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禾
祁临:“你管这叫‘极小的一部分’?”
叶拙寒想了想,“或许‘比极小更小’更准确一些?”
祁临一头栽进沙发里。
客房是承载不下这么大一堆行李的,书房成了叶拙寒的临时衣帽间。
基本收拾完毕,祁临想洗澡,回卧室脱得只剩一条睡裤,赶到卫生间门口一看,发现叶拙寒抢先一步钻了进去。
祁临握起了拳头。
片刻又松开。
他可以忍。
叶拙寒一洗就是半小时,祁临百无聊赖,端了个马扎坐在卫生间门口,一边抖腿一边等。
他不心痛被叶拙寒浪费的水,这点钱他还是出得起。
但自由自在的生活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进门打架似的撞一下,书房被侵占,洗澡还得排队,说不定明早起来还得抢马桶。
他越想越毛躁,一日之内第N次思考自己是不是不适合结婚。
说不定孤独终生才是他的归属。
正思考着,门开了,叶拙寒一身热气,居高临下,面容冷峻。
祁临那个恨。
他为什么要端这么小一个马扎?
他家里有工学椅有高脚凳,甚至还有A字梯,他是中了什么邪非要搬一张马扎来?
还放得不偏不倚,他坐得也不偏不倚,正好对着叶拙寒的裆。
浴室里的热气扑面而来,一下子就把他的脸蒸红了。
他发誓,不是因为面对叶拙寒的裆而红。
叶拙寒退后一步,眉心挤成一个“川”,“你干什么?”
祁临心里一个沃日。
我不过是拿脸对着你的裆,吃亏也是我吃亏,紧张也该我紧张,你严肃个什么劲儿?
我还能扑上去咬你一口不成?
“洗好了?”祁临凉凉地说。
叶拙寒抿着唇,只“嗯”了一声。
祁临拎起马扎,将人拨开,“从现在开始,卫生间是我的了。”
空气里是陌生的香氛气息,祁临站在水雾里冷静,想起门口的那一幕,越想越冷静不下去。
没有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
只有退一步越想越气。
为什么没有把A字梯架门口呢?
如果架了,那就是叶拙寒对着他的裆了!
洗到半途,叶拙寒敲门。
祁临闷声闷气,“干什么?想解手拿盆儿接着!”
叶拙寒:“……”
外面没动静了,祁临狐疑,真想解手?真拿盆儿接着了?
哪个盆儿?
别是洗脸盆儿吧!
祁临火速冲掉泡沫,跑出卫生间却看到叶拙寒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正戴着蓝牙耳机和人说话。
似乎是在工作。
祁临自己就是个工作狂人,画图时谢绝一切打搅。将心比心,当然做不出打搅别人工作的事。
他原地瞪了叶拙寒两眼,收拾卫生间去了。
一刻钟之后,叶拙寒还在通话。
客厅没有开顶灯,一圈射灯抛出橘红色的微光,笔记本显示屏的光则是冷色调,两种不同质感的光映在叶拙寒脸上,善恶难辨。
祁临莫名想到一个词——妖异。
下一瞬,不用别人提醒,他自个儿就恶寒起来。
什么妖异,你是娶了一个男人,不是接回一个男妖!
折腾一晚上,祁临累了,但还不到睡觉的时候。
他洗了一盘提子,却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躺在沙发上,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这可是他最惬意的居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