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承德皂毛蓝
全唐还没停:“我就一直在以自己的意思行事,今天也是,之前也是,老师的车子,我就不该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就开出来,我根本没有考虑老师的心情。”
“别说了。别说了。”曲潮沅摇摇头,双手攥住了全唐的肩膀。
滚滚热意,从他的手心传递到全唐的双臂。
全唐其人,向来不吝于情绪的表露,他的哭和笑都是极为正常的事。缠着曲潮沅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全唐经常会因为一个在曲潮沅看来漏洞百出的镜头哭得不能自已,曲潮沅起初觉得小孩一哭,他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后来才慢慢习惯。
眼下看来,异类的倒不是全唐,而是他们这些死也不愿意真诚的大人。
今天的眼泪,全唐竟然是为他流的。
小孩抽泣着抬头。
曲潮沅在这双拼命含着泪不肯滴下来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坍缩。
他是真的栽了,狠狠地,一头栽进去。
曲潮沅捧起全唐的脸,他的男孩,眼睛里含着泪,脸颊已经一片濡湿。
曲潮沅渴水似的,嘴唇急剧颤抖着,印上了全唐的嘴唇。
“老师......”他避之不及,被老师吻住了。
全唐还没想明白,也还没检讨清楚,曲潮沅的虎口发力,几乎是卡着他的喉结,让他的脖子往后折,就用这种凶狠的姿势吻了过来。
学生迷迷糊糊觉得也还行,老师随便什么方式,他都可以。可能几杯酒喝下去,老师的大脑也乱乱的,才失了分寸,他顺从地张开口腔把舌头送上去。
曲潮沅在他口腔里辗转地深吸长吻,牙齿和牙齿磕到一起,嘴唇被他顶得发痛。老师半捏着他的脖子,这个吻就变得粗糙和狂暴起来,在生气一般。
曲潮沅竟然在生气,他这个突如其来的生气真是生机勃勃,完全和这个人的平时风格悖离,全唐却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更感动。
“老师......老师,这是在外面......”全唐推拒着曲潮沅的胸膛,却被他直接压到车盖上去了,他的腿支在曲潮沅的腰侧,无处着力,踩着这辆昂贵的车子。
这是在外面,不要脸的行为全唐做做也就罢了,曲潮沅怎么会突然兴起呢? 这条路上人少,不代表没人来啊,况且等一会代驾司机也要来了。
全唐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却没法不去沉迷于老师这一刻的放逐和凶狠。
他在被老师占有。
从唇舌,到思想。
他被搅乱了。
全唐很快地察觉到自己的呼吸跟不上。可他被控制着喉头,吞咽的动作也做不来,嘴唇一片火辣辣的疼,眼眶泛湿的时候手掌却还在曲潮沅后颈温柔地抚摸着。
哪怕曲潮沅要把他溺死了,他也是这么有一下没一下,轻柔地安抚着老师。
曲潮沅急切地揉弄他的后背和肩颈,在吞噬和做/爱之间似乎选不出一个心仪的答案。
曲潮沅狠吻了一阵,嘴唇胶着在一处,火星都要冒出来。他停下来,给学生一条呼吸的活路,两个人的额头抵在一起,面颊之近,曲潮沅的睫毛都几乎扫到全唐的脸上。
全唐这下子要感动地痛哭流涕了,他揽着老师的肩膀,蹭蹭老师的鼻尖。
天啊,这个天赋异禀的小淫魔乱七八糟地想着:老师真的好香,老师是不是愿意和我车震了?
第30章
十几年后他们才重聚。
十几年前,曲潮沅的大学老师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生能成为业内的青年才俊。
那时曲潮沅不具备做好学问的特征,在班级里也并不高调,司考没过,第一年考研也没考上。
包括他,也不知道这头笨笨的漂亮小白熊,十几年之后竟然能成为这样的人。
他就坐在对面,鼻梁高挺,面容精巧,架着一副细边眼镜。十几年前他是个文弱的清秀少年,婴儿肥的脸蛋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好欺负,其实到现在他也没有深刻的男性面部特征,总能看出一种柔和。
“曲,我可是真没想到,不光是我,咱们的同学估计也没想到,你今天能这么厉害。”
曲潮沅这些年听这种话听得多了,淡淡一笑,嘴唇扬起一点看不清的弧度。
“我们两个都不是一个系里的,哪来的咱们同学呢。”
他十指交叉,笑得颇有些不好意思:“你以后就是咱们学校的荣誉校友,谁能不以当你的同学为荣啊。”
曲潮沅轻笑,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开:“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好像这个问题是问到他想要的方向上了,他语气明显多了些兴味:“我倒也没干什么,在跟着几个朋友,倒腾木头,主要给做雕塑的他们提供个中介服务嘛。”
曲潮沅脊背挺得直,却不显得呆板,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果真是变成了大人,一举一动都风度翩翩。
“我以为你毕业之后去研究文艺,或者做些艺术工作,是个艺术家了。”曲潮沅状似无意,“你年轻的时候就经常和我说你喜欢诗歌电影,还专门跑到制片厂去打小工。”
对面的他有些局促,身子往前矮一矮,喝了口茶才说:“你可真别笑话我了,我哪有那水平啊,你看我们学院里哪能出什么艺术家啊。”
“一时玩玩罢了,年轻不懂事。”
曲潮沅似乎在这个话题上得到了些许的趣味,他看上去像真的在回忆往昔:“我知道你们班里当时还有一个诗人,很会做诗,你说他早晚是个保尔?艾吕雅。”
他提起一边嘴角,是不堪回首的意思。很奇怪的是,情绪总是在他脸上转换不定,但这个人却总是在笑着,用笑容回应一切的问话。
“他倒真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谁支持他呢?他那酸诗,也就我们捧捧算了,到了社会上还写这些没用的酸诗,你说谁还愿意哄着他?”
曲潮沅挑了挑眉毛。
他和以往完全不一样了。
这许多年的未见,曲潮沅原以为他坚持了自己的浪荡性格,变成了一块不与世俗搭界的顽石,非要在艺术领域作出一些什么,毕竟他曾经以此为大旗一次次为自己的不负责任盖上潇洒的名号。再次见面,他竟然也成了和自己一般无二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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