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晝白
翁达晞被他笼在墙体和肉/体中间,干脆无视了这个“只”字。点着头,嘴里一本正经的开始跑火车:“为了你。”
话音刚落,他就遭了报应。
自从回来后,他被苏源邑拥抱过很多次;重逢的车厢里、喧闹的商场中,都让他有种被大哥罩着的安全感,符合两人小时候的相处模式。
但这次,他觉得和平常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苏源邑紧紧拥着他,身体在微微发抖。隔着衣物和薄薄的皮囊,他能感受到对方心脏搏动的频率超出了一个正常值。
只是一句轻微的承诺,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翁达晞联想到先前对方的脸色很差,加之现在的窦性心律过速。心想,他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他轻轻的推了下对方,没推开。很直男的试探道:“苏源邑,你有身体不舒服吗?”
苏源邑终于抱到了日日念想的人,此刻一脸餍足,哪里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
怀中人最近长了点肉,比先前软乎了不少,不在烙的人骨头疼。手感上来了,自然就更令人爱不释手。
苏源邑不仅没松开,反而抓起对方的手腕,朝自己胸口贴去,深情款款的问他:“感受到了吗?这里在为你疯狂跳动。”
翁达晞被迫体验了一把“疯狂”,就着这个流氓的姿势无语凝天。
“我竟然不知我还携带了电击介导因子。”翁达晞调侃道:“苏主任,高压危险,禁止靠近呐。”
推他,对方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苏源邑今天贼胆够肥,即将要离别的不舍促使他非常能豁的出去,他暧昧不明的问:“那我这个零线能连接上你的火线不?”
粗俗易懂:咱俩能为爱发电不?
翁达晞头一次遇到这种货色,堂堂法医学的人,用物理学原理来谈触电。还说的如此暧昧,这人脑杏仁八成是烧坏了。
他装死:“你掐着我后颈脖,短路了。”
苏源邑放开了他,改成双手撑在他脖子两侧的墙上,迎面扑来的荷尔蒙气息令翁达晞不得不直视他。
“阿晞,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个条件吗?”苏源邑突然问他。
怎么不记得,地铁惊魂记忆犹新,如今还被他关在小黑屋里呢。当时把苏法医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挫事,他多少有些站不住理。如今讨债的上门了,他还能继续装死吗?
不能。
翁达晞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利索道:“答应你的事当然不会忘。说吧,想要我干什么?”
他已经准备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实在办不到的事,那就“耍赖”。
苏源邑不复往日的呢喃软语,表情充斥着少有的肃穆。但眼中依然一片温柔:“那可以邀请你当我男朋友吗?”
翁达晞脑子像被电击过一样,呆呆的问:“什么?”
他甚至没听清最关键的那三个字,整个人都傻傻的。
“你那天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我告诉过你。但我总觉得,那个场景下不够正式。”苏源邑抬起对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君悦君兮君不知。“
“阿晞,你可知?”苏源邑眼中的爱慕之情随着这番剖白溢满了周边,再容不得他逃避。
翁达晞四肢僵硬,嘴像被蜡封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整颗心都被撩动的在胸腔里舞动,神经线也被上古凶兽混沌吞噬,不知今夕何夕。
之前不知,可现在知了。
说不惊讶是假的,在他心中,苏源邑一直是兄弟、哥哥一样的存在。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能跨越性别,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他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懂什么叫“爱”。可是对于苏源邑,他除了当初的愧疚,最多的还是依赖。
是的,因为他没有家了。苏源邑是他最后的避风港,所以需要轻拿轻放,小心珍藏。
他这个破碎的人生、冷淡的性子,也能配得到这世间最纯洁的爱情吗?
他动了动嘴,喉咙干涩到无法出声。
苏源邑等了他很久,眉心有细微的动作,不过被他很快掩饰过去了。他捏着翁达晞的下颚,声音降低了八度:“你也可以无视我的邀请,我遵从你的内心。”
这话带了七分低声下气,三分落寞寂寥,诠释着当事人求而不得的心境和痛苦。如果换成平时,苏源邑绝不会拿珍贵的条件相逼,这不是君子之风,对于感情的事,如何能强求。
但翁达晞今天就要回美国了,浓浓的不安下促使他做了一次卑劣的小人。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终究是舍不得让他有一丁点为难。
时间在流逝,两人在僵持。苏源邑率先败下阵来,他刚想松手退开,就被另一只手用力回握住了。
翁达晞笑语晏晏的仰着头,轻快的对他说:“我接受你的邀请。”
苏源邑瞳孔皱缩,内心的喜悦和震惊从胸口迸发,顺着经脉传递到指尖。
满心欢喜只是一瞬即逝,他深沉的眸子染上无尽凄凉,说出的话也如针扎了舌头:“你可以拒绝我的,不用如此。”
翁达晞却很无辜的说:“抱歉,无法拒绝。”眨巴着魅惑的眼角,柔情道:“因为我也喜欢着你。”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翁达晞都无法拒绝他的邀请。本意也好,善意也罢,遵从本心,他不想放手。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冲垮了苏源邑心底最后那抹顾虑,他欣喜若狂的说了句“何其有幸”,吻便压了下来。
翁达晞在磨磨蹭蹭中登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航行的十几个小时里他一直处在脚踩浮云的状态,还嫌弃机舱里的温度调的太高了。
带着脸上尚未褪去的余温,他又重新回味了下苏某人的吻技。非常怀疑苏主任之前是不是谈过恋爱,否则技术怎会如此娴熟。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话总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