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蒸汽桃
张旭的脸立刻就沉下来,但这只是常规手段,他也没什么可以指责徐志远的,只是心里憋屈。
“憨批,”薛凤故意没压声音,“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贺冰心看了一眼张旭,头也不回地给徐志远丢下一句:“如果让我做的实验,不会作为你的课题数据。”
徐志远在原地顿了两秒,拳头砸手心,跟了上去。
正如贺冰心所说,张旭母亲的情况并没有十分严重,只是对手术的技巧和速度要求比较高,并且存在一定的复发风险,但那都是术后要观察的问题了。
贺冰心动作很快,徐志远一直插不太上手,只是在一边跟着看,时不时搭一句话:“抱歉啊,我之前没注意这是张旭的家人。”
贺冰心的心思在手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嗯”一声。
组织取下来,徐志远立刻就拿着人工脑脊液泡好,连东西带人的消失了。
“切,什么玩意儿……”薛凤看贺冰心准备关颅,赶紧说,“贺老师我来吧。”
“没事儿。”贺冰心简单答了一句,“马上就好。”
薛凤在一边做着清理,一边吐槽:“以前只是觉得徐志远挺烦,现在感觉他简直了……光想着自己,一点不考虑别人。问题他也没那个金刚钻啊,这课题……准砸他手上。”
贺冰心一丝不苟地缝合着,没吭声,等到真正包扎完才跟薛凤说:“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薛凤努努嘴:“没问题啊。”
“你是课题组里的人,我不是,所以你能接触到我接触不到的课题数据。”贺冰心跟薛凤一起进了更衣室,“我会把这个课题中主要涉及到的思路和技术完整地教给你,你的任务就是要在拿到数据之后,把它们套进模型里,检验它们的真实程度。”
本来他对这个课题差不多完全放手了,但是那天张旭的话提醒了他,课题不仅是课题,也是病人和家属的一线希望,哪怕遥远,也终究是光。
如果徐志远不作为,他不该坐视。
“嗐,费这个劲呢,”薛凤挠了挠头,“我拿到数据咱俩一起看不就行了,你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毛病来。”
贺冰心摇摇头:“我不打算直接插手这个课题,你发现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学习一下独立思考,毕竟以后也是要自己做项目的,总不能什么都依赖别人。”
如果课题出了问题,他不打算牵扯薛凤,他可以自己来当这个拿刀的人。但是如果没出问题,他也不打算夺任何人的功劳。
薛凤只听出他非要自己掌握课题技能来了,痛心疾首地看着贺冰心:“贺老师,你以前哪儿有这么picky啊?你少跟胡教授一起玩儿好吗?把单纯善良的贺老师还给我好吗?”
“你跟胡煜说。”贺冰心爱莫能助地摇摇头,走了。
薛凤看着贺冰心离开的背影,心痛到无法呼吸:“近墨者黑得也太快了……”
两个人结婚以后,贺冰心离开胡煜最久的一次就是去崖城出的那次差。虽然知道胡煜就走不到一天,晚上就能回来,他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空落落的。
胡煜正在厨房里给他炖汤,贺冰心隔一会儿就进来看看,摸摸桌子摸摸碗筷,也不说什么,又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贺冰心第三次进来的时候,胡煜把他喊住了:“宝贝过来。”
贺冰心磨磨蹭蹭地过去了,胡煜从锅里舀了一小勺汤,吹凉了喂到他嘴里:“味道可以吗?”
放在平时,贺冰心都会非常捧场地开心点头,今天却有点蔫哒哒的:“好喝。”
胡煜一伸手把他揽住了,下巴抵着他的肩头:“不高兴让我出差啊?那我就不去了,好不好?”
胡煜是干事的人,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黏他身上。这些道理贺冰心都懂,他就是单纯地提前想他了。
“你明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贺冰心偏着一点头,能闻见胡煜头发上好闻的柑橘香。
“可能会有点晚,我是会议主持,六点多开完会,大概十点能到市里。”胡煜搂着贺冰心的腰,亲了一下他的侧颈。
“也没有很晚嘛,”贺冰心努力提了提嘴角,“你是主持肯定不能不去。”
胡煜看得出来他心情低落,又亲着哄:“明天不让人给你送饭了,明天早上我给你做出来,中午你热热吃,好不好?”
“你别老跟哄小孩子似的。”贺冰心被他的呼吸搔红了脸,嘟着嘴躲他,“又不是没你就不能吃饭了。”
“是吗?”胡煜轻笑着逗他,“那我这一个多月都在喂谁啊?谁一自己吃饭就胃疼啊?”
贺冰心不乐意了,掰开他的手要走,胡煜赶紧往回捞:“宝贝宝贝,不气啊,等会儿又不舒服了。”
“谁不舒服了,按你说的,我不就是不想自己吃饭装给你看的吗?”贺冰心冷着脸,真火了。
“怎么了这是?”胡煜知道贺冰心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感觉有点不对劲,把他困在自己怀里不让动,“宝贝,为什么这么不高兴啊?”
贺冰心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想到胡煜要走,心里头就莫名地不踏实,好像要出点什么事儿似的。
胡煜轻轻揉着贺冰心的背:“跟我说说怎么了,嗯?”
“不知道。”贺冰心抵住胡煜的肩,“心里难受。”
胡煜低头舔了一下贺冰心的嘴唇:“好点没?”
哪怕这么长时间了,贺冰心还是招架不住胡煜的吻,一下忘了失落,臊得满脸通红:“干嘛干嘛!”
“哥说我要干嘛?”胡煜又在他嘴上嘬了一口,“好点儿没?”
贺冰心心里压不住地委屈,一下把胡煜的脖子搂住了,狠狠地叼住胡煜的嘴唇,不像是原先的小兔子了,倒真像一个狐狸崽儿。
不过贺冰心的狠是他自己觉得狠,他觉得自己肯定把胡煜咬破了,能把胡煜咬哭,但实际上在胡煜看来就跟小猫磨牙一样。
胡煜躬身托住他的屁股,把人架在了自己腰上,擎着观音一样朝卧室走。
借着这个姿势,贺冰心难得占据有利地势,自己为可以居高临下地凌/虐胡煜,泄愤似的亲他。
“不着急宝贝,慢慢的。”胡煜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走,轻笑着哄他。
贺冰心一下就恼了:“谁急了?我急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