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阮晗
第4章
阮思行昨天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一天没吃东西,再加上下午的斗智斗勇,身体早已处于极限的边缘。到了晚上又被迫喝了一肚子的清液,喉咙被插的疼痛不堪。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林浩天伤的很严重,动作稍微大些就会扯裂伤口。说得好听点就是今晚他保住了节操,不好听的就是他终于不用撅着屁股被林浩天操了。
阮思行用嘴帮林浩天做了两次,杜忠像是掐着点儿似的把私人医生请了进来。医生在主卧给林浩天换药换纱布,阮思行只扫了一眼便去了侧卧。
刷了牙漱了口,才感觉口中的苦涩略淡。阮思行躺在床上懒得去拿被子,勾起浴巾盖住了肚子,浴室的灯也没有关,阮思行困得有些睁不开眼。
意识逐渐朦胧,有人推了推他。阮思行闭着眼睛,想要说话,结果喉咙发涩,声音硬是没发出来。陌生的气息靠过来,有只手捏住了他的双颊,强迫他张开嘴。
阮思行皱着眉睁开了眼,看到的是林浩天的私人医生侧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钠灯照着他的口腔。
“发声。”
阮思行的脸被捏的极为不舒服,他扬起头试图摆脱控制,却被钳夹的更紧。困顿的大脑逐渐恢复清明,阮思行冷眼看着医生。
私人医生的眼中没有丝毫情绪。被林浩天重用的人,都有一个优点,就是只做份内事,多余的话不说不问。他看着阮思行又说道:
“发声。”
退让的永远都是阮思行。
就算他内心有千万个不愿意,在林浩天出现时,一切异议都成了妥协。
私人医生松开了手,对站在门口的林浩天说道:“没事,”拿消毒棉擦拭着手中的仪器,又说道“近几天避免吃辛辣油腻的食物,若发声困难可以喝些蜂蜜温水,含润喉糖也可以缓解。”
阮思行从床上坐了起来,浴巾从胸前滑了下来堪堪遮住他的下身。他咳了两下让喉咙适应说话,嗓音沙哑却带着少有的凌厉:
“出去。”
让阮思行反感的人屈指可数,林浩天身边的私人医生就属于其中一个。
私人医生将钠灯收进箱子,语气依然很平淡,站起身对阮思行说道:“还有,尽量少说话。”说罢,也没看阮思行的反应,拎着金属箱离开了侧卧。
杜忠送走了私人医生,阮思行被这么一搅和也没了睡意。但他又不想看林浩天那张冰冷的脸,于是翻了个身,背对着林浩天假寐。
林浩天看着阮思行的后背,缓缓开口道:
“侧卧杜忠睡。”
阮思行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意识到林浩天这话是在赶人。他住的这套房子三室一厅,其中一间是书房,并没有安置床。同一层楼的另外两套房根本没装修,里面空空如也不能住人。林浩天这两天抽疯抽的相当严重,自己舒服的别墅不住,非要挤到他这一亩三分地。到头来,还嫌弃他这个住户。
不过,这套房本来就是林浩天给的,他顶多算个寄宿者,林浩天想住,他这个寄宿者自然要腾房。
阮思行不是不想有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只是经历过很多事情后,他慢慢的就不再动这个心思了。因为林浩天几乎是在用每一件事实告诉他,想要拥有自己的东西那是异想天开。他所有的东西——身上穿的、手上戴的,甚至是工作、人际交往都必须在林浩天的掌控之下。
阮思行光着身子下地,一言不发的走回主卧找干净的内裤,又穿上长裤、衬衫,从衣柜里挑大衣的时候,
林浩天开口问道:“做什么。”
这句话问的阮思行有些莫名其妙,做什么?他都被赶出门了,还能做什么。无非是出去找个宾馆住到林大爷离开,要不就是去公司对付几天。
阮思行眼中带着一丝疑惑看向林浩天。但当他看到林浩天似乎冒着冰碴的脸时,就意识到话不能乱说,于是中规中矩的回答道:“外面太冷,我找件厚的大衣。”
十月下旬的天气,早晚温度相差十多度之多。晚上室外的温度已经是零下了,阮思行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否则晚上会冷的睡不着觉。还好等步入十一月份,城市就会集体供暖。只是这半夜十二点多出门,阮思行自然不想让自己还没找到宾馆就被冻透,找件厚点的外套的确合情合理。
只是林浩天听到这话却沉下了脸,他抬脚踹在了实木门上。关上主卧的门,对阮思行冷声说道:“你这么讨厌我?”
阮思行被林浩天突然地动作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自己哪个字触到了林浩天神经质般的底线。听到林浩天的话后又觉得好笑,早上好像也有人这么问过他。
他不讨厌杜义,因为杜义这个人不值得他动用感情。
但是林浩天呢?
“没有。”阮思行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回应道。看着林浩天的眼睛又一字一顿的说:“我不讨厌你。”
阮思行的话其实没有说完,但是他并不打算继续说出口。
室内暖黄色的灯光打在阮思行柔和的脸上,那双如星辰的眼睛认真又执着。林浩天知道阮思行的话只说了一半,却并不打算追问。他只要他想听的就可以了,不管这话是真是假。
“今晚你睡在这儿。”
阮思行的脸色有些难看,一动不动的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林浩天。
林浩天突然觉得很累,他抬起手背遮住眼睛,说道:“只是睡觉。”那声音不复刚才的冰冷与凌厉,带着浓厚的疲惫。
阮思行垂着眸,不再去看林浩天。
沉默了一会儿,他关了落地灯,绕到床的另一侧背对着林浩天和衣躺了上去。
窗帘没有拉上,阮思行看着落地窗外城市闪烁的灯光忽明忽暗,身后传来林浩天均匀的呼吸。阮思行闭上了眼睛,渐渐进入沉睡。
阮思行是被窗外明媚的阳光晒醒的,后背暖融融的阳光晒的他身上燥热。他闭着眼睛向床的中央挪了挪,又把自己缩成一团。
到了阴凉处又觉得冷,伸手胡乱的抓着蚕丝被,触碰到另一个人体的温度猛然清醒。
林浩天已经被他挤到床的最边侧,两米三的双人床,他从最左边滚到了最右边。尤其是发现自己浑身赤裸,长衣长裤甚至连内裤都被踹到床下堆成一摊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尴尬。
林浩天倚在靠枕上,看都没看他,继续翻着手中的书,说道:“你自己脱的。”
就是因为知道是自己脱的,才觉得尴尬。
阮思行给林浩天让了让地方,觉得脑仁疼。他向来喜欢裸睡,以至于穿着衣服睡就会非常不习惯。若在平时身上穿着衣服,他根本睡不着。然而昨晚不仅睡着了,还在睡梦中自己把自己给脱光了。
捏了捏眼角,阮思行心里叹了口气。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睡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却不得安宁。拿起床头的腕表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他这个公司的老板上班又迟到了。
想到还有袁健这个大麻烦等着他,阮思行打起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