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患 第28章

作者:少年宫 标签: HE 年下 近代现代

那双皮鞋,尺寸目测起来是跟程焕穿的差不多,但他怎么不记得程焕有买过这双鞋?平时自己不在家,别说一个人出去逛街买鞋,他连下楼遛弯儿都懒得多走两步。

只是多想了那么一小会儿,杨宣把视线挪开的时候就没再考虑这双鞋的事情了,他在想前两天程焕回他的那条短信。

生活在一块那么久,程焕皱一皱眉他都能猜到他大概是在哪方面不顺心,那天他控制不住吻了程焕,即使程焕没说什么,他还是看出了他极力掩饰的不自在。

他出了张烂牌,差点儿把后路封死的一张烂牌,但他没后悔,尽管他只是吻了程焕的眼皮,但贴在嘴唇下那种血脉流通的温热鲜活的触感让他身心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愉悦和满足。

当然,满足之后,他得小心翼翼处理自己遗留下来的后患。

那条短信发出去之后,他也不敢保证程焕完全能够相信,相处那么长时间,他知道程焕有时候迟钝得让人哭笑不得,有时候又过于敏感多疑,他不敢确定程焕在收到短信之后会是哪种情况,躺在床上,盯了手机半小时才收到回信。

——我没不乐意,要不乐意我早说了,你别成天瞎想,都快十点半了还不睡,你是来找教训的?心情愉快,杨宣换完居家的拖鞋嘴角还挂着笑,拎着书包一路往里面走,磅礴而下的雨声遮掩住了他脚步声,却逐渐没能遮掩住与杨宣愈离愈近那间房里漏出来的声响。

男人的声音,粗哑的低沉的,迷乱而热情地交织在一起,因为这场大雨,杨宣离程焕那间房还远时只能听清楚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调,但这也足够了,那几个破碎的音调如同猫科动物的利爪,一下狠狠挠在杨宣心脏,挠得他一下愣住。

事实上他开始并没猜出那是什么声音,甚至是到了门口,他清清楚楚听见里面激烈喘息和皮肉拍打声的时候,仍然没能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程焕那扇没关好的门被房间里窗缝漏进来的风一吹,对着杨宣,摇摇晃晃开出了一条缝。

“嗯啊啊啊!齐许生!我不行,我不行了!”齐许生注视着以骑乘的姿势跨坐在他身上的男人,深陷情`欲的男人,那张模样英俊端正的脸早因为这该死的欲`火,染上了情`色味十足的潮红。

“程焕你自己不知道吗?在床上的时候你总是口是心非,吃那么深还说不行?把我夹那么紧还说不行?”他惩罚性地拍打程焕臀尖,那挺翘臀尖被拍打得发红,臀肉微微颤动,连带着夹在穴里的性`器都滑出来一小截,裸露在外的阴`茎带出来些黏湿淫乱的液体,将程焕穴`口弄得一塌糊涂。

杨宣立在门边,死死盯着程焕那被操弄得发红的部位,听他放`浪地叫,看他上上下下地摆着腰,竟没发现自己抓在门框上的指甲早被生生折断成两截。

第26章 51~52

五十一、齐许生在这一场情事表现出了比平时还要出色许多的持久力和爆发力。

两人之后断断续续又换了几个姿势,正面进入的背入的,被欲`望支配的男人出奇的温顺配合,眼睛紧闭,侧对着门、紧贴在床单上的脸颊烧红,嘴唇因为干渴而半张半合地喘气,若有人留意,还能瞧清里面那一小截湿滑的舌。

他身体因为身后强而高频率的操干而不住晃动,脸上分明一副被男人操爽了的迷乱模样,甚至在齐许生又一次违反约定咬住他后颈时,他都没能腾出清晰的理智去推拒,只是沙哑着声音喘息。

事实上,因为凶猛燃烧的情`欲,他没能看见的东西太多。

比如门外沉默窥视的人,比如齐许生咬住他后颈时朝门外那人投去的,足以将人激怒的得意挑衅目光,也比如门外那人落在齐许生身上的,让人一眼看见只觉彻骨冰凉的阴寒眼神。

下雨的动静也遮掩住了太多,包括在这个放学下班的时间点本该听见的嘈杂人流声和车行声,以及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齐许生今天出奇的卖力,性`事结束后程焕瘫软在床,闭着眼喘气,好半天没能缓过来,等缓过来之后掀开眼皮,这才发现门开着。

“之前进来的时候你没把门关紧,风吹开的,担心什么?你家宣宣又不在家。”

他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些恶意的愉悦,极不明显,程焕整个人处于身体和精神双重疲累的状态,便也没听出来,披了件衣服下床要去厕所,走到门边,没防备被拐角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书包和伞,伞是湿的,雨水顺着光滑的伞面流下来,在瓷砖地上汇成一小滩,程焕一瞬间脸色发白,披在身上那件衣服没攥紧,哗啦一声落到地上,紧跟着出来的齐许生只听见这一声,正要开口打趣,还没出声,程焕转过身,支撑不住似的扶着墙,脸色难看得可怕。

“杨宣回来过。”

说完,他忽然想起齐许生在今天这场交欢中表现出来的异样,紧接着猛地抬头盯住齐许生。

“你知道他回来过?”齐许生没说话,弯腰拾起外套,捡东西的时候才瞧见地面上杨宣落下的东西,下意识一挑眉。

“哈,你家宝贝侄子心机还真重。”

“你他妈的是不是知道他回来过?”齐许生哈哈笑了两声,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我知道,程焕,既然你到现在都不相信,我索性就把话说开了,他回来过,路过你房间看见我们做这种事情居然也没避开,你是没看见,那小兔崽子一双眼睛整个黏在你身上,就看着你被我`操,盯着你的身体看完了全程才离开,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他没问题?我都替你觉得......”宛若平地惊雷的一声响而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齐许生接下来的话,手掌落下去的那一刻程焕有一瞬间的困惑。

他认识齐许生的日子算不上长,但也算不上短,能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能够处得来。

但是这种‘能够处得来’并不真正代表他们性格相合,或是磨合了很久而达成的一种能够相互体谅容忍的默契,而是单方面的,齐许生打从一开始的,具有目的性的讨巧。

他也许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才能不让人觉得反感,有着体贴和耐心有分寸的好表象,但实际上,他也许并不认为程焕反感的事情是过分的,而齐许生本身也并非程焕原本以为的那种,因为对事情的对错或严重程度有清楚的认知,而真正能够把握住好坏分寸的人。

看,这不就暴露出来了?脑中乱哄哄的声音响得嘈杂混乱,电闪雷鸣似的,砸得程焕气短胸闷,分明睁着眼,还老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脚站不稳似的发软,扶着墙还老感觉身体在晃。

他这是气过了头,多看一眼齐许生的脸就要想起他刚刚那一番话,心脏供不上血,导致他脑袋一阵一阵犯晕。

杨宣看见了。

程焕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回房间穿好衣服,然后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出门的时候瞥见齐许生,程焕疲惫地揉了揉眼眶。

“你今天做得太出格了。”

到楼下的时候才想起来没带伞,程焕也懒得再上楼去拿,冒雨上了车,先给杨宣打电话,打过去三次都是无人接听,程焕没再继续打,直接发动车子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

下这么大雨,杨宣没带伞也没带包,应该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程焕开着车在小区周围的路上转了几圈,连没坐车的人影都少见,更别说不打伞的行人,他又去了步行街,这儿不让开车,他就把车停到了路边停车的地方,自个儿下来沿着头顶有遮挡物的路走。

但情况仍不太妙,他匆匆忙忙出来,伞没带,外套也没来得及穿一件,A市入秋的这几天忽冷忽热,冷起来也跟冻得直哆嗦的冬天差不了多少度,雨也下得太大了,道路两旁的遮挡物压根挡不了什么雨,程焕没走两步,头发上衣下裤就都被浇湿了。

他冻得嘴唇发白,身体都在打哆嗦,脚下穿的皮鞋溅进了水,踩在烂泥上似的走一步嘎吱响一声,脚不舒服听觉体验也差极了,阴沉沉还下雨的天,看什么东西还都不清不楚。

对面一家咖啡店,程焕在路对面看里面坐着的一人体型挺像杨宣,又不敢确定,因为视线太模糊,他以为是离得太远才看不清,过了马路走近了,居然还看不清,不光是人,那店里的桌子椅子和灯都模糊成一团,要用个成语来形容他现在的新奇体验,大概是天旋地转。

跟小时候和杨平耀两人兴高采烈跑去新开的游乐园坐过山车的感觉相似,转完一圈下来的时候还老觉得自己在转,走路都带飘。

不同的是,坐过山车那回他下来之后没倒,这回扶了墙都没用,手跟突然被人抽了筋骨似的突然脱力,眼前模模糊糊的景陡地一黑,下一秒他就没了知觉。

五十二、醒来是在医院,先闻到消毒水味道的程焕没什么惊讶的。

身旁有人,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他昏迷前可算看清楚了,咖啡店里坐着的那人就是杨宣,只不过,那时候杨宣对面还坐着个他从没见过的陌生中年男人。

他微微皱了眉想开口问杨宣的,话到嗓子眼,他想起来什么,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话堪堪止住,他小幅度侧了个身,鸵鸟似的把被子往上扯了一些,然后把脸埋进去,假装自己还在睡。

他以为杨宣在边上整理什么东西没看见他醒,脸埋在被子里,也不知是闷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突然就烧起来,烧得耳根连着面颊都发烫,他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那件事,可越是强迫越是控制不住去想,火烧火燎的热度闷得他鼻梁两边沁出一层热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看见了。

解决办法肯定不能是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