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病症 第2章

作者:音爆弹/月半丁 标签: 破镜重圆 HE 近代现代

邱天元没说话,陆诚自己补足:“可恶?”

你他妈少瞎说。邱天元在心里说。

没料到陆诚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说:“算你小子和我有默契!”陆诚靠近他,咬着牙说,“可恶,他们兄弟俩名字不是一个格式,害我一时没认出来。白云鸿就是那小子的亲哥——就是撬我墙角的家伙!”

第2章

陆诚对撬墙角的仇人的愤怒已然深入骨髓,毕竟青春期少年情绪激烈,再加上他碰上的又是被绿被嘲笑这等有辱尊严之事,能够不纠合哥们聚众斗殴,讨回自己的男人面子,已经算得上十分有道德心。

邱天元彻底把“可爱”两个字吞进喉咙,咽回心里。

他们的家住得近,就在上下两层,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

邱天元在学习之外的生活习惯差得令人发指,家务白痴就算了还晚睡晚起,全小区赖床第一名。每天起床,他都靠妈妈和陆诚两个人协力合作,把他从床上轰起来,并拿玩具刀顶着后颈,监督刷牙洗漱吃早餐。

但第二天上课时,邱天元难得地没有晚起,

他打着哈欠和陆诚一起搭公车到学校,下车时,远远地望见校门口一辆豪华跑车。

陆诚的毕生仇敌和他们乌龟一样的新同学正站在一起。

白椿岁背着书包,站在高大的哥哥身边,被衬得矮小纤细,柔弱无害。他背着双肩包,一只手还像小学生似的抓在下方背带上,另一手拿着水壶,正仰头喝。喝过之后,白云鸿接过水壶给他塞进书包里,回头和司机说了两句,便搭着弟弟的肩要进学校。

陆诚视力差,平时又不爱戴眼镜,离得远了就是个睁眼瞎。

所以邱天元一直放肆地偷瞄着看,直到走近了校门,越过了那两兄弟。

白椿岁好像注意到他,原本略带点儿木讷的脸舒展了,露出一个接近于开心的表情,嘴角扬起来,冲他招手。

邱天元一个表情都还没来得及做,睁眼瞎陆诚总算也发觉了这个存在,重重“哼!”了一声,朝白云鸿瞪眼,二话不说用手搭上邱天元的肩膀,恶狠狠道:“我们走!”

陆诚矮邱天元半个头,要勾肩搭背还得踮起脚,硬生生把邱天元整个人拉得歪了下去。

“草,你神经啊!”邱天元脖子上挂着一个人的重量,被迫拐回头,“死矮子松手!”

陆诚复读:“我们走!”

两个人骂骂咧咧走了,白椿岁没得到回应,手慢慢落下来,抓住了另一边的书包背带。

白椿岁个子并不算高,坐在班级中前排,因为半个月没来上课,分座位的时候没赶上,只能够坐单排。

正巧在邱天元看向黑板的视线路途中。

托了位置的福,邱天元上课斜眼偷看他并不会被陆诚发现。

白椿岁的坐姿算不上端正,喜欢拿手托着下巴,好像整个人就没什么力气,握着笔的手指也不紧,写字速度很慢。做笔记时,他好像有些跟不上老师的速度,老师讲完一题换下一题,将黑板上内容擦掉时,他会焦急地加快速度,等到擦掉后,还可惜地盯一会儿黑板,好像认命了,把笔记本翻到下一页去。

到物理课时,老师抽号数喊人回答问题,正好叫到他。但他落了半个月课程,也不知道有没有请家教补上。

邱天元瞧他,他则认认真真地凝视着黑板,似乎阅读了一遍题目,实诚地对老师说:“对不起,我看不懂。”

“哈哈哈哈哈哈!”陆诚第一个发出笑声。

其他同学也很少听到这么直白直接的道歉,纷纷低笑。

他好像有点儿不知所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老师让他坐下来,他就转头来,看刚才笑声最大的地方。

没想到邱天元就坐在那儿。

一天的时间,邱天元已经练出了反应能力,发现白椿岁要扭头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视线转向黑板。

偏偏这时老师又点人,指着陆诚:“你笑最大声,你来答。”

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陆诚紧急站起来,题目也没看,一边紧急读题一边用手推邱天元。邱天元暗骂他傻逼,很快给他报了答案,陆诚大声回答后,又被老师训了两声,这才松一口气坐下。

邱天元在椅子底下踩他,他赔着笑拍邱天元的手。

从始至终邱天元没敢看白椿岁一眼,而白椿岁把他们的互动尽收眼底,过了一会儿,才乖乖转回身去,背影看起来好像有点儿落寞。

第3章

晚自习结束后,回家路上,白椿岁有点儿闷闷不乐。

他捉着手机,只开着屏幕,也没有心情玩。哥哥坐他边上,自己行云流水回完一大票哥们和女生的聊天,靠过来跟他说:“别看手机,小心晕车又难受。”

白椿岁把手机锁屏了,问他:“哥,怎么交朋友?”

白云鸿道:“这有啥难的,说几句话不就当上了呗。”好像是察觉到弟弟心情不佳,许是又在班级人际关系上受了挫折,他把自己手机也关了,说,“我介绍我朋友给你认识,这周末跟我出来玩,包你十分钟就笑断气。”

白椿岁摇摇头,抓着衣角的手指紧了紧,又松开。

白云鸿敏感地问:“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白椿岁说,“我就是……找不到人说话。”

心口有点儿难受,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他往后坐了坐,把脚抬上座椅,抱住两腿,下巴搭在膝盖上。白云鸿问了句:“要给你拿药吗?”他摇头,说:“缓缓就好。”

现在他病情好转了不少,呼吸困难的症状也不再像小时候那么频繁,一两天才会出现一次。

他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对自己说,没关系……

没关系,现在没有人知道他有心脏病,不会像以前一样避他如洪水猛兽。

过了一会儿,他向哥哥笑了笑,说:“没事,我自己再试试。”

这么多年一个朋友都没有,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第一次有人在他蹲下来时蹲到他身边,和他说话,给他丢巧克力。对他来说,已经是足够令他开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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