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玉官
那是叶生没吃完的抹茶蛋糕,就挖了几口吃,沈昱让他吃不下别吃了,他这才很可惜地停下了,还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浪费了。
成奎拿过来:“要给人留到晚上回来吃吗?”
沈昱却接过来取了一把新叉子,挖了一口送进嘴里,味道还不错。
至于成奎那句发问,他压根没有回答的意思。
给人留到晚上回来吃,成奎也真难想,他是破产了还是穷困潦倒了,需要让人吃口不新鲜的蛋糕。
成奎察觉到了他的意思,大个子有点无地自容,转身出去早上那家店里,预订了晚上的蛋糕。
沈先生还需要它们讨好人呢。
叶生那边,经过昨晚于洋的教育,蒋利益今天确实老实了许多,嘴上会把门了。
这团体气氛一变好了,叶生也舒心。
唯有中途出过一个小小的变故。
几个人走走逛逛,不可避免提到沈昱。
这个人对他们几个学生而言,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有这两天的交集,还得人家一顿早餐的招待,倒是稀奇。
蒋利益觉得,沈昱打心底里就是瞧不上他们,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样子,完全不近人情。
他嫉妒沈昱,自卑心作祟,干脆坏心眼说,也许憋着什么坏哩。
叶生觉得这人品行真不好,怎么背后还说起人坏话来了。
“我觉得沈先生人很好啊。”又是让他们搭顺风车,又是请吃东西。
叶生必须为沈昱说话。
第一面初见的印象,在沈昱潜移默化的挽救性掩饰下,叶生记忆里都模糊了,恍惚还以为那第一面的冷酷是错觉呢。
鹿鸣没见过沈昱的另一面,一边无条件支持叶生,一边吐槽蒋利益:“你吃了人家的不会嘴软吗。”
蒋利益脸上顿时羞恼和嫉妒交错,颜色十分好看。
还是于洋发了话,不准再谈沈昱,反正此人日后也跟他们没关系,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争来争去。
叶生一想也是。
接受残酷的真相。
……
……
这一天玩得太开心,又和许久不见的高中同学聚会了,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
于是晚上回来就晚了。
一行人劲头没消,打打闹闹跑进旅馆。
叶生偶一转头,心脏一跳,几乎停滞:“沈先生……”
露台那边的人,有着宽厚的肩部,收窄的腰部,以及紧实饱满的臂膀肌肉,勾勒出扎实却不张扬的优美曲线。
叶生又看到,沈昱紧绷的下颌,那张东方古典面容极具清冷气质,一身清贵。
“怎么会是他。”于洋说。
“他不会在那坐了一天吧。”鹿鸣道。
“毕竟腿残了,不好动弹。”
于洋和鹿鸣目光一凛,纷纷变色,把蒋利益押进电梯里揍,又嘴欠。
叶生一个人先过去,早上还吃了人家的呢,好意思当没看见吗。
叶生发现沈昱的轮椅,还停留在早上原来的位置,连姿势都一样,独自坐着。
这让叶生怀疑,沈昱是不是因为行动不便,这一天都是这样从早坐到晚,不能出去。
这样一想也太惨了。
“沈先生,你吃过晚饭了吗。”国人标准的打招呼方式,虽然俗气,但保险。
沈昱道:“叶生回来了,今天玩得开心吗。”
叶生点点头:“沈先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
话音刚落,他看到沈昱幽幽一抬眼,仿佛在说,你也知道这么晚了。
心里莫名心虚。
“我不能出去,在着看看也好,人来人往也是一道风景。”
那婉曲的语调,眉眼间隐忍的郁郁,叫叶生心间顿疼,满腔怜惜,更有无端的内疚。
沈先生太可怜了,他和朋友们在外面疯玩太罪过。
可是他又帮不上什么忙。
“你的腿能好吗?”叶生不自主脱口而出,没有沈先生这样的尊称,也没有委婉可言。
于洋他们刚好过来,听到这句话险些吓一跳。
纷纷对叶生侧目,哎,叶生你太不会说话了,而且在外忌讳交浅言深,这种话也不是他们能问的。
叶生懊恼,他什么时候会说这种直接又不客气的话了。
本意是想问沈先生的腿什么时候能好的,不过想想,这话也不是他该问的。
偷偷看沈昱,幸好沈先生大人有大量,不介意他说错话。
“可以,只是不知道猴年马月,养伤需要一阵时间。”
“沈先生好好养伤,一定能好的!”
“谢谢叶生的祝福。”沈昱笑得温柔缱绻又包容。
叶生摸着鼻子不好意思,这种对待小孩一样的语气,还有那种目光。
本来是他心疼沈昱受伤不能出去玩,结果反倒被安慰了。
“那,您要上去了吗?”于洋三人都走了。
沈昱笑着点点头。
叶生心领神会,把他送上楼,依旧没进房间。
幽暗室内,沈昱随手将茶几上的蛋糕盒子扫进垃圾桶。
第8章 心思
叶生回了房间,左思右想不得劲,沈昱垂头独坐露台的那一幕,一直在眼前回放。
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明,直把半夜起来喝水的鹿鸣吓得七魂出窍,他最怕鬼了。
第二天,于洋确实把沈昱昨天说的话听进去了,一行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
于洋说让大家松口气,过了日头最毒的时段,下午再出去玩。
快到十二点时,见外面太阳高照,几个人都不肯下楼出门去吃午饭。
叶生主动申请跑腿,请吃所有人外卖。
也算前两天因为他的缘故,把旅途搞得乌烟瘴气的赔礼,但这话他没说出口。
于洋勾着他脖子:“嘿,跟我来这套。行了,去吧,随便带点吃的回来就行,晚上咱再吃顿好的。”
叶生被他揉得,落个大红脸,乐颠颠下楼去,挑了家正经的餐馆。
让老板打包一份四人份的午餐,想了想,又额外点了几个清淡点,但一点不便宜的菜色,还配了一份营养骨头汤。
这样出来,他手上提的东西就很满了。
与此同时,成奎想着事情,提了精致的餐盒,也从外面回来。
叶生热情跟他打招呼:“成哥,你吃过午饭了吗?”
叶生注意到了他手上的精美盒子,不过打死他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沈昱的午餐。
毕竟那一点不像餐盒的样子。
所以他才敢这样问出:“沈先生也没吃吧,我多带了两份午餐,要是成哥不介意,给你们吃吧?”
成奎默然:“你不亲自送过去?”同一层,这么近的距离,分明是近水楼台好得月的距离。
叶生摆摆手,不好意思。
成奎咬了咬后槽牙,满腔杂乱的心声。
他是半年前到沈昱身边做事的,此前是沈父的保镖兼司机。
半年前也是沈昱在美国,遭遇一起恐.怖袭击牵连,重伤卧床的时候。
所以说无论人是贫穷富贵,都逃不过世事无常的定理,哪想到沈昱只是去出席一个基金会的路上,都能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
在那之前,他只是众多优秀的天之骄子中的一个,像很多成功人士一样,有着斐然不可说的家世,有着聪明卓绝的天赋。
沈昱唯一表现出来的的异端之处,是他那从小就显现出来的过于成熟的心智,和近乎冷漠到冷血无情的心境。
这是沈父亲口告诉成奎的,他的儿子天生性情凉薄,城府极深。
成奎第一面见到沈昱时,也是这样想的。
沈昱对不感兴趣的人,永远绷着一张脸,绝无丝毫多余的表情,好像面部神经完全失调了一样。
眼神冷冰冰的淡漠,那绝不是看自己同类的眼神。
沈昱是有精明的商业头脑,冷静而独到的投资眼光。
但他体现在金融投资和经商管理方面的天赋,和他那洞察人心的能力与强悍的心理素质,一样令人匪夷所思,令人生畏。
成奎起初并不是很在意这些,这年头哪个富豪权贵没有几个见不得人的怪.癖?
他只要尽到下属的本份就够了。
何况他同时也从前任助理团那了解到,沈昱从小是养在他祖父身边的,身为名人的沈氏夫妻根本没尽到身为父母的义务。
年纪大一些后,沈昱又独自在外求学,也难怪会养成这样的冷淡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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