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爆红 第14章

作者:而苏 标签: 长佩 年上 近代现代

他们会打架,互相掐着脖子撕扯对方的头皮,有一次,郁子尧顺着柜门中间的缝隙看到了郁建安举着刀冲他妈妈的胳膊挥过去。

血,到处都是血。

不知道是不是郁子尧的错觉,他总觉得也有一两滴温热的血液顺着缝隙溅进在了他的鼻尖上。

随后就是凄厉的哭声,还有郁建安清醒过后,用颤抖的声音拨着医院的电话。

这就是郁子尧对“家”最深刻的记忆,一段昏暗无光,充斥着对骂和暴力因子的黑白片。其实在他遥远的回忆里,最开始不是这样的,他的母亲一直对他很好,会抱着他一字一句给他念故事,也会从兜里面掏出彩色的水果糖当做听话一天的奖励。

可后来她也不要他了,她说:“我真后悔,我希望我从来没生下过你。”

他永远记得那天一个人在空荡又黑暗的家里,无助且无知地等待着模糊的未来。他甚至在想,如果那天郁建安也没有回来接他走,是不是他就会饿死在房间里,直到尸体腐烂发臭,最终被邻居发现。

现在被祁濯放进这样一个黑暗的房间里,这些往事混杂着血腥味就涌入了他的脑海,郁子尧缓缓蹲下/身,抚摸着地毯,侧身躺下,像是婴儿一样将自己的身体团了起来。

祁濯其实一直在门外站着没动,整整一个小时,他就像是一尊雕塑,没有显现出任何不耐烦的表情。

房门里面一开始还有些脚步声和东西挪动的声音,随后就回归了一片死寂。

他在等郁子尧服软,这个男孩太过锋利,总是迫不及待想要对周遭的世界露出他幼嫩的尖牙。然而这种行为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得到包容,祁濯希望他明白有时候柔软相对于刚强是一种更好的武器。

当他再次打开门走进去的时候,男孩正团在地面上,看上去仿佛睡着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祁濯皱起眉,快走两步蹲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头发:“郁子尧。”

郁子尧在听见动静的一瞬抬起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拽住了他的衣角:“我说谎了。”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一根羽毛搔刮着祁濯的心脏。

实际上郁子尧刚刚的状态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五感也被他刻意放到不那么灵敏的程度。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自己其实没必要和祁濯说谎,他打架了就是打架了,倒不如直接说出来让祁濯生气,然后告诉他自己招惹了光兴影视的小太子爷,顺理成章提出要被雪藏。

祁濯像是叹了一口气,揽在他的肩膀上半抱着让他起来:“你为什么趴在地上?”

“我把龚艾打了。”郁子尧又重复了一遍,这回还怕祁濯听不懂,说得更细了一点,“他骂我,所以我跟他打了一架。”

“我知道。”祁濯回应了一句,“关于这点我们回头再谈。”

站起身来的时候,郁子尧感觉到脚踝处一阵酥麻,可能是一个动作保持太久,血液不流通,他差点摔倒。

还好祁濯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腰:“你打了谁我不关心,我只想告诉你,你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滴都没了

第11章

其实和龚艾打架这件事情并没有祁濯说得那么轻巧,且不说龚艾背后的光兴影视,哪怕是他自己对着镜头往外一抖落,都得让祁濯再出一份公关的钱。

“谁先动的手?”

祁濯给郁子尧上药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放轻动作,他看过郁子尧的资料,这个孩子的痛觉神经确实有点问题。让他疼一点也好,省得每天出去惹了一身事还要他追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他……嘶!”碘酒碰到嘴角的一刻,郁子尧下意识往后晃了一**子。

“别躲。”祁濯手里面的棉棒直接戳在了他的嘴角上。

郁子尧眼圈一红,哽着嗓子抱怨:“疼还不让躲。”

“你还知道疼?下次动手的时候也想想。”祁濯没好气。

“他骂我同性恋恶心!”郁子尧被男人这么一激,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说我……”他对着祁濯硬生生把后半句关于卖屁股的话给咽回去。

“说你什么?”

“没什么。他就是恐同,这个人有病。”

“那你是吗?”

祁濯在给郁子尧眼角擦药的时候,动作明显柔和下来,他的目光从郁子尧半敛着的眼睛上划过,一直停留在他右眼下方的一点血痣上。

或许是两个人挨得太近了,气息都缠绕在一起,郁子尧呼吸一窒,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你说什么?”他听见祁濯的问话了,但他就是没反应过来。

“你是同性恋吗?”

祁濯把药擦匀,直起身子,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重新回到一个正常范围,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感随之消散,郁子尧瞪着面前的男人骂了一句:“我是个屁!”随后又反应过来这是把自己给骂进去了,气得脸颊发红。

祁濯扑克牌一样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早跟你说嘴巴放干净点,利人利己。”

“那龚艾的事……”郁子尧小心试探,他刚想说,他招了这么个大/麻烦不如退赛保平安得了。

祁濯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打断:“那小子不会找你的事,你要是不喜欢他,离他远点就可以了。”对于比赛的事情只字未提,也好像今晚的惩罚与龚艾并无多大关系。

直到祁濯起身将医药箱收拾好,郁子尧都没反应过来祁濯的意思。所以男人今天把他丢进黑屋里,仅仅是在惩罚他跟他犟嘴说谎?

“你为什么要管我?”

郁子尧几乎是下意识问出了这句话,他盯着前面祁濯笔直的后背皱起眉。他这次并没有在和祁濯置气,也并没有带着感情和祁濯故意抬杠。

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这个陌生男人为什么会将他带回家,在他两次三番故意惹事之后,还能这么坚定。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有人抱走了刚咬过他的流浪狗,不但没有嫌弃狗子的性情恶劣,反而还给他买了一个小窝,看上去打算长期饲养了。

“为了协议。”祁濯冰冷地回答道。

那天晚上郁子尧在公寓住下,他坐在久违的软式床垫上终于明白了有钱人的快乐€€€€宿舍里的床又硬又窄,旁边还睡了一位暴躁老哥。好几天,郁子尧几乎都没法入睡,一直游离在半梦半醒之间,想要抱着被子去地上睡觉又怕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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