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性浪漫 第11章

作者:含糖的小山鬼 标签: 校园 强强 近代现代

罗凯摔得像只活王八,四脚朝天,这时前门刚好开了,阳光白得晃眼,大喇喇地照进来。石韬跟罗凯对视了一眼,随后目光扫过多媒体屏幕,说:“嚯,挺嗨啊?”

童佳葵吓得浑身一僵,班上的同学赶紧低下头写作业,假装事不关己,屏幕上的电影也没人敢去关。程旷往屏幕上看了一眼,非常不凑巧,此时正播到爱情戏片段,男女主角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激情拥吻,暧昧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石韬走上去,直接给电脑关了机。他手上捏着U盘,往教室里指了一圈:“这U盘谁的?跟我出来继续嗨。”

罗凯刚从地上爬起来,闻言吓得腿一软,又重新跌回地上。他颤巍巍地举起手,跟着石韬走出了教室。这一去就去了半个多小时,罗凯回来的时候满脸颓丧,生无可恋地掏出本子开始写检讨。

“难得有一堂体育课,我却要在教室里写检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上课铃响了,罗凯哀嚎着目送大家出门的背影,他看见程旷也起身了,心情更悲凉了,“学霸,你也要抛弃我吗?”

童佳葵正好听见了,扭头说:“凯凯,长点心吧,你一直是一个人。”

虽然体育课来之不易,大家也都兴致高昂,但真要说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太阳底下跑两圈步,然后就自由活动,除了少数几个打篮球的和打羽毛球的,余下大部分人都奔向了小卖部。

这个时间,高二的有两个班上体育课,篮球场上为数不多的篮筐已经被占满了。程旷买了瓶饮料站在走廊上喝,目光闲闲地扫过球场,刚好看见一个身量颀长的少年在篮下轻轻一跃,球脱离掌心,在空中滑过一道帅气的曲线,嗖地掉进了筐里。

“漂亮!”长长的口哨声划破刺眼的阳光,曹辉迎上来跟章烬击掌。

章烬掀起卫衣衣摆,揩汗时露出一截紧实的腰。

他裹这么严不热么?程旷靠着铁栏杆看了一会儿,饮料也喝得差不多了,他估计这个时候罗凯应该在办公室念检讨,没空来骚扰自己,于是插着兜往教室走。

四中有三栋教学楼,一个年级的分在一栋,楼与楼通过走廊相连。北边是高三那一栋,走廊中间设有一间大的阶梯教室,课后偶尔有学生会在那里自习,一般不会锁门。

程旷往北穿过走廊,路过阶梯教室时,听见里面有奇怪的声音。现在是下午第一节 课上课时间,按理说里面不该有人,程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于是鬼使神差地——他推开了阶梯教室的门。

教室里没开灯,厚厚的遮光布和窗帘被拉上了,明暗反差使程旷眯缝了眼,蓦地,他听见了一声明显的动静,哐的一下,像是有谁撞到了桌椅。

还真有人。

程旷没想到教室里不但有人,而且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某种不便为外人知的活动。

光线昏暗的教室一隅,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生坐在男生腿上,背对着门的方向。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女生甜腻腻的娇嗔和男生的低笑戛然而止,男生的手落在女生背部,此时正慌慌张张地把她的衣角从蝴蝶骨扯到腰部。

里面二位鸳鸯吓得惊慌失措,把气氛弄得像在扫黄打非现场,然而缺乏八卦精神的“扫黄队长”是个“睁眼瞎”,本着“扫黄现场,非礼勿视”的精神,在发现黑暗中两坨黏糊糊的人形影子后,他关门就走了,连鸳鸯同志长什么样都漠不关心。

对于程旷而言,这事儿连个插曲都算不上,扭头就忘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对有些人来说,这天却是东窗事发前的梦魇。

而且梦魇还就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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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

第7章 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同时涌动着绝望和挣扎

晚风穿过巷子口,道旁的草丛里依稀有啾啾虫鸣,一弯早月高悬,望不到边的黑夜,星星安静地闪烁。

下了晚自习,程旷走在长长的巷子里,接触不良的路灯明明灭灭,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响声——这声音跟了他一路了。

程旷其实胆儿不小,但也并没有强悍到无所畏惧,比如因为前几天罗凯跟他说的一句鬼话,程旷睡觉前,下意识地看了下鞋子是不是正对着床……比如现在,程旷又幻听了——鬼片特色BGM在他耳边徐徐响起。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近几天在学校里,他总是感觉有人盯着他,不是那种穷追不舍、长时间的盯梢,而是时断时续、间或投来的短暂一瞥,类似偷窥。可是有谁会盯他呢?就这样连着几天下来,程旷几乎怀疑自己落下了“星星点灯”后遗症,神经衰弱了。

奇怪的动静从坡上传来时,程旷停下了脚步,而此时身后原本时隐时现的声音突然清晰了,并且离他越来越近——

脚步声一下轻一下重,随着声音的靠近,空气中的腐臭味儿也变得浓郁了。终于,脚步声停下来,大约在离他十米远的地方。

程旷回过头,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费力地拖着一大袋垃圾,正往垃圾堆里推。男人挺着啤酒肚,解决完垃圾之后手往裤子上揩了几下,然后叼着一根烟往回走,走时还哼着歌儿。

他走路不稳,一脚软塌塌一脚硬邦邦,看得出来是个跛子,难怪脚步声拖沓而奇怪。程旷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忽然一坨毛茸茸的东西像球一样从坡顶滚下来,程旷一时没瞧清楚,直到那玩意儿从他脚边窜过去,喉咙里发出了支离破碎的吠叫声,他才倏然反应过来。

不是什么毛球,那是一只狂奔的狗。

如果他没认错的话,正是楼下傻炮儿家院子里那只。

没多久,狗的后面追上来两个赤膊男人,他们一靠近,一股浓烈的酒味就扑面而来。男人手里的钢叉和铁棍被月光滚了一层冷光,程旷余光一瞥见,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脚比大脑抢先作出反应,赶在赤膊男人追上之前,程旷就猛地转身朝垃圾堆的方向跑。狗在坡上滚了一跤,直接滚到了垃圾堆里,察觉到后面有人追来,它吓得两耳直立,拼命地在垃圾中挣扎,刨了个洞使劲伸着脑袋往里钻。

……主人是傻炮儿,狗也是傻狗。

程旷直接跳进垃圾堆里,手伸到狗肚皮下面,一把将它捞起来,狗死命挣动,发出嗷嗷的叫声。身后响起男人颠三倒四的咒骂,声音很大,这意味着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了,情急之下,程旷学着章烬的样子冲它吹了声口哨。

狗扭着身体凑到程旷腿上胡乱地嗅,挣扎终于平缓下来,它哆嗦着蹬了几下,从垃圾里面挣脱出来,程旷趁势抱起它往路边一扔:“快跑!”

他手在水泥地上撑了一下,噌地从垃圾堆里跃到坡面上,跟狗一起往坡下跑。

“哪来个管闲事的?吃饱了没事做是吧?个短命相,跑快些!逮到了给你栽土里埋!”男人粗着嗓子吼骂,钢叉狠狠地在垃圾堆里捅了几下。

醉酒的男人膘肥体壮且情绪暴躁,程旷不想跟他们正面杠上,可是没跑多久他就发现狗不对劲。刚才在垃圾堆里把它捞上来时没有注意,此时看见它踉跄着跌在路上又连滚带爬地撑起来往前蹦,程旷才发觉狗的前肢受了严重的伤,估计是骨头被打折了。

如果那两个人打定主意穷追不舍,他带着狗估计逃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捉住。程旷在心里飞快地盘算对策,他的理智还在,因此没忘记这条狗磨牙嚯嚯想咬自己的样子,必要时扔下它不管也算是解决了一个祸害。

他这么想着,前头的狗忽然再一次跌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却爬不起来,伏在地上一边颤抖一边“嗷呜嗷呜”地嚎叫。

这就是天意了。程旷撒手不管之前,赏给那狗一个怜悯的眼神。但当他的目光落在它眼角与鼻头中间那块翻起的皮肉上,理智陡然沉默下去。

很多年以前,程旷养过一只狗,特别粘人,喜欢伸着一对前爪往他小腿上趴。

暴雨来临前的黄昏,天地之间闷热得像一只狭小的蒸笼,那天他放学回家,总是翘首摆尾追在他脚边嗅的小狗没有出现在巷口。程旷在屋里找遍了也一无所获,后来从别人口中听说,狗吃了人家下药的包子,发了疯。它在小树林里狂奔,最后死在燕石街那条长得没有边的水沟里。

程旷还记得它鼻子上有道疤,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当初的小狗借由眼前这只挣扎的同类的眼睛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同时涌动着绝望和挣扎。

程旷顿住了,扔了书包蹲在狗的旁边,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男人追了上来,两条拉长的影子笼罩在这一人一狗的上方。

“哟!跑不动了?我就说嘛,断了条腿还想逃出老子手掌心……呸,做他娘的梦!我说你个毛头小崽子管什么闲事,老子打你家狗了?关你屁事啊?”拿铁棍的光头啐了一口唾沫。

“你家的狗?”程旷被他蛮横的态度激起了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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