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沙Asa
最后方钰还是打算,救!
大不了一路吐着走吧。
跟方钰猜想的差不多,当双手刚碰到青年看起来欣长摸起来精壮的胳膊,被夹杂着血腥味的强烈男性荷尔蒙包裹时,他下一刻就捂着胸口朝角落里呕起来,只是干呕,什么都没有。可这样还是很难受,感觉浑身力气都抽空了。
他坐着缓和了一阵,继续去扶。这一次做好了心理建设,倒没有先前那般激烈,方钰成功把人背了起来。然而背起来不比扶着,所接触的面积只有那么点。眼下他整个后背都贴着青年的前身,敏.感的尾椎骨还被一种海绵凸起压着……热乎乎的……一想到这些,他又不受控制地扶着墙干呕了一阵。浑身上下包括每一根汗毛都排斥地倒立起来。
这一路显然比来时更长。方钰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青年带回家里。索性杂货店老婆婆当时不在门口,否则,指不定又要问东问西。深夜带个男人回家什么的,这要是个嘴碎的,准传得街坊邻居全都知道。以后的生活肯定也会在其他人指指点点下熬过去,那样的日子,方钰很担心自己会黑化。
江景蝶父母留给她的房子不算小,一二两层楼全是她的,连三层也被她租了下来。可以算得上一个小洋房了,只是里面的家具大多老旧,布满刮痕,也就卧房里那个枣红色的梳妆台比较新。但方钰不喜欢那种复古式的梳妆台,尤其是枣红色的,看着就瘆人。他今天下午就把梳妆台给移到了客房。
这会儿把青年丢到客房再次看到,方钰还是觉得说不出来的诡异,最后他索性找了一块床单将其盖住。回头又从客厅翻出一个塑料盒子提进客房。里面装了半瓶医用酒精,碘伏还有一小卷纱布,棉球等。
给青年擦脸的时候自然又是一番折磨。那只手根本不听他控制,一碰到就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把青年的脸清理干净,方钰已累得满头大汗,胸腔不停地起伏,喘息。感觉就像刚从水里被提出来一样。他看着躺在床上浑然不知的模样,止不住想要冒火。
不过青年长得特别好看,一头利落零碎的黑发,面向偏阴柔,五官精致却又不失英气,双眉细长,斜飞入鬓,睫毛长而浓密,眼尾上勾,唇色朱红,还有饱满的唇珠,怎么看都是一副风流相。只是看着看着,方钰却觉得这双唇瓣略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处理伤口,等伤势稳定下来,再把人丢出去。
一阵冷风吹在身上,直接把萧煜成给冷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眸底一道厉色转瞬即逝,又很快沉寂下去。他看了看周围,一阵无语,自己居然睡在了楼道里!没记错的话,自己不是被那个女人给救走了吗?想起对方纤弱的身躯背着他一个大男人走那么长一段落,途中还时不时捂着嘴干呕,不停流汗,血红一般的唇瓣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但下一秒便随之隐去,她是生病了吗?
给他擦脸上药的时候就浑身发抖,一脸惊恐,时不时还要跑厕所,想必病得很严重。可饶是如此,对方还是有很好地照顾他。萧煜成素来善于伪装的双眼头一次露出真心的笑意。只不过,有这么急不可耐地把他丢出来吗?就这么怕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萧煜成慢慢起身,扯到伤口嘶了一声,但唇角的笑容却不减。顺着记忆再次来到对方的家门口。
方钰都已经开始做梦了,硬是被啪啪啪的敲门声给闹醒。
这么晚了是哪个傻逼?
一边骂着一边掀开被子正要下床。但下一刻顿住了身形,他猛然想起被丢在楼道间的青年。难道是他醒过来了?方钰好奇,还是下床,没穿拖鞋,轻手轻脚地去了大门口,只是一直没敢动手打开猫眼。这种时候他的被迫害妄想症又来了,怕会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比如说一只眼睛什么的……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好奇。
方钰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回到卧室,然后躺在床上,被被子往头一蒙。他什么都没听到。
萧煜成敲了一会儿,见对方还不来开门,只好放下当面道谢的想法。他自然不会相信方钰没有听到,都敲得那么大声了,就是一头死猪也该被吵醒了。现在都没有开门只能是对方不愿意跟他相见。他有些遗憾,却不会失望,他想做的事情还没有谁能阻止的……
“下次再见。”萧煜成深深看了一眼猫眼的所在便离开了。他得回去收拾萧家那些个找死的东西,惹了他,还想活命?至于那些趁他受伤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摸着额角上的伤口,萧煜成勾起刀子般残虐的笑弧,黄浦江水位线还是太低了……
等敲门声消停下去,方钰终于松了口气,狂乱如钟鼓的心跳声这才渐渐平复。然而被闹醒一次,后面的睡眠质量铁定好不到哪儿去。在第二天准时响起的闹钟催促下,他顶着一个熊猫眼睁开了眼睛。之后又一脸身体被掏空的颓废样刷好牙,洗好脸,穿好“战斗服。”
坐了将近四十几分钟的电车,方钰才抵达工作的地方。那时候可比不上21世纪的专业写字楼那么高大上。除了几个主编有个独立隔断出来的小空间,其他人都围着一个几个大棕木桌子,上面堆满了文件。他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同事在整稿了。
看到他的时候,均一愣,“江编,你生病了啊?”
方钰保持着江景蝶的高冷,伸出指尖抬了抬遮住大半张脸的黑框眼镜,然后矜持地点点头。也不过多解释,看着前方有一两个男的提着公文包走来,就不落声色又脚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结果没想到刚坐下不久,那一两个男的竟然直接停在他办公桌前。
为首的年轻男人好奇地打量他,“江编,社长让我们来通知你稍后开会,这是待会儿要讲的内容,江编可以先看看。”
方钰习惯性摸耳朵却摸了个空,他脸色当即一沉。
两名男员工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不高兴了,瞬间一阵紧张。
方钰暗自叹气,点了点桌面,示意他们把文件放在那儿。等人走了,他顿时生无可恋了,有个碰到男人就排斥到想吐的毛病也就算了,他现在连说话都不能说了。在别人眼里,肯定更加冷漠不近人情,矫情?清高了吧?
第178章 4.106 恐怖列车-宫怨
开会的时候, 方钰磨磨蹭蹭许久, 最后一个才进场,就为了避免跟其他男职员接触。在属于自己的主编位置坐下后,方钰第一时间把手里的纸条举起来给首座的社长过目。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最近生病了, 喉咙不舒服, 说不了话,会用手写代替。
他的样子也确实像生病的,乱糟糟的头发,戴着巨大的黑框眼镜,仔细看眼睛底下还有一片青色。身上裹得严密无缝, 穿着一件土气肥大的泥巴色碎花棉衣也就罢了,扣子还扣到最上一颗,只露出一小截脖子, 关键是脖子颜色还是青黄青黄的……
新入职的员工以前没见过江景蝶,还以为传说中的主编就是这副样子,没什么好奇, 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只有社长和原本跟江景蝶打过交道的同事们才清楚这一身不男不女土里土气的装扮下面有一副怎样曼妙的身躯, 而且肌肤颜色也不是现在这样, 而是肤如凝脂……
这病生得可真严重。社长安慰了方钰一会儿,便开始说起今天开会的主要内容,先是对新成立的部门还有新入职的部门员工介绍了一番,表示了热烈欢迎。之后详细介绍了一遍报刊社各个部门,包括“江景蝶”所在的女性报刊《知心》。江景蝶除了是主编之外,还主要负责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魅力版块, 向广大女性同胞介绍如何培养自己的形象气质,以及生活里应对不同场合的穿着打扮和谈吐言行。
社长介绍起这些的时候,方钰很明显的就察觉到对桌几个新同事打量他时,那复杂及一言难尽的眼神儿。倒不怪他们质疑,今天早上特意“装扮”出来的时候,方钰自己都不忍直视。不用说,现在“江景蝶”在众人眼里有多丑就有多丑。
在陈露曾经讲述过的故事当中,江景蝶就是因为本身出众,才招了那么一群怎么赶都赶不走的苍蝇,也酿成了最后被几个男同事强迫发生关系的惨痛悲剧。所以方钰怎么可能再走老路?当一个人丑得惊天地泣鬼神的时候,恐怕连只蚊子都不想靠近,又何谈那些见色心起的男同事们?
介绍完了以前的业务范围,社长开始浓重介绍新成立的部门,并对接下来的工作进行了一番安排以及对未来的展望。这一段话足足说了快一个小时,可见社长对新部门的看重。也许除了《知心》分组的人,其他员工都是乐见其成的,而且新部门刚成立,开销肯定很大,如果有机会进入编组负责《民间杂谈》,届时的前途自然不用多说,总比做着打杂的工作拿微薄的死工资强。
会议历经整整两个半小时,终于结束。社长中午有个接待,忙着离开到火车站接人,风风火火。方钰抬了抬眼镜,冷漠地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就在这时,有一个人的身影绕过会议桌朝此处靠近,他收拾东西的手当即就停下,浑身戒备起来。
陈昊被方钰含着厉芒的目光震慑,停住了继续靠近的脚步,“那个,我们有一件事想跟江编商量下。”
方钰抬了抬下颚,示意他说。
陈昊眉头皱了皱,“我们打算在下个月初发行第一份期刊,就想问江编能不能在《知心》上腾一个版面给民间杂谈做个预告。”说完,直勾勾的盯着方钰,似乎想要看穿这人的内心。可惜他探究的目光都被那副厚大的黑框眼镜给彻底拦截在外,只看到一双被黑框衬托得更黑的熊猫眼。他实在想不透,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知心》的主编?不过他才刚来,也只能把疑惑先压回去。还知道不能随便得罪公司里的老人。
做个预告也没什么,都是一个报刊社的,互帮互助才是一个团体长久立足的根本。虽然身体很排斥,但方钰到底不是江景蝶,并没有厌恶到拒绝对方讲话的地步,也不会因为一己之私驳回他的建议。于是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陈昊愣了下,唇角勾起笑意,“那就多谢了。”这位江编也不像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嘛,搞得他刚才还紧张兮兮的,不过这一身装束也确实太辣眼睛了,如非必要,他也不想往跟前凑。只是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嗅到空气里飘来的一股让人心驰神往的甜香味,陈昊动了动鼻子,最后发现这股香气竟然是从江编身上散发出来的……真的好香……
方钰被陈昊看得一阵头皮发麻,赶紧加快了收拾速度,捧着一沓文件匆匆离开了会议室。回到自个儿的独立隔间办公桌后,就把忙碌请勿打扰的标识牌竖了起来。他在这里聚精会神的审稿,却不知道那一头,刚来的几个新同事正在悄咪咪地讨论他。
“天啊,我就没见过那样的女人,这就是所谓的知心主编啊?我还以为是个大美女呢,伤心。”说话的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男生,娃娃脸,大眼睛,头发细软,皮肤白皙,像放在橱窗的BJD娃娃那样精致。但谁都不敢轻易得罪他,因为他曾为了不让别人觉得他软萌可欺,特地学了散打和跆拳道……
“要身材没身材,要脸没脸,那脖子看颜色不会好几十天没洗澡吧,太恶心了。难以想象跟她共事的日子。简直是折磨。还好知心部门其他几个长得不错,各有味道。”靠墙站着的是一名五官俊朗帅气的青年,姿态闲散,像没骨头一样,黑西装里的白衬衣只扣了下面几颗扣子,露出大片胸膛。说起话时,唇角勾起一丝坏笑,危险至极。
“离远点儿不就好了。话说阿昊去哪儿了?”娃娃脸男生翻了个白眼。
“他说要找那个老巫婆商量做宣传的事情。等他回来,我们可以问问他,近距离接触是个什么滋味!哈哈哈哈哈……”
“哎,还是低调点儿,我们是来体验人生的,不是来砸场子的。”娃娃脸笑着说道,口气却一点儿规劝朋友的真诚都没有。
“这种体验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早知道就去帮阿成。”
“你们在说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就在这时,陈昊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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