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宫
他又觉得不自在了,每当齐许生有意无意谈起这类话题,开始他还会觉得亏欠着人,但久而久之,齐许生提及的次数愈多,那些下意识就产生的愧疚也逐渐淡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烦躁和埋怨。
他自己说会等,现在是怎么回事?情感绑架?变着法儿地催他答应?埋怨和烦躁浇灭了原本蠢蠢欲动的性致,程焕皱着眉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床微微陷下去,齐许生上了床,按住他手腕将他压制着亲吻。
“生气了?跟你开个玩笑嘛。”
玩笑?程焕真没觉得他那话问出来开玩笑。
但不管是不是开玩笑,按照常理来说,自己完全没必要那么小心眼,虽然他没欠着人,但人家也没欠着他什么,不过是说话不合他心意罢了,又有什么?因为对感情上的事情一窍不通,面对齐许生十分具有技巧性的讨饶安抚,程焕又觉得自己表现出来的坏情绪太过分,讨好似的,他闭上眼,热情迎合着男人的亲吻,一吻过后,瘫软气喘得像离水的鱼,嘴唇微张面颊通红,逐渐迷乱的模样像在等人好好疼爱。
事实上齐许生也这么做了,程焕的睡袍一解就散,十分方便他肆意朝更深处探寻摸索,很快,程焕眼里最后一点儿清明都被浓烈燃烧的欲`望吞吃了个干净,胸口两粒乳`头被人手嘴并用,疼爱得肿胀发红,修长光裸的腿以一种淫靡放`浪的姿势向两边撑开,然后......床头的手机响了。
程焕的手机,他还没无聊到按人来设置不同铃声的地步,所以听铃声压根辨别不出到底是谁,或许是推销电话和诈骗电话,也或者是公司老总秘书打来通知他什么事情,也有可能是杨宣打过来的......对,他今天刚给他买了新手机,还没想起来问问他有没有安全到校。
齐许生正好对着床头,伸一伸手就能够到程焕手机,拿过来的时候自然而然瞥过一眼,难以察觉的,他脸色变得有几分微妙。
“你家宝贝侄子的。”
程焕没注意他不对,听了这话先是僵了下,接过手机,然后迅速递给齐许生一个提醒的眼神,后者无所谓地耸耸肩,却没再出声儿了。
“对,我在家,在睡觉,呃......我有点儿困了所以提早上了床。”
“感冒?没有啊,声音不太对?咳......那可能是感冒了,待会儿我起来找药吃就行。”
对面有几秒钟的沉默。
因为心虚和欺骗人趁着侄子家,跟男人做`爱的偷情一般的羞耻,杨宣短短几秒钟的沉默,却让程焕裸露在外的汗毛不自觉立起来,紧张得冒出了冷汗。
即使他知道杨宣在学校,压根不清楚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隔着电话,他依然被这种羞耻心所操控,呼吸变轻,心脏跳动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奇怪的是这种羞耻心在以前从没发挥过作用,否则他也不会因为愧疚而同意齐许生要求在他家做`爱的建议。
“叔叔,我饭卡大概丢在我房间里了,你有空帮我找找吗?”紧悬的心松下来,程焕松口气,“好你等着,我这就去你房里帮你找。”
电话没挂,程焕一手抓起睡袍披在身上,一手继续拿着手机,下了床往杨宣房里走,他开了灯翻了一阵子,书桌上床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翻过一遍,他愣是连五毛一包干脆面里附赠的小卡片都没找着一张。
“那可能丢在了客厅。”
程焕又帮他去客厅找,茶几上没有,鞋柜上也没有,程焕折腾了半天有点儿累,往沙发上一坐,只听清脆响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屁股底下断成了两截。
“......宝贝儿,叔叔建议你还是去补办一张吧。”
折腾过一通的程焕没了要做的性致,齐许生看他上下眼皮直打架,显然是困了,也没提要继续,只说下回再来找程焕,下床穿好衣服,开车回了家。
程焕只当这是个插曲,安安稳稳睡了一夜,第二天照常起来上班,下班的时候想起昨天,觉得挺对不起齐许生,打了一通电话过去询问他是否下了班,齐许生说要加班,下次约,程焕也没多想,直到又过了几天,程焕清闲下来,又去了一通电话,那头齐许生的语气明显敷衍,推说自己没空。
倒不至于伤了心,程焕主要是觉得疑惑。
欲擒故纵的意思太明显,生意场上,程焕听对面说句话就能大抵猜出对方是不是个难缠的客户,这会儿当然也听出来齐许生的意思。
他是要程焕自己主动询问清楚他突然冷淡的原因。
除了自己一直犹豫不决没松口跟人谈,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还有,他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不直接跟自己说?gay身直男心的程叔叔陷入了沉思,但没让他沉思多久,杨宣紧接着打来电话说自己这周不能回家,学校要开运动会,他抽签抽中一千五百米长跑,虽然下个礼拜运动会才开始,但班主任建议运动员周末的时候留下来训练,说是建议,其实是强制性的,听说这些班主任表面上关系都不错,私下里各方面都爱较着劲儿,特别是运动会这种最能显眼的时候。
所以除非身体不舒服,否则都得留下来练。
程焕本来心情就不好,听了这个心情更糟糕,在电话里暴躁地骂了一顿娘,听杨宣在那头突然低笑两声,心情莫名好转许多。
第24章 47~48
四十七、星期五,杨宣果然没能回家。
大脑运转一整天,程焕下班之后才想起来他要开运动会这一茬,算起来杨宣还得再在学校待一个礼拜才能回来,程焕寻思着周末给他送些东西去学校,直接开车去了商场,到了地方把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刚锁了车门,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停车场挺黑,那动静离自己越来越近,搁谁身上都不能往好了想,程焕眼皮狠狠一跳,也没回头,迅速把手肘往后狠狠一捣,听见痛呼声的同时,程焕转过身往那人腹部又踹了几脚,直到那人毫无招架之力,直接把人按地上结结实实揍过一顿。
最后是听那人嘴里漏出来的声音挺耳熟才狐疑地停下,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往人脸上一照,程焕瞪大了眼。
“......我`操`你祖宗啊张峰恺,大白天的做贼啊你?我刚刚手里要是有把刀,你现在还不得交代在这儿!”咖啡店。
“Alian要求我告知你的去向,我答应了。”
这家咖啡店铺位租的不好,在商场的角落里,平常没什么人来,连灯都吝啬多开几盏,只一盏孤零零的水晶小吊灯挂在头顶,闪着支离破碎的光。
程焕却看清张峰恺眼里有微不可察的光闪过,隐秘的复杂的,也支离破碎地闪着,这使他难以抑制地笑出了声,一边嘴角向上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作为交换,他把一些事情告诉了我,但有些方面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
不过反正你也要来一遍,正好我来对对口供。”
刚被程焕揍过一顿的张峰恺颧骨和嘴角泛着青紫,配上刚下巴上刚冒出来胡茬,显得他整个人有些狼狈,他咬住了牙皱眉,眉骨突出,像是要怒气冲冲说出什么狠话,当然,不是针对程焕,可他余光瞄见程焕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又颓废地泄了气,一声鼻音都没发出来。
他知道程焕总是这样,存心要惹人发怒的时候都让人又恨又爱。
他迷恋他的狡黠精明和花刺一般的锋利,但他精明锋利的对象是自己,又偏偏确实是自己做错了。
每次都是,所以每次又恼羞成怒得牙龈发痒,尽管在他以前的字典里,从没有‘做错’这两个字,他自己压根没觉得自己是做错,又谈有什么恼羞成怒?花心不算错,偷腥不算错,四处留情不算错,这些顶多是习以为常的坏习惯,他有这个资本为什么不能去挥霍?虽然在遇到程焕之后大多都克制住了,但光是克制依旧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滥情的根扎在他心底,从来克己的人都会忍不住尝腥,更何况是他?这一番言论真要拿出来说,还不知道要被程焕没鼻子没眼的冷嘲热讽多久,张峰恺心里清楚,所以只是拿来做最无用的自我安慰,虽然他早就不那么想,但总抱着荒唐的侥幸,希望程焕一时昏了头,能站在这么个角度考虑一下他的过错,况且那次原本也不全是他的错。
“那天我喝了酒......”“我知道,Alian说了你是拿错了别人加了料的酒才跟他有了一夜情,但是张峰恺,你知道我在意的不会是这个。”
灯光下,程焕脸上的笑逐渐淡下去,褪成一种泛着凛冽的漠然冷意。
但他说了在意。
张峰恺慢慢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仿佛听人说起了一件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个男人,脸长得是真不错,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望着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眼里含着情掺着爱,即使是现在这样失态地瞪着人。
可程焕从来都知道这是错觉,他天生有这么一双能迷惑人的眼睛,看谁都含情,看谁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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