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子雨
张总不吃蒜的。
老张家全家的森然美貌,大概率可能是遗传了什么远古的吸血鬼血统吧,反正他们全家都不吃蒜。这点辰辰知道。从他住进来掌勺以后,这个家里就没有再出现过大蒜这种作料。
……难吃。
勉强忍了蒜味,可该难吃还是难吃。这虾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弹牙?
而且,没剥几只,张总的手指就被虾壳戳得好疼好疼。
摔!不吃了!
……
放下筷子,外面开始沙沙沙。
下小雨了。
张赫关了院子窗,磨蹭到玄关门口,开门看了看。
也许,会有一只淋湿的委屈小野狗坐在门口,等着他捡回家。
然而并没有。
他回到客厅,以前自己住的时候明明也没觉得房子很大,可今天怎么了?几个无声闪电一打,甚至觉得这房子大到足以闹鬼。
第59章
张赫坐在大到闹鬼的客厅, 咋坐都不对劲。
开了灯,觉得晃眼。关了灯, 又觉得确实闹鬼。
刷手机上网, 找精神寄托。
结果《华都洗冤录》的狗哔作者继续断更中。看看热话题,热话题却不是别的,偏偏是他抱黑白猫的剪辑。
配乐还挺甜的,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个娇,哎呦喵喵喵喵喵~”
“我的心脏砰砰跳”,剪的是一脸别扭的谢星辰。
弹幕大神一边嚷嚷着“脸红了!就是脸红了!真的脸红了!”, 一边各种彩色箭头往狗子脸上戳。
下一句“迷恋上你的坏笑”,当然毫无疑问剪的是张赫的镜头了。
他那时候吧, 居然还真的在坏笑。
还真挺坏的。
张赫也是没心没肺, 看视频的时候觉得挺甜,甚至跟着弹幕一起露出姨父笑,看完之后才觉得扎了个心。
又磨蹭着去玄关,开门看了一眼。
还是空荡荡的。细雨飘零, 只有廊灯照着微湿的地面,一片月光般的寂静晕胧。
可是, 下雨了啊。
他能去哪?
有没有带钱啊傻狗子, 要去酒店啊,别傻傻的别淋坏了。
突然一阵稀里哗啦玻璃碎掉的声音,张赫循声跑过去, 居然是院子里狗子新挂上的微观玻璃植物被风吹倒了,绿色的小苔藓落了一地,城堡也摔碎了,他那么用心做的。
一阵窒息。
凶狠地拉开玻璃门,也不管那大雨落在身上,躬身去收拾那碎掉的、可怜得要死的泞绿色小世界。
可能是太暗了的关系,越收拾眼睛越酸。心情也越来越烦躁,艹,澡也得重新洗了!
张赫泡在浴缸里,手机响了一声。
是小桃花发来的信息,说星辰在他那。
知道了。
他有地方去就好,放心了。
洗完也累了,上楼睡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就很困,却死活睡不着,开灯关灯怎么样都不好睡。
最后张赫掀被子下床。
打开衣柜,炫目的橱灯照亮一排帅气的衣饰。
张总不适合颓废。
往后撩头发,扣袖扣,系上领结。一边穿,一边皱眉觉得自己踏马的,就是被狗子套路了!
被套路了、被养废了,本来好好的,现在一天家里没有狗,到处都空落落的!!!
狗子的东西都还在,一件都没拿走。
张赫很认真地思考,这些东西怎么办?他人走了,会不会过两天再回来,把那些东西也一起拿走?
仿佛在闹分手分家一样。
张赫突然惊觉,真的像分手!
简直各种层面都像。问题是他还没谈过恋爱呢,怎么就搞到分手了?
穿上最帅的衣服,张总懒得继续思考,只想出门去放空喝个酒!
大雨天进酒夜里人不多,但他实在太帅了,在坐的人无一不偷偷看。只不过帅归帅,那个生人勿近的气质吧,又让人不敢上去撩。
“Tequila”。
龙舌兰酒,纯的很苦涩。把酒含在嘴里,待舌头微麻时再慢慢下咽,很快就会醉了,会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很能清空脑子。
他有几年没喝过烈酒了,却还记得这种麻痹人的滋味。
……
张赫其实不太能喝。
几杯下肚已经晕乎乎的,拨弄着酒杯,心情却傻乎乎的变得快乐。
他快乐,有人不快乐。
不知何时早就有个人坐在他身边,眯眯眼,一脸高冷地看着他。
张赫:“哈哈哈。”
有一个秘密其实好多人不知道。他大哥吧,其实眼睛是能睁开的。睁开时可帅了,哈哈哈,可惜他就是习惯眯着眼瞅人。
大哥:“又遇上什么人了啊,这么能耐?”
张赫:“啊?”
“上次见你这么蠢的样子,还是好几年前,第一次被人甩了的时候。”
张赫歪着头看这人,此刻他的眼里,某人的眯眯眼已经从两个变成了四个,像四只小月牙。
他 “嗝”了一声:“胡扯,我这么帅,哪个不长眼的敢甩老子?”
“是呀,我本来也觉得不会有。毕竟我弟弟有钱又有品位,是优等生又运气好,还挺可爱只知道傻乐,可偏偏是这样的人,一星期时间抽烟喝酒全学会了。我要去弄死那货,蠢弟弟还死拦着不让动。”
张赫:“哈哈哈,抽烟喝酒?我?颜天晴你是年纪大了,阿兹海默症记错人了?”
他眯着眼,凑近他嘿嘿坏笑。颜天晴无奈,又给他叫了一杯龙舌兰。
“喝,喝完送你回家。”
张赫喝得晕晕乎乎,被扛到车上,仿佛听见了他哥打电话给瑶瑶。
他哥:“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喜欢新人没问题,就之前的那一个绝对不行。”
“是吗?新的那么可爱的吗?”
“那他干嘛喝成这样。”
“小斐,小斐。”他哥弄他,一直弄,“醒醒。”
“过去的就过去了,翻篇吧行吗?都几年了,你怎么回事?死脑筋吗?瑶瑶让我带话,‘新的挺好的你好好珍惜不行吗,要是还因为原来那一个喝闷酒,回头叫大哥打断你的腿’。”
张赫:“好吵……”
“不是的。”
“不是……不珍惜,就是不明白。”
其实,也不是不明白,明白是都明白。可就是憋着一股无名火,压不下去,酒也浇不掉。那火他撒了一次,撒在狗子身上把人委屈跑了,自己也没有多好受,火也没消。
也不想去哄。
其实他好像偶尔也挺别扭。
就想一个人冷静冷静,谁也别理他。
……
沈灼华这天运气不算很好,和搬家公司出了点小乌龙,弄得晚上才开始搬。搬到一半还下了雨。
好容易最后一趟,突然看到家门口有个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
湿淋淋的,脸色苍白,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见着了鬼。
“星辰,怎么回事啊,你……”
赶紧把人弄上楼,泡了热茶、推人去洗澡。某人幽灵一样失魂落魄,沈灼华也是懵逼脸——没错,之前是说过,吵架了他不会让他无家可归,可万万没想到搬新家第一天就真吵了?
谢星辰什么都没带。
连个包都没有,连件睡衣都没有。沈灼华给他找找找,又是临时铺床。
“……麻烦你了,阿灼,对不起。”
“你还跟我说麻烦!到底怎么了?”
可到底怎么了,他最后也没问出来。一如他们明明一起住了两年,但他对他始终一无所知。
星辰从来什么都不肯说。
沈灼华没办法,也只能安慰自己,自己不是那个人。总有一天星辰一定会遇到什么人,能敲开他那一层坚硬的壳,去真正了解他。所有他不愿意跟他分享的,都可以跟那个人毫无保留地分享。
现在看来,壳倒是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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