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粒小药片
“糖年糕。”段凌不叫他,推门将长腿迈出去,边走边嘀咕,“这么黏我,叫糖年糕更贴切。”
庄恬恬本以为这种饭局,就是家里人随便吃吃聊聊,他没想到进了酒店以后搞得阵仗很大,除了庄辞,段凌两家,还来了一些生意上往来的合作伙伴以及好友。
段凌不喜欢名义上以自己保送设宴,实则为家里稳固商业关系进行社交,所以一进到酒店大厅,脸就冷下来。
庄恬恬因为穿着校服,比较显眼,脚刚迈进大门便被一群人认出来堵住,嘘寒问暖讲那些没有营养的话。
段凌站在楼梯上,手插兜看戏,看够了才去给庄恬恬解围。那傻子简直一脸无助了,段凌走下楼梯跟旁人打招呼,伸手就把庄恬恬拉走。
“去哪里?”庄恬恬的手腕被段凌抓着上楼梯,他个子好高,在楼梯上又比自己踩多一个台阶,庄恬恬只得仰头看他。
“去换衣服。”段凌把庄恬恬推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回身把门关上,瞟了眼庄恬恬问,“你有合身的西装吗?”
庄恬恬摇头:“没有。”庄四海从来不带他参加这种场合,因为他会不自在。
段凌拨了个电话出去,具体说什么,庄恬恬没有听清楚,只记得说是衣服都拿上来。
他把自己的运动外套拉链往下拉:“就知道你没有,前几天听我爸说要有这么一遭饭局,就顺路按照我的款式给你弄了一身。”
庄恬恬坐在床上,抱着书包看段凌,人还挺挑:“你知道我尺码吗?就帮我弄?我穿着小怎么办?”
“上次不是投怀送抱来着。”段凌垂头挽自己的袖子,质地良好的面料蹭出华丽的声响,“我稍微抱一下就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庄恬恬:……
“你在干嘛?”段凌听到有人敲门,走过去开门,一回头就看见庄恬恬把连埋到书包里,下巴和嘴被遮住,只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段凌。”庄恬恬忽闪着睫毛,眼睛亮晶晶的,他一向实诚:“我,我一听你说话,就觉得心悸……”
“我是不是得心脏病了,心跳的厉害。”
“庄恬恬,你他妈的!”段凌别过了脸,等两三秒以后怒道,“都说了不让你说恶心的话,这么难为情腻歪的话你怎么总是张口就来。”
俩人都不再讲话,好在衣服被人送进来,打断了尴尬气氛。
酒店的房间设计风格古典,装修内敛,房间内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脚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深色的天鹅绒窗帘半拉着,只留下一点缝隙。
段凌在套间的客厅里换衣服,庄恬恬在卧室里面换。
庄恬恬把书包搁在一边,校服才脱到一半,又赤着脚去把天鹅绒窗帘都放下来,这才放心得继续。
校服裤子上衣都被脱了下来,庄恬恬把他叠好放进书包里,身上只剩下一件差不多解开的白衬衫。
“段凌。”庄恬恬在房间里喊人,“我把衣服落在客厅了,你帮我把它放在门口,等下去拿”
段凌要已换好衣服,听到庄恬恬叫他,拿上衣服往庄恬恬房间门的方向走。
空间里有些暗,段凌一推开门,就看到背对着他的庄恬恬。
他正在解衬衫的扣子,裤子已经不见了,衬衫下摆刚好遮到腿根的位置。庄恬恬成年不足一月,骨架满满的少年感,干净,挺拔,精致单薄。
他的大腿匀称又白又直,削薄的脚背陷在地毯上。
庄恬恬不知道段凌正在门口站着,衬衫扣子全部解开,就要往下脱衬衫。
地毯太过厚实,完全掩盖住了脚步声。没一会,身后忽然覆上来一个人,那人华丽的西装蹭着自己的后背,凉的让人泛起鸡皮疙瘩。
段凌在后背拥着庄恬恬,把他即将要褪掉的衬衫缓缓地扯上去,生硬地拉好。
紧接着庄恬恬惊呼一声,因为段凌的手往下移,捆住他的腰,将直立的他从背后将抱了起来,缓缓地往天鹅绒窗帘的方向走
庄恬恬赤着的脚距离地面十公分悬空着,细白的小腿,雪一样的脚面,随着动作在厚重的地毯上方移动着,最后段凌把庄恬恬放到了酒店的拖鞋上。
“庄恬恬。”段凌松开了他,然后道,“不要光脚,把鞋穿上。”
“好。”庄恬恬回头,没什么芥蒂,声音清亮道,“你等会儿,我穿好衣服就来。”
段凌的长相在圈内数一数二,庄恬恬跟在他后面丝毫不被影响。那场庆祝段凌和庄辞的饭局,除了主人公很多富家子弟也记住了庄恬恬。
那个庄四海老来得的儿子,穿着深色平口礼服,跟在一身贵气的段凌身后,从旋梯上走下来。
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往人群里一扫,就是扎眼的精致傲慢。
第20章
庄恬恬自始至终没有跟段凌说过一句“对不起。”哪怕他在心里对段凌道歉过无数次,也没有面对面跟段凌说过一次
他知道以前强迫段凌做错了,但他恐惧道歉。段凌虽然厌恶他,但万一自己不小心得到段凌的原谅,那就意味着自己在段凌心里连点恨意都不剩,轻飘飘得的一点重量都没有了。
庄恬恬说自己身体痛,在段凌后背上睡着了。
段凌背着庄恬恬走到酒店大门口,可不知想到了什么,迈进大门的脚又缩回来,转而把庄恬恬抱了越野车里,抽出安全带给他系好,随即自己走到驾驶位,打开手机导航往医院开去。
城市很陌生,虽然不及首都繁华,主干道的光倒也算灯火通明。庄恬恬没心没肺,说了身体痛,睡着了又睡的很沉,段凌从后视镜里看他,庄恬恬在后座歪着头,路两旁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掠过,断续又斑驳。
鬼使神差地,段凌忽然踩了刹车,然后解开安全带,探身摸了摸庄恬恬的鼻息。
几秒钟以后,才继续往前走。
或许是在医院吃了太多苦头,庄恬恬距离医院老远就感应到了那栋吃人建筑的味道,以至于,段凌刚把车停下来,庄恬恬连酒都醒了,毫不犹豫地窜下车去,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生病的人。
“庄恬恬。”
段凌站在医院门口大理石地板上,看庄恬恬猴子一样抱着栏杆,言语里是警告意味。
庄恬恬抱着柱子,看了看急诊的牌子,又看看晚上稀稀疏疏来就诊的人,最后颤颤地说,“我不去医院。”
“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