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稚楚
第103章 柜门碎了
裴听颂特别喜欢结束后抱着方觉夏清理的过程, 给他洗澡也是一种乐趣。
这种时候, 方觉夏是完全依赖他的。
“腰酸。”方觉夏趴在浴缸边,说话声音很轻, 懒懒的, 令裴听颂产生些许被撒娇的错觉。
“我刚刚有点太狠了。”
“你还知道啊。”方觉夏抬眼看他, 睫毛长长的,在浴室的光下格外分明。他有一张让人想要犯禁又想要保护的脸孔, 所以裴听颂才总是矛盾。
“对不起啊。”他像个犯错求主人原谅的大型犬, 坐在浴缸边给他擦头发。
方觉夏抓过他的手,“我又没说不喜欢……”偏巧看到他虎口的细小痕迹, 是当时他咬过之后留下, 痂早掉了, 但还是留下来一些浅色痕迹。想到裴听颂还不喜欢自己的时候,被迫照顾他的时候,就很可爱,于是忍不住亲了一下。
“真的吗?”裴听颂眼睛都亮了亮, “这意思就是喜欢!”
当然喜欢, 不然怎么会被拿捏得死死的。
被他追问, 方觉夏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又变了口风,说不知道,不许问。裴听颂知道他是害羞了,没继续逗他,“去泡温泉好不好?”裴听颂拂开黏在他额头的头发, 吻了吻他脸颊,等到方觉夏点头,他才把他抱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方觉夏很不习惯被裴听颂抱着去别的地方,年龄上的差距让他在某些方面总会有些固执的兄长尊严,但被照顾惯了,竟然也有点享受这样的感觉。
院子里的温泉水是乳白色,氤氲着热雾,很暖,身体浸入其中,每一寸肌肉都得到舒展。
“真舒服。”裴听颂靠在泉池边缘,仰头靠在青石板上,“我以后也要弄一个温泉在家里,做完之后……”
方觉夏听不下去,拿手捂住他的嘴,“闭嘴,你以为温泉是说有就有的吗?又不是你拿来杀鱼的游泳池。”
裴听颂被他捂着嘴傻笑,亲了好几口他柔软的手心,又伸手把方觉夏往自己怀里捞。两个人在池水中接了个缠绵的吻,然后胸膛贴着胸膛,面对面抱着。裴听颂的手在水下给方觉夏揉腰。
不知道为什么,贴着他就有种安全感,方觉夏喜欢这种感觉,于是把下巴抵在裴听颂的肩上,整个人倚靠着他,闭上了眼睛。
“你是不是又瘦了?”裴听颂手法轻柔,声音更温柔,“都是前段时间熬的。”
“没有,”方觉夏歪了歪头,嘴唇抵着他侧颈说话,“我一直这样。”
裴听颂反驳,“谁说的,你瘦没瘦我掂一掂就知道,轻了不少,抱起来都没感觉。”
方觉夏忍不住轻笑出声,语气揶揄,“少吹牛……”刚说完,就被他摁到酸的地方,尾音变了调,有些软,“……这里好酸。”
这一声把裴听颂的魂都勾走,美人在怀,工作太难做了。
他要做一个无情的按摩工具。
“这样舒服吗?”裴听颂问。
“嗯……”方觉夏懒懒抱着他,像只温泉里泡到没骨头的树袋熊,“你是学过吗?这么专业。”
可不是。自打知道方觉夏腰不好,就天天在网上搜按摩视频,拿着枕头练了多少次手法才练成这样,生怕让他不舒服了。
“没有,这还用学吗?天才是不用学习的。”裴听颂大言不惭道。
温泉水浸着,方觉夏愈发松软,就像是红豆汤的年糕,懒懒浮着,神思困倦,听见裴听颂说刚刚见到他的那一幕,说他多么漂亮,像画里的人一样,想反驳,又懒得说话,就笑着听。裴听颂的声音很沉,贴在他胸口能感受到他每一个字颤动的胸腔共鸣。
“我以前喜欢那种高科技简约的住宅风格,黑白灰那种基调,就觉得less is more。今天我看到你站在院子门口,突然就发现,那样的一点都不好。”裴听颂轻柔地抚摩他后背,“只有最漂亮的地方才配得上你,如果哪天,我们隐退,提前过那种退休生活,我要请最好的设计师,把我们的房子布置得很漂亮,种满植物。”
他抬头望着温泉池水边的巨大银杏,“银杏好看,枫叶也不错,还有山茶,哦对,还有那种爬满一整面墙的藤本月季,最好是再有一片洋桔梗……”
方觉夏轻轻笑着,他昏昏欲睡。
想开花房吗,傻小子。
“我现在就能想象到你站在花丛里的样子。”裴听颂走了神,沉默了一会儿,起了阵秋风,零星银杏叶被吹落,其中一片不偏不倚落在方觉夏雪白的肩头。
裴听颂这时候才回过神,轻轻捻去他肩上的叶子,自嘲地笑了笑。
“你能想象吗?我以前最讨厌花了。”
方觉夏累坏了,在他的怀里睡过去。裴听颂久久没得到回应,才发现这家伙已经进入梦乡。
“这样都能睡着啊。”
怕他着凉,裴听颂只好把他抱出来,用浴巾裹好,进屋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让他好好睡。
床头隐隐传来些许清苦的香气,裴听颂开了灯,才发现这里摆着一盆很特别的花,花瓣是接近墨色的深红。不知是怎么,有一朵极盛的落在了盆外,裴听颂用手拿起来,手指捏着花茎转了转,又嗅了一下。
最后把它别在了方觉夏的耳边。
他睡着的时候有种静谧的美,深红色的花瓣衬得眼角胎记柔和。
好看到他忍不住偷偷拍下一张照片。
虽然自己的未来蓝图没能被对方好好听到,但裴听颂还是很满足。过去的他对家这个字毫无感觉,在外公走后,家被他等同为牢笼。
但现在,裴听颂却迫切地渴望能和眼前这人有一个家。
他比想象中还要爱他。
等到醒来的时候,方觉夏才发现自己在床上。床头的小灯亮着,柜子上摆了杯水。这是裴听颂的习惯。
他伸出一只手到被子外,又懒散地缩回来,喊了一声裴听颂,然后又在被子里蹭了蹭,忽然发现枕头边落了朵暗红色的花。
没多久对方就过来,还是穿着那套他过来时候穿的黑色浴衣,“醒了?”他伸手摸了一下方觉夏睡到温热的脸。
“我睡了多久?”方觉夏跟只猫似的,眯着眼。
“两个小时,现在是十一点。”裴听颂把床头的水端来,递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