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猫与酒
竟然也没断。
“你写字不是右手么?”柳小满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朝吸着粉条。
“夏良你左撇子啊?”李猛才注意到他拿筷子的手。
王朝吸着粉条。
“吃饭跟写字是一码事儿么?”夏良说。
王朝吸着粉条。
柳小满和李猛愣愣,夏良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了,当然到让他们产生了自我怀疑。
王朝依然吸着粉条。
他吸粉条的动静实在太漫长了,三个人忍不住一齐看向他。
“……不是么?”王朝终于把那根粉条嘬到了头,发出对夏良刚才问话的疑问。
问完自己还感慨了一句:“我他妈这是吃了碗长寿面啊。”
“你喝口汤吧。”李猛把勺子往他锅里一扣。
再给噎死。
王朝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一笑不要紧,粉条又掉出来一小截,他迅速地给吸了回去。
“哎。”夏良刚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下了,闭了闭眼。
“不好意思啊。”王朝自己都被自己恶心笑了。
李猛已经乐疯了,差点儿笑了个倒仰,往夏良身上崴了一下,被无情地避开。
柳小满坐在斜对角看着他一脸烦躁的表情,忍了好一会儿才没让自己嘴唇也扬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
就是觉得这样无语的夏良还怪可爱的。
“你坐我这儿吧。”他对夏良说。
“吃你的饭。”夏良看他一眼,没让他动。
幸亏有下午那颗珍珠做铺垫。
他无语地想。
他对这种程度的恶心都快有心理准备了。
从一食堂到他们负责的卫生区,需要经过二食堂。
李猛指着教学楼后头大片的空地跟他们说:“就是这儿。”
以他们班前后两扇窗户为基准,他大概踩了个范畴出来,向远处一直截止到栽着成排法桐的矮墙,他又强调:“从这儿——到那儿。”
“操。”王朝说。
还真不小。
柳小满则望着那些巨大的法桐树发愁。
教学楼屁股后头垃圾虽然有,但也有限,目之所及的范围里都给扫了也不怎么费事儿。
可怕的是这些树。
现在九月中旬还好,等到了秋天,成堆的叶子落下来,这儿就会跟个落叶坟场似的,得拿着环卫工人扫大街的那种巨大扫帚才能搞。
光垃圾就不知道得倒几趟。
李猛曾经的经验在这时派上了巨大的用场。
他跟王朝把班里那个要两人抬的大垃圾桶给掇了下来,放在卫生区中间,给自己和王朝、夏良和柳小满,各发了一个簸箕、两个扫把。
“我们从这儿到那儿,你们从那儿到这儿,”他用扫把指着,磕了磕垃圾桶,“垃圾各倒一趟。”
“我发现只要是不让你上课的事儿,你都倍儿有头脑啊。”王朝说。
“我就当你夸我了。”李猛点点头。
柳小满还是头一回在学校里要处理这么大块儿的卫生区。
他在扫把和簸箕之间两难。
拿了扫把就没法拿簸箕。
拿了剪刀就没法拥抱你。
这真是种爱德华式的伤感。
夏良没给他把伤感升华成哲思的时间,他过来拿起扫把,把簸箕往柳小满手里一塞,说:“跟着我。”
柳小满就拿着簸箕跟着他。
夏良干活儿挺麻利,既没抱怨也没赖赖唧唧地犯懒,看见明面儿上的垃圾就给扫掉,埋在叶子底下的也懒得撅开了翻。
他扫一小块儿,柳小满就拿簸箕过去让他给三两下捣进去,再把簸箕里的垃圾倒去大垃圾桶,回来找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