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剑山河
“所以我早就说了,天天就知道看个星星,还不一定能看个准。有这时间不如学点儿有用的东西。”
端木阳在一旁嗤笑一声,特别不屑的应了一句。那话里话外都透着股鄙视的味道,丝毫不记得其实他也是天机门里出来的“只会看星星的算命先生”。
韩子川倒是没有生气。只瞥他一眼,便又将话题扯回了正题上道:“阳儿的鬼兵是可以用,但是也只能守在城外而已。毕竟这城里都是些活人,若是阴气太重,也难免会闹出些不好的事儿来。”
“这个无所谓的,只要能守过十五,赵烽就算是再丧心病狂,也没机会再做什么了。”
贺宇帆将天镜平放在桌上,知道在场除了他和桓承之外没人能看到那镜子中的东西,便低了头去,将镜上的内容念出道:“等过了十五之后,阴气会慢慢散开。就算他们凑够了祭品,鬼界之门也不会再打开了。”
听到这话,一旁念魂摸了摸下巴:“那下月十五呢?”
“三百年一轮回。”贺宇帆摇头笑道:“想再等到这么好的机会,至少是三百年后了。况且现在我们也不过是输在没有准备,如果时间足够,咱们也可以召集整个修真界来踏平赵家了。”
说着,他顿了两秒,又补充了一句道:“就算他赵家再怎么铜墙铁壁,我就不信整个修真界无人能敌。”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上也多少露出了些松了口气的味道。
眼下算来也不过就是十来天的时间,就这点儿日子,不管赵家战力多强,也不可能越过他们,重新夺回洛安城了。
之后在场几人又分配了一下各自防守的方位。
等这个小型作战会议结束,贺宇帆和桓承之商量了一下,便决定还是去找付醉,和他说一下那姑娘的事情。
因为所有的修真者都进来了洛安城里,所以付醉和蓝义鸣也自然是跟着来了。
等贺宇帆二人在城主府客房里见到他们的时候,付醉似乎是刚醒的样子,正坐在床上按揉着额角。
蓝义鸣在桌边儿倒水,两人看到贺宇帆二人之后都是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付醉那表情却像是见到了什么命中救星一般,贺宇帆甚至觉得,对方若不是还尚有理智,那绝对就会直接过来抱着他痛哭流涕了。
面上表情抽了两下,倒是也没去多说什么。
和两人打了个招呼,贺宇帆就拿着天镜去了付醉身边儿,给他大概说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又让天镜显示出那姑娘的样子,他开口问道:“这姑娘跟我说她姓赵,所以我就想她是不是你妹妹,还是……”
“是家妹,还是我母亲生下的,同父同母的妹妹。”
付醉抿了抿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面上表情在怀念的同时又多了些悲伤的味道。
喉结上下动了几次,他终究是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把脸,颤声继续道:“她小时候身体不好,资质也不行。父亲看不上她,家里庶出的几个弟妹也不愿和她玩闹。所以平日里都是我带着她,可后来我出门去游历,也就渐渐不陪她了。”
说着,他脸上怀念的情绪不减,可让人奇怪的是,相比之下更甚一筹的,却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和悔恨。
贺宇帆盯着他看了一眼,脑中一转,几乎是一秒之中就明白了他这表情的缘由。
付醉说着,又沉默了许久,深呼吸了几次,让心情稍稍平静些许,才继续道:“我不知道有没有说过,当初父亲会知道仙地的事情,就是因为我妹妹跟着我,跟丢了位置,回去告诉了父亲。”
“可是这事儿不是她的错,都是因为我。如果我能多看看她,多陪陪她,也不至于她会偷跑出来跟……”
话没说完,就听“咚”的一声闷响。
贺宇帆抬头看去,付醉已经两眼一翻,倒头晕回了床上。
再顺着那个伸在原处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刀看过,贺宇帆目光和蓝义鸣对接一秒,他觉得自己汗毛似乎是有些要竖起来了。
后者面色不变,冷静的扫了他一眼,而后给付醉调整了一下姿势,一边淡定道:“他如果醒着的话,就又要开始磨磨唧唧的道歉。从我醒过来到现在,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所以相比之下,他还是继续休息吧。”
贺宇帆嘴角一抽,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挺赞同蓝义鸣这说法的。
只是……
“蓝大哥,那姑娘的事儿……”
“让这蠢货来说的话,他一定会相信他妹妹是真的悔过,想要协助我们阻止赵烽了。”蓝义鸣心领神会,不等贺宇帆问完便主动开口道:“但是当时和那姑娘接触的人是你,她到底有没有其他心思,这谁也说不出来。只是站在我的角度的话……”
蓝义鸣扯了扯嘴角,就像是忘了刚刚嘲讽付醉是个“蠢货”的人就是他自己似得,轻咳一声,将后半句话说出道:“其实我也愿意相信那姑娘是帮我们的,但这样的话,她在赵家的处境,十有八九就有些危险了。”
贺宇帆抿唇点头。
其实他所担心的,也就是同样的问题。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山中,几人口中讨论半天的“赵家主宅”里,赵烽坐在属于他的座椅上,皱眉看着下面儿那些回来报告情况的黑衣人,面上表情也随着那些人的话语,变得越来越难看。
直到最后一人将“法阵彻底失效”的词语说出口来,赵烽才终于忍不住,一把将手边儿的瓷杯摔砸在地,眉头竖起,瞪着眼睛怒极道:“废物!我之前不是说了,让你们在涂料里再添些灵气的吗?”
“回大人,我们确实添了。”
为首的黑衣人被那杯中的茶水浇湿了头发,但却是依旧连头都不敢抬起的趴在地上,继续用恭敬的语气回应道:“法阵的情况随时都有人检查,灵气混入的多少也是按照您之前所说,如果不是知情者,别人根本是不会往这方面考虑分毫的。”
赵烽听着,确实气的冷笑出声道:“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什么有人能破了我的阵法?”
黑衣人喉结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般停顿了一秒。片刻,却重新将眉眼间的情绪敛去,开口继续用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平缓应道:“属下不知。”
“好一个不知。”赵烽狠狠剜他一眼,视线又在其他几个黑衣人身上绕了一圈,他继续问道:“他不知道是他无能,也总归得有个有用的人吧?”
回应他的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随着时间的拉长,赵烽眼中的狠意也越发明显了起来。知道他打算挥手去做点儿什么时,跪的稍微靠后的一个黑衣人,就提前了一步,主动开口道——
“禀大人,属下知道,那法阵是从城南开始破的。”
“城南?”赵烽挑眉,低低的嘀咕了一声道:“可有确切证据?”
“监察情况的兄弟说的”那人应道:“今日本就只差城南的法阵没有画完,大家对那边儿的情况也自然关注的多。所以可以确定,法阵是从城南破起的。”
赵烽满意的点了点头:“变故之后,去城南救援的是何人?”
“是三小姐。”
那人说:“只是三小姐现在负伤在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