哈,严小姐那间房子肯定是要送给您二位的,但是其他我们还另有安排,绝不会亏待二位,请大师千万别见怪……”
魏阳笑了笑,似乎有些满意,施施然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如此就好。这次我们师兄弟实在是耗费过多,恐怕要先回去修养几天,具体事宜等到改日再谈吧。”
程经理顿时有些着急了,连忙想拦:“魏大师,别急啊,怎么也得让我们请个……”
魏阳干净利落的一摆手:“不必了,这里是我的名片,若是你们有了具体定案,再联系我就好。”
看着魏阳站起了身,张修齐也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目光之冰冷,面色之难看,吓得就连程经理都不敢再开口了,连忙点头哈腰退到了一边,魏阳拿起自己那个木箱子,冲张修齐微微一笑:“师兄,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了会客室,没两步路,严小姐已经赶了上来,凑到魏阳身边低声说道:“这次真是太感谢魏大师了,你看我这边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如果以后碰到合适的客户,我一定努力给他们推荐您,就是我这个事……”
魏阳淡淡一笑:“严小姐,这次虽然平安解决了,但是以后未必都能如此,所以还是请你多多注意一下,别再犯相同的错误。”
“不会不会,以后绝对不会了!”严小姐答的飞快,“那我这……”
“已经没事了,回头我再给你准备一张护身符,只要不伤天合,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听到了魏大师的保证,严小姐顿时眉开眼笑——虽然笑得一点也不好看——矜持的咳了一声:“那魏大师回头记得联系我哦。”
魏阳一笑作罢,也不搭理这个傻妞,拉着张修齐就朝外走去,一直到走出了小区大门,他身上才稍稍一松,不去端那个“大师”架子了。说实在的,刚才就连他都快虚脱了,被吓了个半死,又要硬扛着把戏演圆了,还要关注着别让小天师穿帮,心里压力何其知道,他背后的西装都快湿透了。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腹鸣,魏阳扭头一看,只见张修齐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他心头莫名就是一松,不由失笑道:“齐哥,实在对不住,耽搁了这么久,我这就带你去吃饭……咦,你嘴边怎么有点血迹,有内伤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这时魏阳才发现张修齐薄薄的唇边染了点嫣红,心头顿时一抽,赶紧问道。张修齐却张开嘴,跟恶意卖萌似得微微吐出了舌尖,眼神和脸色依旧冷高的要命,简直就跟突然串戏了一样,魏阳不由一窘,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看向对方舌尖,只见上面有一个不大的破口,还微微泛着血丝。眨了眨眼,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精血?”
舌尖血相传乃是至阳之物,若是童子血还有加成作用,向来是各类文艺作品里抓鬼除妖的必备道具,没想到今天他也能看到用舌尖血除祟的一幕。张修齐缩回了舌尖,点了点头:“真涎液。”
看到张修齐这副模样,魏阳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这样一个凭直觉行事的木头人,跟刚才那个杀气凛然的除妖天师可是判若两人,也不知哪个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轻轻叹了口气,魏阳摸了摸口袋,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糖递了过去:“牛轧糖,花生味的,齐哥你先垫垫,咱这就去吃饭。”
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东西,张修齐难得有些发愣,过了片刻才伸手接过糖果,剥开包装含在了嘴里。
“喜欢吗?”魏阳边伸手拦车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嘴里含着东西,张修齐照样没有回答,然而眉眼却微不可察的舒展了一些,任甜甜的味道融化在口腔中,盖住了那点血腥。
第19章 三彭
拼着老命折腾了一场,又比预料中的收获还要丰厚,魏阳这次也难得大方了一把,带着张修齐来到市里鼎鼎有名的聚鲜楼,鲍鱼、海参、对虾一通乱点,摆了一桌招牌菜,准备好好祭一下五脏庙。
张修齐这时看起来已经饿的不行了,压盘的凉菜刚刚放上,他就持起筷子吃了起来,连速度都比往常快了几分。魏阳无奈笑道:“齐哥,慢些,等会还有大菜呢,别吃这么多冷食……唉,咱们中午明明吃得也挺饱,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张修齐吃饭的时候向来是不说话的,魏阳也不是真想问出个所以然,其实他心底也能猜到,估计是施法消耗太大,需要补充体力吧,就跟游戏里放了大招要加红蓝药一样。由于刚才惊吓过度,他现在也没什么胃口,拿出了张修齐之前在凶宅里塞给他的东西。
刚才的情况实在是太混乱,他都没仔细看就给装兜里了,这时拿出一瞧,不由吃了一惊,原来这玩意是一枚小小的玉蝉,只有两寸左右,雕工极为精致,连背上的透明翅翼和腹部细细的腿爪都清晰可见,更难得的是这块玉还是块真正的古玉,玉色莹润,包浆细腻,血沁已经均匀的渗透玉体,让它呈现出一种嫣红色泽,如果只是看雕工和玉质的话,堪称一代精品,但是真正的藏家却未必会把这玩意佩戴在身上。
只因这枚玉蝉乃是样葬器,一般置于尸体的口腔之中,被称之为“玉琀”。如此浓重的血沁,还是蝉型,这物件至少也是两汉前后的东西了,不知被古尸噙了多久,就算要收藏也是该放在保险柜里,偶尔拿出来把玩就好,哪像眼前这枚,上面居然还穿了孔挂着绳,显然是被人当成配饰带的。
“卧槽,这玩意是在厕所里捡到的?”难以置信的啧了下舌,魏阳撇了撇嘴,这玉市面上至少能卖到百来万吧?还是有价无市那种,也不知是从哪个黑货点里流出来的,怎么会被人遗忘在凶宅里呢?不过只是一琢磨,他手上一抖,差点把玉蝉给扔了出去,这不会是……跟那只诡异的小虫子有关吧?
浑身冒出了一层白毛汗,魏阳小心的又看了一遍玉蝉,不一会就发现那个挂饰穿孔处有些古怪,看起来只是打了个孔挂绳子的,但是里面却好像比看到的还要深邃,就像被什么东西洞穿了玉身。魏阳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抬头问道:“齐哥,今天咱们干掉的那只小虫子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吧?那玩意到底是什么,不会是传说中的尸鳖吧?”
这两年盗墓相关的作品太多,关于尸鳖的描绘也就铺天盖地、层出不穷,向来是烘托恐怖气氛的利器。可是仔细想想,魏阳又觉得今天见到的小虫子跟影视作品里的不太相似,没有多毛的利爪和大螯,看起来也不很凶,反而有点像西瓜虫的变异版,细脚伶仃背部滚圆,只是色泽比较红就是了。张修齐收了那虫后没有解释也没有再拿出来查看的意思,闹得他都有些好奇了。
可能是小菜的垫底效果不错,听到魏阳的问题,张修齐竟然停下了筷子,不紧不慢的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吐出两个字:“三彭。”
“三彭?”魏阳一怔,“你是说那虫子叫三彭?等等,这名字有点熟啊,让我想想看……”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突然“啊”的一声:“我想起来了!古人好像管三尸叫做三彭啊?这玩意难道是传说中的三尸虫?”
所谓三尸,就是指掌管人类“恶欲”的三只虫子,分别盘踞在人体上中下三个丹田内,上尸好华饰、中尸好滋味、下尸好淫欲,也是人产生痴、贪、嗔等欲望的根源。故而道家才有斩三尸的说法,如果想要修成正果,就要把三尸抹杀,祛除各种妄念。由于三尸姓“彭”,故而也有把三尸称作三彭的说法。而过去医、道两者是不分家的,所以也有些医家把三尸虫视为真实存在,称它跟鬼灵相通,能够引发外邪,导致一些查不出原因的身体或者精神方面的症状。
原来在乡下,还有不少老人说精神不正常是被三尸虫入脑了,没药医的。然而现代社会科学昌明,所谓三尸虫早就被寄生虫、脑神经紊乱之类的词汇替代,魏阳可是从没信过这种神神叨叨的说法。
张修齐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做了回答,自顾自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魏阳嘴角微抽,好歹三尸虫也算是种奇物了吧,还花了这么大力气才制伏,这人的反应怎么如此稀松平常,就跟打死了只蟑螂一样。无语的又看了看那枚玉蝉,魏阳心底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东西恐怕真跟那个跳楼案很有干系。
也许是因为有人把陪葬的玉蝉穿了孔,才惊醒了蛰伏在其中的三尸虫,三尸虫又干扰了佩戴玉饰的徐总,导致一场惨案发生,只不过那人跳楼的时候玉蝉不知怎地被遗忘在了13楼,才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神神鬼鬼的事件。而他自己带着龙虎山符玉,根本就不可能被三尸虫干扰,自然当这事都是一场闹剧,才轻松的下海准备捞钱。
“卧槽,这样一想,我是不是早就见过不少邪祟了,只是身上带着符玉百邪不侵,才从来没有发现?这不是找死吗……”魏阳突然有些囧了,他还是专门干神棍的,这尼玛简直就是在河边蹚水啊,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符玉,我爹做的,安全。”张修齐突然插嘴说道,这次居然连筷子都没放下。
看着对方那张认真的帅脸,魏阳微微一愣,突然笑了起来:“行了,有齐哥你这个小天师在,我还怕什么。别忙着吃凉菜了,等等,热菜马上就到。”
随着他的话语,大菜不一会儿就开始上了,每一道都热气腾腾,带着扑鼻的香味。张修齐似乎没吃过多少海味,吃海参会皱眉,对着大虾居然都不知道怎么下筷子,魏阳乐呵呵的打起了下手,还顾虑到对方舌尖上的伤,把东西都放得冷热适度了才夹过去,一顿饭倒也吃得有趣,之前那场生死相搏顿时被忘在了脑后。
茶足饭饱后,俩人打道回府,往自己狗窝那张大床上一躺,魏阳顿时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松了,这几天打地铺打的生不如死,还真让他怀念这软软的床垫。轻轻打了个哈欠,他对张修齐说道:“齐哥,吃得太撑我先眯一会啊,晚上记得叫我,咱们再去吃夜宵。”
说完他也没等张修齐回答,一头栽倒在了枕头上。张修齐的确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走到墙边,打开了旅行包,把怀中那个装着三尸虫遗骸的小瓶子放在了包底深处的内袋里。这个包款式看起来挺时髦,但是内部一圈都绣着符箓,乃是龙虎山专供行头,张修齐从小到大早就用习惯了,动作井然有序,不一会就处理完一切,又翻捡出几枚铜钱和符纸带在身上,才拉上了拉链。
抬起头时,他看到脚边蹲了个东西,正是魏阳养的那只乌龟。也不知什么时候,老爷竟然来到了张修齐脚边,伸长了脖子似乎要往旅行包里探去。发现包又被拉上了,它也不着急,伸头看了旁边的陌生人一眼,又一步一挪爬到了床边,费力伸出前肢钩了下魏阳搭在床边的衣服。衣服本来就没放好,一下子从床上掉了下来,那枚玉蝉顿时从口袋里滚出来了。
乌龟想找的似乎就是这东西,慢吞吞的爬了过去,伸长脖子仔仔细细把玉蝉嗅了个遍,发出两声“呼呼”的叫声,似乎有些发怒,一爪就打在了玉蝉上。玉蝉滚了两圈,落在了张修齐脚边,他弯腰捡起那枚口琀,又伸手摸了摸乌龟背甲上冰冷坚硬的纹路,过了好半天才说道:“除掉三彭了。”
上一篇:小青梅abo
下一篇:儿子今天也在带债主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