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 第1章

作者:哲学少男 标签: HE 近代现代

说来话长 作者:哲学少男

文案:

想和你一起,从暮年走回懵懂。

CP:左柏川×宋嘉遥

老爷子们的爱情故事。

避雷:

1.我觉得是HE

2.第一人称,但叙事者站在第三方视角。

3.两个老头,别问,问就是帅老头。

4.阅读过程中如有任何不适,请立即弃文,不要骂人。

5.新人上路,乐意听取友善批评建议,谢谢大家。

序章

如果你站在上帝的位置,俯瞰整个A大家属区,不难发现,隐藏在暮色之下,有两个穿戴齐整的老头正飞快地穿梭过一条条被绣球花包裹的小径,步履矫健(?)的进行着你追我赶,并且乐此不疲。

那个被追逐的老头是我爸,大名叫左柏川,是A大微生物科学系的知名教授,要知道他五个小时前还在气定神闲地带领着他新招来的博士生参观自己的实验室,不曾想到这么短的光景,他就展现了永远不可能为他学生们所知的灵动身影。

而后面那个瘸着一条腿,挥舞着木制拐棍死咬着他不放的老头,是他的同性恋人,宋嘉遥,上周他被我爸从床上踹下来摔坏了腿,我叫他遥叔,我爸喊他遥遥,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个拥有八块腹肌混血面容的时尚男摸,不过自从拍过一套令人血脉喷张的内裤硬照之后,他就再也没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过。

我曾经很故意地在我爸面前和遥叔谈论过这件事情,而我那个正在看文献的爸却立刻对此先表示了事不关己,随后嗤之以鼻。

至于他们两个为什么会闹到这般境地,那就说来话长了。

故事要从上个星期讲起。

那天我陪着遥叔去做半年一次的体检,遥叔年纪虽然大了,可是勤于锻炼,照理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是拿到体检单的时候,我俩都慌了。

他被诊断为阿尔茨海默综合征初期,这个病还有个俗名,叫老年痴呆。

“坤子,你告诉叔,这病有的治没的治?”

遥叔低头看了病历单好久,才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抬头问我,那还是我第一次在这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头眼里看到一丝孩童才会流露出来的无措。

“只要好好接受治疗,不要命的。”我说道,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了声音里的颤抖。

遥叔高中就辍学了,这方面没什么常识,我又是医生,本想他会很信我,但是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扭过头看着窗外,我试图和他交谈了几次,他都没有什么兴致。

我也很困扰,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我爸说,也难以想象他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我在医院里见过不少的,多少原本和谐圆满的家庭,硬生生被这痴呆症磨没了所有的爱与亲情,可谁又能怪得了谁呢?

*

当晚我吭吭哧哧和我爸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遥叔正在阳台上逗弄那只丑萌丑萌的鹦鹉,比起我忧虑,他倒是显得相当波澜不惊,我爸看见病历单的时候果然傻了,布满褶皱的手背上绷起了突兀的青筋,扶着眼睛的手也开始抖得厉害。

就在我好奇着遥叔为什么只是过了一下午就突然淡定起来的时候,他突然含情脉脉地对着那只鹦鹉喊了一声柏川。

我当即回头一看,我爸脸色果然又白了一层,手里的病历单也被扯坏了一角。

得了这病确实记忆力会衰退,但也不能一下午就认不得人了,关键是这个人还是我爸。

我爸也丧失一贯的冷静,注意力直接从遥叔得了阿尔茨海默症转移到他他娘的竟然敢忘了老子?

我本来想要劝一劝我爸,但转念一想遥叔可能有他自己的用意,比如他这波操作一下子就把我爸从悲伤拽到了愤怒。

我爸心眼小,被遥叔一通装傻不认人气得够呛,当晚越想越生气,把贴在他身边呼呼大睡的遥叔一脚给踹了下去,据说遥叔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半夜被踹下去,不过老了身子骨不比当年,直接就把腿给别了一下。

而我呢,我夹在他俩之间才是最倒霉的那个,我不过是劝了我那个爹一下,遥叔是病人,你应该对他温柔点,结果我爸直接红了眼圈,骂我俩没一个好东西,然后一怒之下搬到实验室去住,可是一到饭点又准时跑回来做饭,他一把年纪,也不嫌折腾。

之后的那几天里,一直是我带着遥叔去医院接受基础治疗。

直到今天,我临时加的一场手术和遥叔治疗的时间冲撞了,我才打电话给我爸,让他在结束的时候去接遥叔,我爸哼哼着答应了,其实我想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打我有意识起,他们就很少有超过一天不见面的时候,我爸就算是出差,也要生拉硬拽着,把遥叔带过去,唯一一次分离很久,还是因为南方爆发流感,中央调了一些学者去基地研发对应的疫苗。

那年我还在读大学,作为志愿者陪同我爸前往,走的前一天,我爸和遥叔还大吵了一架,因为之前对门那大姐总是邀请我遥叔去咖啡店,遥叔嫌她不好看一直没答应,偏偏就那天答应了。

在基地的时候我爸白天在实验室忙活,晚上睡觉前就跑到基地门口坐一会儿,我问他是不是想遥叔了,他就立刻臭起脸来骂我放屁。

那副嫌弃的模样和后来一听说遥叔来了就把人堵在楼梯间角落里,一边意乱情迷地喊着遥遥,一边压着他亲了半个钟的禽兽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你问我怎么知道?我在楼梯口给他把了半个钟的风。

后来我也问过遥叔,为什么总是挑那些特殊的节点气我老爹。

遥叔抿着嘴角笑了一下,说他生气的时候比难过好哄。

手术结束后我回到家,本想着能看见二老和和睦睦地窝在一起说话,结果一进门就看见阳台上不知道谁家的老头坐着和遥叔同款的轮椅,逗着阳台上那只丑鹦鹉。

而我爸站在阁楼上,靠着楼梯的扶手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还有点愤恨地瞪着那个轮椅上的老头,嘴里气哼哼的嘟囔着什么见了鹦鹉都比见了我亲。

“爸……”我看着他悲伤气氛的模样,有点不忍心地开口,“您这事把谁家老头拐回来了?”

我爸一听五官瞬间就重组了一下,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说,“那不是遥遥?”

我十分抱歉地告诉他说:“那不是你的遥遥。”

我转过身,想着赶紧把人家老头送回去,末了还是没忍住对着楼上的老爸补了一句:“别逞能了老爸,你这个年纪带老花镜不丢人啊!”

我给医生打了个电话,他说他还在等我接遥叔回去,病人的情绪有点低沉。

我心说不低沉才怪,生生看着我那个拒绝带老花镜的半瞎爹,接了别人家的老头不接他,这也就是遥叔脾气好,换了我那个小心眼的爹,早扑上去咬人了。

但脾气再好总归也受不了这委屈,我准备开车把人家老头送回去,我爸一开始说要跟去,后来想了想又不去了,在小区门口等着,接遥叔回来之后我刚停稳车,遥叔连轮椅都不要就举着拐杖冲过去要打他。

我爹理亏还不想挨打,小学生似的东跑一下西跑一下。

我摇着头叹了口气,把车停到了车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