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种 第23章

作者:孤傲无碘盐 标签: 近代现代

被套也是如此晾好后乔云杉又对段西元说:“帮我拿床新的来换上。”

段西元听话地从柜子里拿了一套出来,乔云杉内心火便更大了,他气段西元把他的家摸索得一清二楚,气段西元仿佛一个小变态。

乔云杉铺好床后就在床边坐下了,他仰着头问段西元:“干什么呀?”

段西元蹲下,这下就变成段西元仰视他了:“我想你。”

乔云杉嗤笑:“大过年的不在家待着,你爸妈不说你?”

段西元抿了嘴唇,有些许犹豫,最后说:“他们不管我。”

乔云杉叹气,站起身:“随便你吧。等下帮我做个晚饭。”

段西元跟在乔云杉身后,快快乐乐地答:“好啊!”

乔云杉这时觉得段西元好像能从体内生出好几种不同的人格,他在一切正常,或者说伪装完美的时候是很乖巧的,甚至还有一些可爱。但是段西元偏偏要把他偏执的这一面露给乔云杉,乔云杉如此一来就对段西元恨得牙痒。

如果段西元能好好的戴着他的面具,一直扮演乖乖的小可爱,也许乔云杉就能一点一点地心甘情愿走进段西元布下的陷阱里。乔云杉本就已经对他有许多许多的喜爱,段西元活是把乔云杉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喜爱给消灭掉了。

只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好多路就要换种方式继续走,能否走到原定的结局,就成了没有答案的谜。

第18章

晚餐由段西元做,这是乔云杉和他达成的小协议。乔云杉倚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段西元忙,不打算帮他。

段西元在乔云杉家已经做过许多次饭,他对乔云杉家的熟悉程度俨然他是另一个主人。

他们在傍晚时分去了一趟超市。段西元想给乔云杉做鱼,取“年年有余”的吉利意思。乔云杉倒是无所谓,他常自己过节,大小节日对他来说都差不多,所以他并不讲究,又因为这一餐用不着他费神费力,那么段西元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乔云杉懒得去管。

段西元推了个车子跟在乔云杉后面,他看起来很快乐,像一个八岁孩子那样的快乐。他对乔云杉笑,不吝惜他的犬齿和酒窝。乔云杉却感到很可惜,他和段西元此时的和平是一层脆弱易碎的彩色玻璃,只用稍稍一碰,它就能变成碎片。

大约是两人都不想破坏过年的气氛,晚餐也很和平,乔云杉客气地对段西元做的鱼进行了一点夸赞,然后他包揽了洗碗的工作。

段西元掌勺,乔云杉洗碗,他们默契地做了两个小时的同居恋人。

乔云杉洗碗的时候段西元从他身后抱住他,细密的吻就落在了乔云杉的耳侧和脖颈。段西元发现了乔云杉耳垂上的小洞,他的舌尖就专挑那个地方舔。

被舔得快要起了生理反应,乔云杉用手肘顶段西元:“别乱舔。”

段西元听了话,很自觉地放开乔云杉。他想问问乔老师做好选择没有,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了,过了年再说吧。

乔云杉向来对春节晚会都没什么兴趣。他习惯于开着电视做背景音,拿着电脑或手机看别的东西,只是偶尔两个节目会目不转睛看完全程。但近年来好看的节目越来越少,即使把春晚当作背景音来播放也显得有些嘈杂了。

街上零星传来鞭炮声,乔云杉突然想起来他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是今晚在江边有烟火晚会。

这时的段西元已经在沙发前的地面上坐定,他好像不太愿意老实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袋薯片,是打算认真看晚会的架势。

乔云杉盯着段西元的后脑勺,说:“看不看烟花?”

在千家万户都躲在家里看春节晚会的时候,乔云杉开着车带段西元往江边奔去了。

除夕夜的晚上几乎没有车行驶在路上,段西元把车窗打开,乔云杉骂他有病,段西元却侧过头看向乔云杉:“老师,我觉得我们在私奔。”他的眼里有莹莹星光,那是对乔云杉积压了三年的爱意。但乔云杉没有看他,也没有段西元的浪漫情调。乔云杉的情绪一直很冷静,他想要在这场与段西元的斗争中取得胜利,因为他除了取得胜利无路可走。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话题,关上窗户,太冷了。”乔云杉说。

段西元把窗户关上后便一直沉默,直到乔云杉把车停进江滩的停车场。

烟火晚会已经开始了有一会儿,江边倒是热闹,人头攥动。乔云杉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段西元偏要拉着他钻进人堆里面。

少年的手一直紧紧牵着乔云杉的手,它很热,也有些潮湿。乔云杉不懂那潮湿是少年面对爱人时生出的不安、羞涩、愉悦和温情。或许乔云杉懂,但他已经忘了这是种什么感觉,因此他从段西元潮湿的手中挣脱开,让段西元握住了冰凉的空气。

烟花一朵一朵在黑夜里绽开,每开一次就惹来人群一阵小小尖叫。乔云杉的手机也在口袋里一边震动一边尖叫,它贴在乔云杉的胸口处,震一下就是一条祝福短信,如此震了几十次,乔云杉终于拿它出来看了。

仿佛是心有灵犀,乔云杉刚把手机拿到手上,就接到了裴丰年打来的电话。

乔云杉接了,他轻轻笑起来:“姨父……”

“云杉,”电话那头的裴丰年唤乔云杉一声,接着呼出一口气,乔云杉没看见裴丰年却已经能想象出他正抽了一颗烟,躲在阳台上给自己打电话,“云杉啊,新年快乐。”

这时恰好有一群烟花冲上了天,噼里啪啦的声音和欢呼声在乔云杉耳边炸开。乔云杉的眼里泛了光,这些美丽却转瞬即逝的烟花让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年少时候,它们也是美丽的,也转瞬即逝了。

裴丰年听见了声音,他说:“你在外面?”

“是的,我在江边看烟花。”

“你一个人?”

乔云杉下意识地看向段西元,段西元也正在看他。段西元的眸子依旧是亮晶晶的,里面映着天上绚烂的光,映着乔云杉。

“不是,和朋友一起。”乔云杉说。

“……上次去你家的那个朋友?”

乔云杉想了想,答:“是。”

裴丰年叹气,掐掉手上的烟:“云杉,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分开了。”

乔云杉说:“你不怕被听见?”

裴丰年又是一个叹气:“你姨妈天天在外面打牌都不想回家了。听说一边打牌一边还有小白脸伺候。云杉啊,我的脸是快丢光了。”

“活该,”乔云杉冷笑一声后继续说,“新年快乐,姨父。”

本是打算在江边跨年的乔云杉因为实在太冷而决定回家。

开车回家的路上,乔云杉想过要不要把段西元随便仍在某个公交车站,然而时间已过夜里十点,公交都已经收班。乔云杉扭头看向段西元,发现男孩正安安静静地靠着椅背看窗外,这是他们难得和平、乔云杉难得没有被段西元逼迫的时刻。这也是段西元难得没有被乔云杉冷嘲热讽的时刻。这对他们来说都很珍贵,而且没有理由去打破这份平静。于是乔云杉带着段西元回了自己家。

一路上乔云杉都在想如果段西元又想逼迫他怎么办,乔云杉得跟他讲道理:愿意让他住在自己家已经是很大的妥协和让步,段西元必须要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