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稚楚
才说了四个字,他的嘴突然间被捂住。肇事者就是站在他背后的裴听颂。
“是什么?”裴听颂皮笑肉不笑,“我是个弟弟,弟弟就应该叫哥哥。”
贺子炎笑起来,“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凌一觉得古怪,想要伸爪子扒拉开裴听颂的手,可裴听颂两手捂得紧紧的就是不撒手。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没告诉我们?”凌一满脸狐疑,“后期小姐姐记得给我p成全套的名侦探柯南啊,真相只有一个……”
“是只有一个,”裴听颂抢断了他的话,“就是我俩有小秘密不想告诉你,别刺探消息,你已经不是我的最爱了凌小一。”
贺子炎鼓掌,“单押,牛逼。”
裴听颂松开手,拉了椅子坐在方觉夏跟前,冲他挑了一下眉,警告意味很明显。
本来我也没想说。方觉夏自觉自己多此一举,于是干脆不说话了。他皮肤很白也很薄,被裴听颂十指扣住一捂都留下了红印。
“啧啧啧……”凌一一脸痛心地来到了摄像机镜头前,假模假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一段一定不能剪,凌一如今已经是弃妇本妇了。现在弹幕给我刷,裴听颂负心汉,请给弃妇排面!”
连一直围观的作曲家都忍不住笑道,“一一当主唱真是屈才了,应该去演员部。”
方觉夏也被凌一逗笑了,嘴角不自觉微微弯起。这张总是冷淡的面孔忽然破冰,漾起涟漪,令裴听颂觉得新奇。他伸长的脚在桌下悄悄踢了一下方觉夏的,见他出走的神思又回到本体,稍稍转过脸,依旧不说话,只是收了笑容看向他。
“好笑吗?”其他人热闹聊着,裴听颂却低声对他说话。
他的音色特别,有着和他这张极富少年感的脸不太匹配的低沉,大概是说英文长大的人胸腔共鸣会更强烈。照理说在嘈杂的环境音下,低音是最容易被覆盖的,可他说出的这三个字却径直落进方觉夏耳边,他不确定是声音先抵达,还是他的眼睛先看到了裴听颂嘴角藏不住的戏谑。
方觉夏抿了抿嘴,用一种冷漠屏蔽的姿态转头。镇定久了,他早就习惯没有波澜的情绪,却时常会因为裴听颂而慌乱。
没有人教他应该如何和裴听颂这样的人相处。
江淼和路远也赶了回来,大家和工作人员开始了第一轮的demo挑选。方觉夏的手机震动一下,他低头去检查,发现是裴听颂发来的消息。
[kaleido裴听颂:我那条消息打错了,是“通知”不是“同志”,性取向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不得不迎合大众的生理规则。]
发出去的瞬间,裴听颂脑子里突然冒出一种想法,万一方觉夏是gay呢,要不怎么会有那种传闻,就算是假的……
方觉夏盯着屏幕,又翻上去看了看他之前发的关于通知的话,这样一想,这种发言逻辑比跟他突然出柜更加讲得通,于是很自然就接受了,就在他准备回复的时候,对话框里又弹出来第二条。
[kaleido裴听颂:当然了我对同志没有任何意见。Love is love. 只是单纯解释一下。]
方觉夏的心思并没有裴听颂来得细腻,他的思维方式直白单纯,所以也没从这句话里品出些什么,加上贺子炎又跟他说话,于是只能简略回复。
[除了漂亮一无是处:好的。]
好的?
好的???
裴听颂的气越发不顺了,都说什么钢铁直男,这家伙才是真正的钢铁,完全不知道他编辑的消息里藏着多少为他着想的同理心。
他把手机扔进口袋不再理会。
新专的讨论持续了整个下午,本来是时候回宿舍休息,可临时安插进来的晚会直播打乱了节奏,舞台很难得,所以都拼了命练习,熬到半夜三点。
自从裴听颂和方觉夏登上热搜以来,网上对于kaleido的议论一直两极分化,除去被他们吸粉的和并不关心的路人,其他人对他们的态度依旧是瞧不起,骂他们麦麸,骂他们没实力只靠炒作,恨不得把他们新冒出的这么一点点尖死死踩在脚底。
这都很正常,方觉夏尤其清醒。
他们是男团,能让他们安身立命的不是热度,而是舞台上的实力。
接连两天的练习一刻不停。除去出道那年的年末颁奖,这次算得上是卡莱多出道以来的第二次大型晚会,云视网又是国内最大的视频网站平台。每个人都很重视,尽管只是个候补位。
大年二十九,也就是正式演出的当天,他们才发现之前一直被吐槽的造型师都不在了,公司特意换了新的造型团队。
方觉夏的舞台妆也有所改变。过去他的胎记大多都用遮瑕遮掉,但这次新化妆师反而用相近的红色眼影将轮廓勾出来,与眼角相连。眼妆清淡,只突出左眼角的重点,棕发烫出些卷度,刘海散落下来,配上他身上这件灰色缎面衬衣,看起来有种颓废的美。
方觉夏一向对于造型没什么追求,只觉得这次还挺特别。他在镜子里瞥了瞥其他人,队长喷的一次性蓝发抢眼,贺子炎的红发也很酷。他的眼睛最后落在裴听颂的新造型上,平时裴听颂的私服还是偏少年气,但这次的发型利落干净,额发吹出单边逗号刘海,还配了副窄框金丝眼镜,有种职场精英的感觉,和他身上的深灰色西服大衣很是相称。
“你们现在挂在热搜上,除了吸引新粉之外肯定还存在很多质疑声,这都特别正常。”程羌在化妆间里开始日常疏导,“机会难得,你们的实力哥是放心的,只要发挥出正常水平就很棒!”
凌一难得地被造型师做了狼奔头,开心得不得了,几乎完全忽略了程羌的话,“啊我喜欢这个发型,让我又高了五厘米!”
“五厘米也不够吧。”裴听颂嚼着泡泡糖,吹出个泡泡。
“你闭嘴!”
“强哥,完事儿了我们可以去撸串儿吗?”路远仰头望着程羌,刚吹好的顺毛难得显得乖巧。
“行,没问题。大家好好表现,晚上羌哥请客!”
由于行程临时变动,加上kaleido也不是众多嘉宾里的重量级,所以可以争取到的粉丝席位也很有限,尽管如此,到场的多米诺也都以最大的努力给偶像们应援,每个小姑娘都背了重重的万花筒应援灯和克莱因蓝灯牌,在一场场表演下耐心等待着六个大男孩的登场。
晚会没有做出硬性的开麦要求,前面出场的不少团体或个人都是半开或对嘴,但卡莱多的团队却坚持要全开麦,提供的伴奏也纯净到几乎没有垫音。
彩排时方觉夏一直觉得不对,主办方提供的耳麦效果不好,收音很差,程羌干脆带了他们公司花大价钱购置的六个手麦。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这是个用长处决定胜负的时代。
“我好紧张,好紧张。”依照台本还有两个节目就轮到他们,凌一对着他们带来的团综摄像不断地嘟噜嘴皮,“我感觉好久没有唱现场了,一会儿要是劈叉了可怎么办?”
路远给他捏捏肩,“你劈叉了我给你续上,我和水水我们一人续一个叉。”
“你可续不上他的三段高音。”江淼笑起来。
贺子炎:“他可以三段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