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稚楚
裴听颂的一双眼睛光顾着盯方觉夏,都没看到江淼给他递过来的筷子,直到商思睿把一个餐盒递给他,“小裴?我给你点了披萨,你应该爱吃的!”
“啊,谢谢师兄。”他心情复杂地接过披萨,有点为刚刚的小心思感到愧疚。
“你们辛苦啦,为了我们的演唱会练习这么久。”商思睿给大家分好食物,又跑去把门锁好,“本来呢其他成员也要过来的,但是他们几个打游戏打得正欢,让咱们先吃。他们最近忙演唱会,好不容易能玩儿两把。”
方觉夏夹了虾饺塞嘴里,一抬头看见裴听颂嘴上挂着点披萨上的酱。
每次他盯着裴听颂的时候,对方都会第一时间看向他。方觉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裴听颂没有意识到,“你嘴怎么了?”
他无奈地低头扯了一张纸巾,“你嘴上沾了酱。”
“哎呀你替弟弟擦一下嘛。”锁好门的商思睿坐回到方觉夏身边,扯着他的胳膊直接把方觉夏的手拽到裴听颂嘴边,擦掉那一点酱。
“这就对了。成员之间一定要相亲相爱,知道吗?”商思睿装出一副老大哥的样子,从床底摸出一瓶酒,“这是点日料稍的一瓶,咱们一人抿一口。”
贺子炎笑说,“真不愧是酒鬼三三,我就说少了点什么。”
“别喝太多,”江淼说,“明天白天还有行程。”
路远:“没事儿,大家酒量都不差,这么点没问题的。再说小裴都成年了。”
“我早成年了,”裴听颂忙为自己正名,“我刚又过了一个生日,现在都二十了。”
“二十了啊,太厉害了。”商思睿倒完酒就开始鼓掌,“再也不是1打头的了。”
方觉夏也忍不住笑起来,不小心走神,就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商思睿递给他的酒,一口气喝下去。
他几乎不喝酒,以前和大家一起出去聚餐的时候常常会有未成年的练习生,也会避免喝酒,所以他并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在哪里。这一口喝下去,呛得他直咳嗽。
江淼给他递纸巾,“慢点儿,呛着没,吃点东西压一下。”
路远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觉夏可以啊,吨吨吨的,不愧是半个山东大汉。”
方觉夏塞了一个奶黄包在嘴里,想压一压酒的辛辣气,刚把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一抬头就看见裴听颂憋着笑,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每次裴听颂都对自己说笑什么了,要不是腾不开嘴,他也想说。
费力地咀嚼着嘴里的奶黄包,方觉夏安静听着大家的闲聊。商思睿酒量很好,自己一个人喝了大半瓶都没有一点事儿。
凌一想到了什么,“哎三三,你是不是要录节目了?逃生第二季什么时候才出啊。”
商思睿一摆手,“甭提了,之前就说要录的,上一季有个女孩儿记得吧,她前段时间闪婚了现在国外蜜月旅行呢,录不了。”
江淼点点头,“啊,那少了个人是不好办。”
“不止一个。”商思睿又说,“节目组这次改版了,人数可能会变多。请嘉宾这事儿本身就不简单,你们也知道这个节目的难度。”他咳嗽一声,小声说,“别告诉其他人啊,之前有一特别红的流量,他们团队联系节目组,节目组当然是不拒绝的,可是他们提了个要求。”
裴听颂听罢就猜到下文,“他是要求降低难度吧。”
“没错。”商思睿连连点头,“而且,他还要求给他剧本,还要给他killer的角色。编剧怎么说都不同意,说如果这样他就不写剧本了,节目组自然也不会为了一个嘉宾赔上整个口碑,这事儿就吹了。”
方觉夏心里觉得有趣。自己当初是被迫参加不适合的真人秀,成了一剪梅的壁花,还要受副导演的威胁。可这个人确实自己主动去上不适合的节目,还以人气作为谈判筹码。
大家都在做不适合自己的事,这个世界好像错开的齿轮,勉强运行到某一个点总会出错。
“哪个流量啊?”路远脸上挂着吃瓜群众标准表情,“咱们认识吗?”
商思睿喝得开了,也没那么多顾忌,加上他们关系亲密,“认识。不光认识,还是有点恩怨的。”说完他眼睛看向了方觉夏。
方觉夏立刻反应过来,不仅仅是他,其他的几个队友也都反应过来。
裴听颂和方觉夏之前没有那么熟,但就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他也能猜出个大概的范围。和方觉夏有恩怨的,八成就是Astar公司的人,估摸着应该是他当时没有能出道的组合七曜里的成员。
七曜里最红的……裴听颂想了想,是那个常常站C位的官推?
等到他回神的时候,其他人早已换了话题,方觉夏神色自若,似乎并没有因为刚刚所谓“恩怨”产生什么情绪。大家开始玩行酒令,但他们避开了方觉夏最擅长的逢七过,以至于方觉夏一直输,就一直喝,喝到最后没酒了,他的话也越来越少了。
裴听颂的眼睛就没怎么离开过他。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人好像是没什么事,脸不红气不喘的,可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方觉夏咬开一个流沙包,然后扭过头,突然间对着裴听颂笑起来。
不是一般的笑,是傻傻甜甜的笑。
绝对有问题。
商思睿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卧槽,卧槽洋哥要上来找我。”
洋哥是他经纪人。卡莱多的几个一听立马起来,“那、那我们先回去。”
“我去我最怕洋哥了。”
“你的衣服快拿好!”
“快点儿收起来这些。”
“卧槽他怎么突然来了?”商思睿赶紧收拾地上的吃食,他们准备帮忙都被商思睿拦住了,“你们赶紧回去一会儿晚了被他说,我自己能行。”
就这样,他们师兄弟友好融洽的宵夜聚会就这么潦草收场。裴听颂眼看着方觉夏自己扶着床边,站倒是好好地站起来了。
可是一走路就露馅儿,同手同脚了。
大家慌张逃难,顾不上举止怪异的方觉夏。身为临时室友的裴听颂只好肩负起这个艰巨任务,架着他的胳膊带着他跑路。
好不容易逃回到自己的房间,警报暂时解除,裴听颂松了口气,关上房门插好房卡,还没来得及开灯,就听见咚的一声。
“好痛……”
打开灯一看,方觉夏埋着头蹲在他脚边,面对着墙壁,哼哼唧唧地喊疼。
裴听颂想去把他拉起来,可这个家伙像个小鸵鸟似的,不光是脑袋埋进去,两个胳膊也抱着膝盖埋在头下面,整个人就差弄成一个封闭的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