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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吧？”杨瑞一愣。
“真的。”萧文远蛋疼地。
杨瑞半信半疑地刷了下玩家论坛，打不开；点开好友名单挨个发私聊，全都石沉大海；他不信邪了、开启了外网连通，给鲫鱼兄的手机发了条短信……一秒后就给退回来了。
“……卧槽！”杨瑞惊了。
“不仅仅是和别人交流受限制，就连我们队伍里的吃土少女缇町，我们跟她也无法联系了。”萧文远说着在队伍里连续刷了几次吃土少女的ID，对方全无反应，“她那边估计是看不到我们这边发的消息、也没法跟我们联系，没猜错的话，她也进不了我们所在的这个镜像世界了。也就是说，玩家想做这个任务只有一次机会，死回去就任务失败、没法重来。”
“这样不是更让人想把这任务做下去了吗……”杨瑞摸下巴，“换个角度想想，这么诡异的任务，真能完成的话动静指定小不了吧。”扭身看看诡异的死亡森林，杨瑞随意比划了下，“我们现在也算是突破了一重镜像世界，要是没啥问题的话，露易丝的尸体能在这一重找到吧？”
“哥，亲哥……你注意到地上的白骨光是头骨就有多少个吗？”萧文远面无表情。
“……是要像我们找约瑟夫那样，一个个摸过去？”连杨瑞都觉得……恶心了下。
“或者你和我有那种只用视线就能分辨出头骨男女老少的本事。”萧文远继续面无表情。
“嗯……任务策划会恶毒到……不把重要的剧情人物头骨特别摆放、而是把树叶混到树叶堆里吗？”杨瑞提了个自己都不确定的问题。
“会。”萧文远简直想滴几滴伤心泪下来。
……没有自杀回城放弃任务的想法，那他俩还真只能把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累累白骨搜上一遍。好在……这游戏的节操没有负到地心，和任务有关的道具玩家用手碰触到后就会弹出系统提示、而不是强求玩家必须要有识骨寻踪的本事……要真敢那么干，杨瑞是会想去游戏公司真人快打任务策划的。
从两人刷出来的地点为圆心、逆时针展开来搜索，摸了几百个头骨后、运气和人品皆为上乘的萧文远这边弹出了系统提示。
“露易丝的头骨”
“她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两人的任务界面也出现了变动，“寻找露易丝”这条主线下面多了一条支线任务：
“让露易丝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系统提示弹出来后，萧文远摸到的这颗头颅就被凭空冒出来的精致木盒装起来了、变成了一件任务物品；这也是游戏里稍稍有人情味的地方，要不然让玩家直接装着个白骨人头到处走、谁也受不了。
“任务道具上的说明和支线任务要求是相互呼应的。”萧文远把装头骨的盒子递给杨瑞看过了才收起来，“就是对于咱们的任务进展没啥用……鬼知道该把露易丝送回哪去？约瑟夫家的桌子上？还是找女鬼莎丽丢给她？那样的话根本没必要给这种莫名其妙的提示吧。”
“老五不是经常说啥，任务流程可以变态、任务剧情可以曲折离奇，但必须有能自圆其说的逻辑吗？如果自身毫无逻辑，那完全是在侮辱玩家的智商、必须要被投诉啥的……”杨瑞直到现在也没受过啥惊吓，倒不像萧文远那样怨气深重，“按照这种思路来看，我们要把露易丝送回去，不管送哪去、也得先打破这个类似于里世界的镜像世界，对吧？”
……不得不说，思维方式简单的人也有简单的好处，迷惑性的花招对这样的人不咋管用，人家只管走自己的路就行。
“我觉得你的思路有道理……但我想不出这种打破镜像世界的想法该怎么执行。”萧文远苦笑。
“当然是先找到能着力的点啊。我们往村子方向倒退，要么我们就会碰触到这一重镜像世界的‘壁’，要么那个弄了第三重镜像世界来迷惑咱们的东西就会出来拦路，对吧？”杨瑞奇怪地。
萧文远一拍头：“嗯……确实有时候简单粗暴的做法更有效，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想法。”
第55章 高级智能NPC
人其实是很容易互相影响的生物, 如果存活下来的不是杨瑞这粗神经、而是战战兢兢的吃土少女，本就被吓到的萧文远估计就很难撑下去；但现在他身边的人是不惧诡异场景、无视恐怖花招的杨瑞, 在杨瑞又淡定又简单粗暴的态度影响下，萧文远也恢复了冷静。
“你和假货说的话, 我在队伍频道里能听见。按照你们的对话和行动时间来看, 你应该和那俩假货走了不少路, 对吧？”萧文远问。
“嗯, 我体力都快走干净了，也是因着这点我才意识到那个‘萧文远’有疑点。”杨瑞点头。
“那就是了。”萧文远说着走向某处，抬手指向地面，“那个地方是我先出来时站的地方, 当时我吓了一跳、踩碎了不少骨头……这里的白骨地毯太密集，即使之后我在行动间又踩到了一些、你出来后也踩着了不少, 还是能看出来当时我刷新在这重镜像世界的位置。”
“嗯……”杨瑞眯着眼睛看了看, 恍然大悟，“你比我先突破那重有假货队友的镜像世界，但是我们俩刷新到这一重时都是出现在一个点上。”
“一开始我认为这可能是类似蜂巢迷宫之内的场景副本，但再想想……蜂巢迷宫的话, 怎么可能连虫子之类的小动物都没有呢？倒是用‘里世界’、‘表世界’的模式来套比较合理, 比如真实的克拉克村是现实世界，我们所看到的克拉克村是表世界、然后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白骨山林是里世界……”萧文远边推测、边整理思路, “可是这样去考虑的话，那么我们三个被分隔到三处、各自面对两个假货队友，并在通关后被刷新到白骨山林内的同一个坐标点上,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再加上‘女鬼莎丽’是个镜像NPC，那么把我们目前的处境归类到多重镜像世界才是比较合理的。”
“……刚才你好像说过类似的话了吧？”杨瑞听得很费力。
“刚才我确实是这样说过，但是……说实话，我刚才还不能保持理智上的冷静，一方面是被限制对外通信吓到了，一方面是还没有摆脱这个任务目前为止给我的心理压力。”萧文远坦然地，“但是按照你的做法来解谜、无视系统花招，只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做的话……就能发现到我受精神压力影响下做出的结论有多错误了。”
“哪一方面？”杨瑞好奇，“嗯……我们见到的克拉克村？”
“我们见到的第一重镜像世界克拉克村确实是给了我们挺大压力，或者说，这层镜像世界专门就是为了‘恐吓’存在的。任务触发后全体被灭口的村民、能够在短时间内无声无息杀掉所有村民的未知力量……正常人做到了这个步骤都会忍不住心浮气躁、隐隐不安。”萧文远若有所思地，“当然，我们在第一重镜像世界是注定没有收获的，要继续任务就只能进约瑟夫家后面的山林……暂时假定这是第二重镜像世界。”
“嗯？”杨瑞听不了不一样的地方。
“第二重镜像世界用来将我们三个分割开、各自面对险境；不能识破假货队友、或是被骗去触发瞬杀FLAG，那么就会跟吃土少女一样挂回去、任务失败。而通关的人呢，就送到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白骨山林、也就是第三重镜像世界里来。”萧文远拍了下手。“第一重的‘恐吓’且不提……第二重的假货队友，对付玩家只有瞬杀FLAG，也就是那个亡灵小怪。我识破了这一点、直接出手进入战斗剧情，而你没有识破……直接弄死了那只亡灵小怪。那之后假货队友就变老实了，打算拖你的时间……对吧？”
“我要是到了‘脱力’状态，确实就给那俩赚去了……”杨瑞眼神一变，“等等，要是这样说的话，那东西并不那么强？或者是没有跟咱们刚正面的实力？”
“对，就和你刚才用过的形容词一样——故弄玄虚。”萧文远打了个响指，“跟任务玩家对立的那东西，看似强大无比，但其实对用来对付玩家的手段不多，弄出来的镜像世界也有颇多破绽。第一重作为门面是最完整的，但是第二重就开始有问题了……这重世界分裂是从你提到没有虫鸣鸟叫的瞬间开始的，从另一个方面反证了我们对手的心虚；而后是那个瞬杀FLAG，如果不是‘恐吓’了玩家、由假货来动手的话，那个亡灵小怪甚至完成不了瞬杀条件，这一点你已经证明了。而后……”萧文远走到玩家在这重世界的刷新点上站定，“第三重世界，就更简陋了……仔细看，这些张牙舞爪的枯木枯藤都是重复的模型，地面上的白骨虽然多、但是呢……”
萧文远忽然施展了一个读条法术丢出去、技能带着魔法光效飞向无人处、却在不到二十米外的虚空中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凌空炸开。
“卧槽！”杨瑞大步奔过去，手一抬就触摸到了无形屏障，顿时就惊了，“这个空间这么小！”
“踩到死人骨头，正常人的反应都是赶紧跳开、去没有白骨的地方；但是这层空间直接让玩家能看到白骨地毯无边无际地铺开，普通人自然就没有往远处走的想法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我还想不到这点，但是仔细回想，我刷新到了这一重镜像世界，居然下意识地就产生了‘如果我的队友能到达这儿、会跟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如果我走开、迷路，就碰不到他们’这种念头……那就实在是太多余、太刻意了。”萧文远再度拍手。
“等会，游戏里的怪物还能影响到玩家的想法呢？”杨瑞咋舌。
“精神攻击中的暗示效果罢了。比如我们牧师的群体恐惧，中招的玩家就会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然后很快能反应过来，招呼队友给自己驱散恐惧效果。我中的大概是意志弱化、或者直接是催眠术的暗示，我自己能够保持理智的话这个暗示也就一闪而过，起不到多大作用。”萧文远露出微笑。
杨瑞一看他这表现哪还有不明白的，顿时也乐了：“也就是说……那东西的本体也在这个狭小的镜像世界里，是吧？”
“是啊。”萧文远说着就开启了暗牧的狂暴技能，对着离玩家刷新点最近的一棵半倾倒的枯木读条。
“还挺能的啊。”杨瑞直接就上脚踹了。
看似如同背景板一般的那棵枯木，还真能攻击……两人联手下那半截树的树冠处出现了代表木系怪物的血条、并且蹭蹭蹭地往下掉。
单方面攻击别提多轻松，杨瑞边打伤害还能边说话：“直接打死就能出去了吧？”
“应该是不会让玩家打死，估计到残血状态就能变成可对话的NPC了。”萧文远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