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问三九
偶尔一天汤索言加班或者出差不回来了,陶晓东就回家去住。
昨天就是汤索言临时被调去隔壁省, 做个会诊。患者身份比较重,周边省份的专家都调过去了。时间掰成好几瓣用,抽着时间给陶晓东打个电话简单说说,话没说完就赶紧挂了。
陶晓东在自己家住了一宿,外面下了一宿的雪,早上汤索言来电话的时候问他起来了没,陶晓东刚睡醒,话音发软地说了句“还没”。
他天天早上叫汤索言起床就是这声音,汤索言在电话那头听着,说他一宿没睡。
有人疼卖惨最有用。陶晓东心疼吧啦地小声哄了半天,外头下雪多冷都挡不住他这股热乎劲儿。
陶淮南在休息区沙发上坐着,捧着半个菠萝撕着吃。他爱吃这个,觉得这么吃有意思。
陶晓东干完活了,正单手拖着地,迟骋也帮他拖。陶晓东和迟骋手机都在陶淮南手里,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陶淮南摸着接通,说了声“你好”。
“小南?”汤索言听出他声音,问,“哥哥呢?”
陶淮南顿时就笑了,叫了声“汤哥”,说:“等我叫他。”
“他忙就不用叫他。”汤索言说。
“不忙,他拖地。”陶淮南扬声喊着,也不知道朝哪个方向才对,就微微侧着头,“哥电话!”
迟骋在后面说:“哥下楼了。”
“我哥下楼了,”陶淮南乖乖传话,“等下我让他给你回?汤哥你回来了吗?”
汤索言说回来了。
陶淮南很懂事儿,立刻接了句:“那你什么时候下班呢?”
因为汤索言现在跟陶晓东的关系,陶淮南经常能在电话里跟汤索言对上话,已经很熟了。休息时间还能跟他发微信,之前陶晓东生日陶淮南早早就告诉他了。
汤索言笑着说:“七八点钟,我提前给他打电话。”
“好嘞。”陶淮南答应着。
汤索言跟他说:“现在放假了你们俩也可以搬过来住,反正不用去学校。”
陶淮南不可能去,他俩才在一起多久啊,两个人在家住正好,人多了不方便。
汤索言从住院楼下来的时候,又拿了一束花。
这都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第好几束了。
陶晓东一看见就笑了,他开着车没法接,让汤索言帮他拿着,说:“我心疼死了。”
汤索言挑眉:“心疼我?”
陶晓东:“心疼钱,挣钱多难呢。”
汤索言都不想搭理他个抠精,但是又忍不住还是笑了,问:“你是不是不知道这花不贵。”
“贵不贵也太奢侈了。”陶晓东说得一本正经,但又分明是笑着的。
心里都美坏了,那个美劲儿从眼神里往外洒,就故意逗帅医生笑笑。别说一束花了,东神随手干个小活一百束花都花不了,收花多开心呢。
以前不是恋人那会儿,分开十天半个月心里也长着草一样的惦记,但比起现在来还是差多了。关系一定,天天在身边看着,这隔一晚没看着都觉得心里空得不行。
汤索言做菜的时候陶晓东连花都不收拾了,先放一边,就坐餐桌边盯着汤索言看。
吃完饭才开始收拾今天那束小花,从店里拿了好多空花瓶回来,店里缺小姑娘,没情调,以前花瓶里装的都是假花,后来落灰脏了就都扔了。正好倒出来空瓶给陶晓东装他的扶郎花。
陶晓东边收拾边想,这名字就起得好,浪漫,舒坦。
汤索言昨晚一宿没睡,这天早早就睡了,手隔着睡衣放在陶晓东肚子上。
他是真的太累了,睡得很沉,前几天他一直睡觉轻。
接下来到过完年,他只会越来越忙,医生的职责在这儿,别人都团圆的时候他们得加班。
其实这段时间忙点也挺好,陶晓东还挺希望他忙。唐宁上次那一刀到现在陶晓东想起来都替他疼。他们一直没提过唐宁,没什么好提的,这不是能挂在嘴上聊的事。有些事就只能交给时间。
忙起来就想不起来了。对他们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讲,能有时间放肆地思考或是琢磨一段旧恋情,抛开主观愿不愿意,单就时间来说都挺奢侈。
腊月二十八那天,陶晓东自己开车去了趟汤索言爸妈家,送了不少东西。两位老人要留他吃饭,陶晓东说忙。
真忙,一堆事儿。
汤索言从这天开始就得在医院值班了,眼外伤眼急伤患者太多,他回不来。陶晓东要串的门一堆,他自己没爸妈,但兄弟们的爸妈家都落不下,该有的礼不能差。
田毅家他去了好几趟,夏远家他也去了,还有其他几个去外地发展不常回来的兄弟家。有老人的有孩子的,红包和东西都得备上。
田毅爸妈问陶晓东有没有对象呢,什么时候结婚。
陶晓东头一年笑着点头说有。
老人接受不了同性之间的感情,没必要说太多,不过陶晓东这一声“有”,就够让人放心的了。孩子不容易,这么多年带着弟弟,身边连个固定的伴都没有。
田毅妈妈连声说着“好”,让有空带来看看。
年三十儿这天,陶晓东小半天没出屋,哪都没去,陪着陶淮南和迟骋。市区里没有放炮的,零星几个都连不成片。
陶晓东问陶淮南:“今年还放不放花了宝贝儿?”
陶淮南立刻摇头:“我可不放了。”
陶晓东笑了:“怎么啊?”
“我汤哥都忙成什么样了,可不敢放了。”虽然放鞭炮不是就一定会伤着眼睛去医院,但跟汤索言有了这层关系,感觉出门放鞭炮都给医生们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