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恬恬,你快跑 第55章

作者:一粒小药片 标签: 长佩 近代现代

“我还没有把欠他的还给他呢……”

庄辞不太干净烟灰色长裤的膝盖上有被眼泪氲湿的痕迹,陈俞安看的不真切,他听见庄辞说:“我太后悔了,明明应该对我小叔好一些的,为什么我总是想着他哭呢。”

“为什么喜欢要发现的这么晚呢?”庄辞抽了自己一嘴巴,毫不留情,“我真尼玛的混账!”

庄澜沧对救人没有兴趣,但对庄四海留给庄恬恬的钱很感兴趣。

他们是在医院见面的,那时候庄恬恬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瘦,脸色惨白,但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乖顺,段凌握着他的手在自己对面落座。

“我是不想救你的。”庄澜沧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背上,很直截了当的开口,“你要是想活,就用钱买自己的命。”

庄恬恬没有讲话,倒是段凌问:“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你的。”

“我没什么钱了。”庄恬恬抬起头,眼睛眨得很疲惫,他说,“爷爷给我的钱被我捐出去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用做生活,妈妈生病的时候我花掉了许多。”

“但是爷爷留给我的房子都在,你要,我都给你。”

“我不要你的房子。”庄澜沧用手指敲桌面,“庄四海留给你的股权,你给我吧。”

“啊?”庄恬恬疑惑地偏头看段凌,“爷爷什么时候给我股票了?”

“段凌你知道吗?”

段凌帮他把病号服的扣子系好,褶皱抻开,很轻地摇头。段凌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因为他知道不管庄澜沧要什么,他都会给,就算要他全部身家段凌都会干脆答应,只要庄恬恬能活下来,他都给。

事实上庄恬恬不太清楚爷爷留给了他什么东西,他被庄澜沧老婆撵走的时候,身上只有一张卡,那些他知道自己有的房子是爷爷早就转到自己名下的,后续有人倒是有人找过他签一份文件,庄恬恬那时候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只知道是确认财产,签了也没有深究。

“所以我离开的时候,爷爷还另给了我别的?”

“你的不动产我不要。”庄澜沧见庄恬恬身体虚弱,鲜有的不忍心,他别过脸去最后道,“我只要你的股权。”

“你给不给。”

他笃定庄恬恬一定会签字,所以庄澜沧的秘书随身带着拟好的文件。段凌没有让庄恬恬签那份文件,而是重新拟了两份合同,一份合同注明股权转让给庄澜沧,生效时间为一年后。另一份文件写明股票捐赠给自己,生效时间是两个月。

这就表明,如果庄澜沧反悔,庄恬恬签署段凌手上的那份文件,股权悉数转给段凌,庄澜沧手上那份文件立即作废。

段凌找了自己爷爷做公正,明确表示如果庄澜沧不反悔,庄恬恬绝对不会签那份股权转给自己的文件,这才算协议稳妥了。

二十分钟后,秘书跟庄澜沧从病房里拿着签好的文件离开。趁火打劫这件事情庄澜沧确实赚回不少东西,但秘书看的分明,签字的庄恬恬一点都没有犹豫,根本就是毫不在意。

段凌横抱着庄恬恬放到病床上,又把他的手收回到被子里:“我就知道,你会好起来的。”

“段凌……”

“你快掐我一下。”庄恬恬的眼神透着很多的希望和鲜有的天真,“我觉得我好像在做梦。”

段凌愣了一会,因为怕压倒人,就悬空趴伏在庄恬恬身上,脸蹭着庄恬恬的侧颈,手摩挲着庄恬恬的头发,他跟庄恬恬的心情没有什么差别:“这是真的,恬恬就要有新的人生了。”

房间里一阵安静,像是战争轰鸣后的巨大平静,段凌抱着庄恬恬,庄恬恬虚虚地攀着段凌的肩膀,都不说话,绷着的人都松了口气,两个人只是静静得保持这个姿势,都不说话,也不想讲话。

胆小的庄恬恬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能够拥有未来,从前所有的落空过的希望,都被这次补了回来,他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幸运砸昏了头,从身体深处生出无尽的喜悦和力气来。

“段凌。”

“嗯?”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中奖。”

“我可太开心啦。”

“嗯。”

*****

进仓时间定在半个月后,十月六号上午九点。在那期间,段凌会度过二十六岁的生日。

天气很好的时候,庄恬恬想出去放风,他有些低烧,但精神还算不错,段凌用是湿热的毛巾给庄恬恬擦干净脸颊和身体,然后在病号服外面套上了大衣,带他去外面逛街。

路过饰品店,庄恬恬走了进去,然后他的手里多了枚星空石领夹,他把冰凉的小物件儿放到段凌手里,天真地说:“段凌,生日快乐。”

“我没有很多钱了。”映着初升的太阳,庄恬恬对段凌说,“领夹是我偷的,你快去把钱付了。”

“但是礼物是我送给你的。”

那个从前粗鄙任性的小少爷没有钱了,段凌生日那天,他们路过饰品店,庄恬恬偷了一枚星石领夹送给他。

段凌拉着庄恬恬的手,特别无奈的说了句:“你啊。”

然而世界上有个词叫“劫数,”而这劫数多半来源于他人。十月的第一天,庄辞慌慌张张地跑到医院来,说自己父亲知道了。

段凌问他知道了什么了?

庄辞猛地锤墙,咬着后槽牙,狠厉道:“我爸知道我喜欢我小叔了,他说我无耻,又说庄恬恬就是家里的扫把星。”

“然后呢?”

庄辞扶着自己的头:“我爸他反悔了,股权不要也不想我变成变态,我从家里找了一圈,人已经不见了。”

他的话说的轻飘飘的,轻的像四处漂浮的绝望。

段凌在病房门外震怒。

庄恬恬在门里面听到了对话,但是他不敢出声,咬着自己的拳头靠着门缓缓的坐到地上。

“太难了。”庄恬恬想,“老天为什么总是跟他开玩笑,让他看到希望,又把最后一丝光抽离,未免太过于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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