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鶄落
钟秋点头:“不然呢?他是个聪明人,面对聪明人的处理方法不能像对一般人那样想当然。我让他来见一面,他肯定不会来,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但是如果他找别的方法同我见上一面,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既然他对你还有意思,那为什么还要让你进来?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极致牢里待?”崔月安笑了一声:“既然人也见到了,现在总可以说说你接下来的准备了吧。”
钟秋笑了笑:“这里有监控,难道什么话都可以说?”
“放心,不会有人看的。我爸提前打过招呼了。”崔月安坐在椅子上靠近了一些,低声说:“他本来就是钟煦那边的人,我提醒过你注意的。”
钟秋:“他手上有曹力殊联系甄克春的证据,而且不止这一次的,三年前那场车祸的证据他可能也有。”
“他能查到那么多东西?当初不是钟恒重不是为了让钟煦洗脱嫌疑遮掩了很多,他被钟恒重带走几天,难道还能从那个老不死手里偷到东西?”
钟秋笑了笑:“不用偷,也有可能是钟恒重自己给的。”
他转头看向崔月安,低声说:“他估计是和钟恒重达成了什么交易,姓陈的在我进去之前,突然说傅盈是收了钟恒重的钱才愿意离开我的,显然他觉得我和傅盈的感情很好,除开我的表现,肯定还有傅盈的表现证明。”
崔月安一脸奇怪看着他:“然后?他收了曹力殊的犯罪证据,答应钟恒重离开你,然后反手改了证据把你送了进来?”
“你是知道他改了证据,但是钟恒重和陈秘书不知道啊。”钟秋轻声说:“钟恒重拿了什么东西威胁他,可能是我的遗产继承权,又有可能是公司的股份。傅盈这个时候已经知道我骗他,所以趁机借驴下坡说可以离开,但是有条件。”
崔月安:“条件就是曹力殊的犯罪证据?”
钟秋点头:“你等着瞧吧,傅盈能把我送进来,肯定也不会放过曹力殊这个始作俑者,就连钟煦也要吃挂落。更何况他知道我不是主使人……你信不信过两天真的证据就会送到警察局或者是你的手上。”
“我……不知道信还是不信,毕竟我不了解傅盈。”崔月安挑眉,“如果有证据送到我手上,就按照流程上递吗?”
钟秋低声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曹力殊的女儿曹瑛瑜吗?”
“记得,你的那个内应。”崔月安说着一愣:“她之前说吃饭的时候听到他爸接的电话,那个同意的人,该不会是傅盈吧?”
钟秋点头:“所以这件事傅盈应当是想一份材料证据坑两波人,现在钟煦和曹力殊挖坑把我往死里踩,那么到时候真的证据送到的时候,他们才会发现废了半天力,结果挖的是自己的坟。”
崔月安看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有了谱,脸上一笑说:“看起来你是准备静观其变,觉得曹力殊他们还有后招是吧。”
“盯紧他们,翻不出太大的浪来。”钟秋淡淡道:“而且钟恒重也不会允许我关太久的,毕竟是他的公司,亏的钱都是他的心肝血,他可舍不得。”
崔月安点头:“我知道了。”
正好这时房门被敲响,提醒探视时间到。
钟秋抬了抬下巴:“走吧,帮我跟舅舅说一声,不用担心,还有冯庆,盯着他别让他做什么傻事。”
“知道了。你别操心别人,先管好自己吧。”崔月安起身,“吃和用的东西都要小心,虽然打过了招呼,也保不齐姓曹的还有什么阴招。”
钟秋应了一声,目送他离开。
崔月安一出看守所大厅的门,冯庆就迎了上来,手上还拿着正在响的手机。
“怎么样?”冯庆问。
“没什么事,先上车了再说。”崔月安带着人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瞥了眼手机,看见上面钟恒重三个字愣了愣问:“你怎么不接电话?”
“接什么啊,开始我接了第一个,老头子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然后又当着我的面骂了钟秋和傅盈一顿。”冯庆叹息一声,“然后我说了句儿子都进去了还只知道骂人,真是老不死的东西。”
崔月安:“然后呢?”
“然后我就把电话挂了啊,不然听他继续骂?”冯庆冲着手机一努嘴:“要接你接,反正老子不接。”
崔月安拿过手机直接按下了接通,还没等钟恒重说话,他扯着嗓子就开始喊:“钟叔,你不能不管钟秋啊,他在里面就待了一晚上,鼻子都被人打歪了!”
冯庆:……?
这么猛的?还好钟秋的鼻子是真的不是做的,禁打。
第60章
一通电话打完,钟恒重握着手机许久没有说话,坐在一边的钟煦等了一会忍不住开口说“爸爸,钟秋现在状况怎么样,需不需要……”
“给我闭嘴!”钟恒重将手机砸到钟煦的身上,冷声说:“这都是你和你舅舅干的好事!还在我面前装什么东西!这次还有三年前的那场车祸究竟是谁干的,你心里有数!”
他冷眼看着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钟煦,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算了,不说这些了,把你舅舅叫过来,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爸爸你是想要救钟秋出来吗?”钟煦握紧了拳头终于开口问。
钟恒重:“不然呢,刚刚的电话你没听见?难道你要我一个当父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欺负受苦吗?”
钟煦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
钟恒重黑了脸色:“你不想让他出来?”
钟一听就笑了起来反问:“您觉得我会想要他出来吗?我一个私生子,会想让压在我头顶的婚生子脱罪出来吗?”
问题的答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钟恒重顿了顿说:“他没有罪!而且他是你的弟弟。”
“钟秋常说他的母亲只有他一个儿子,来羞辱我这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钟煦苦笑了两声:“当时为什么您不告诉他,他是我的弟弟呢?更何况我母亲也只有我一个儿子,他也不是我的弟弟。”
钟恒重怒喝:“难道我没有替你教育过他吗?难道我没有骂过他吗?”
“是,您是骂过,可是有用吗?钟秋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只有我这个私生子,把你当成父亲!”
钟煦吼完闭上了眼睛,冷静了两秒钟说:“崔月安说得也不一定是真的,以崔家的本事,不会让钟秋在看守所里受欺负的。”
钟恒重冷声说:“我当然知道那些是崔月安的胡话,但是我不能允许钟家的继承人一直待在看守所里,如果别的人知道会怎么看待钟家?”
“他们要知道早就知道了!”钟煦低吼一声,骤然站起走到床边盯着床上的父亲:“继承人继承人!你的眼睛里从来都只有钟秋!不管他对你的态度多差!多看不起你!在你心里能继承钟氏的永远只有他!”
他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压低了声音质问:“爸爸是觉得哪里做得不够好?直接告诉我不可以吗?自从你生病以来,都是我来医院看你照顾你,钟秋有来过一次吗?没有!他连一个电话都不愿意给你打!是我一直听你的话,维护你这个父亲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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