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剑山河
约摸一炷香后,两人抬头便能远远看见山顶上的寺庙外墙了。
赤红的瓦,暖黄的墙,以阶梯尽头的朱红色大门为中,向两侧铺展开来,拐角隐于周围的树丛之间,也看不出具体有多大就是了。
两人走到跟前,贺宇帆透过大敞的门向里看了两眼,见周围也没一个能搭话的人,便抬脚,带着桓承之一同走了进去。
寺庙不大,和想象中僧侣颇多进门就能听着佛谒的情况完全不同,两人顺着脚下的石子小路进了主殿,才终于看到了一个端坐于蒲团上的黄衣和尚。
那和尚不是安竹,他对着佛像闭着眼,口中轻诵着贺宇帆听不懂的梵语。直到一段经文结束,他才慢慢睁眼,又缓缓起身冲两人微微鞠了一躬道:“二位施主,来小庙是有何事吗?”
“大师您好。”贺宇帆赶忙点头道:“我们想找安竹大师,请问您能带我们去见见他吗?”
和尚不置可否。
只是抬头,让那双沉淀着一片墨色的凤眼在贺宇帆脸上扫了几圈,似乎是这么看着,就能透过表面看出他心中所想似得。许久,才转身离去,口中应道:“跟我来吧。”
贺宇帆对他这行为有点儿不解,但还是听话的跟了上去。
不过下一秒,心底就响起了桓承之恰到好处的解释。他说:“佛修在看人好坏方面有他们独到的方法,虽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刚刚他应该就是用那种方法判断了一下,觉得你是好人才同意带路的。”
贺宇帆听完,忍不住回头朝他眨眨眼,用目光表达了一下内心的赞叹。
桓承之耸肩,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两人跟着和尚从主殿侧后方的门出去,又顺着一条周围种满了各种绿草的林荫路走了一会儿。最后在到达一个类似于菜园的地方时,还不等贺宇帆抬眼看看,安竹惊喜的声音就先一步响了起来——
“贺施主?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见到所想之人,贺宇帆笑眯眯道:“有点儿事儿想拜托你一下。”
安竹连帮忙内容是什么都没听,就立刻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力而为。而那个将他们两人带到这里的和尚,也在点头示意后离开了菜园。
直到周围只剩下三人,贺宇帆才示意桓承之将树干掏出,递在了安竹手里。
后者不解,将东西结果反复看了两遍,面上疑惑更甚的朝贺宇帆确认道:“贺施主,你给我的这个是……深海冰晶树?”
贺宇帆点头。
安竹沉默。
半晌,他将材料递还到贺宇帆手中,一边摇头道:“恕贫僧直言,虽然不知这块材料你是从何而得,但是如果一定要用深海冰晶树做引,贫僧可以给你些更好的。你这个实在是……”
“不是做引,是把它当主料。”贺宇帆说:“我需要一个安神丹,但是我和我朋友都不会炼丹。所以……”
贺宇帆话说最后,也不再开口。只是眨眼看着安竹,用眼神儿传达心中所想。
后者了然:“所以想让我帮你炼丹是吗?”
贺宇帆点头:“但是得用我给你的这个材料,你相信我,它就是长得糟心,效果绝对会远远超出你想象的。”
安竹挑眉,显然对他这种解释疑多于信。只是又掂了两下被重新递来的材料,他还是点头应道:“试试也可以,不过贺施主你放心,就算失败了,我也会帮你再炼一个能用的安神丹的。”
“大师放心,一定不会失败的!”
贺宇帆见他应下,立刻兴奋的牟定道。安竹也懒得再去给他解释什么了,又看了看材料,他说:“我现在还要去给我的病人弄点儿药,等他吃完之后我开始帮你炼丹,最快也得要明天早上才能做好。你看……”
“没关系,你先紧着你的事儿忙,有空的时候帮我们弄一下就感激不尽了。”
贺宇帆说着,又朝桓承之摊了手。
后者心领神会的把那块偏白的金甲石也掏了出来,贺宇帆将石头递给安竹,继续道:“这个就当是谢礼行吗?金甲石,我想你或许能用的到。”
安竹闻言低头看向被强塞进手中的石头。
他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和昨天贺宇帆买东西时,那摊位老板的表情一模一样。
或许是觉得这东西实在不值几个钱,当做是贺宇帆的心意,安竹便犹豫了两秒,就直接点头收下了。
现在主要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
“对了,我前些天给你说的那种方法有效吗?”贺宇帆看似随意的朝安竹道:“我是说你那个病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这事儿,安竹脸上比之上次,也明显多了许多轻松之意。
他点了点头,笑的温柔:“果然就和贺施主说的一样,他只是不愿与我交流罢了。不过这几天我跟他讲了配方之后,他慢慢也愿意和我说句话了。”
虽然这个所谓的说话,不过只是在教他如何帮自己疗伤而已。其他别说是聊个天了,那人到现在,也就连名字也没对他说过。
后面的半句话安竹含在口中没有道出,不过贺宇帆也不傻,联想一下小说里他二号男主的性子,也能猜到那家伙在戒备仍存的时候会说几个字儿了。
不过即使如此,现在老和尚不在,也算是个很好的机会了。
贺宇帆想着,深吸一口气,朝安竹继续问道:“那个,虽然这个请求有些奇怪,但是大师,我可以去见见你的病人吗?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的。”
安竹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个提议。
只是在回神儿之后,却有些犹豫不决道:“贫僧很放心贺施主的为人,只是我那病人,他现在的情况,他人怕是不易靠近的。”
贺宇帆不解:“怎么了?”
安竹叹了口气:“昨天早上我师兄进去那屋,还没靠近他五步,就被一只毒虫咬了一口。好在那毒不烈,不然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贺宇帆闻言嘴角微抽,努力安慰自己也安慰安竹道:“这说不定只是个意外吧?您那病人现在不是还未痊愈?这毒……”
“是他做的。”安竹笑容里带上了些许无奈,他又叹了声道:“晚上我去给他喂药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不喜欢陌生人接近,所以除了我之外谁敢踏入那屋一步,具体会发生什么,他就不敢保证了。”
这还真有点儿麻烦了啊……
贺宇帆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