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晝白
白杨的身体逐渐透明,笑容显得那么不真切。她轻抚着爱子的脸庞,微笑着纠正他:“好好活下去,离开这里。你看,谁在等你?”
翁达晞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到了对面的苏源邑。对方高大的身影让人安心,朝他伸出手,唤他:“阿晞,来我这里。”
耳畔吹来微风,白杨的身体消失不见。翁达晞奋力想抓住一片裙角,他惊慌失措的喊了出来:“回来。”
肖尧被床上突然诈起的人惊了一跳,指尖捏着的针头快准狠的顺着苍白手背扎进血管里,心有余悸的说:“诈尸啦。”
伊桑刚要跨出去的脚收了回来,转身看他们。
不料翁达晞没了下文,半天也没睁开眼睛。伊桑又看向肖尧,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肖尧推了推翁达晞,人又顺着他的力道又躺倒回床上。肖尧耸肩:“烧糊涂了吧。失血过多、高烧引起的痉挛反应,可不能怪我啊。”他指着翁达晞,解释道:“得亏我来的早,要不他挺不过今晚。”
伊桑不言。
翁达晞朦胧感觉有人在脱他衣服,但全身都在疼,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无力抗拒别人的触碰。
那指腹光滑恒温,带走了一部分痛楚,让他的神经得到了片刻缓释。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阿邑。”
肖尧手下暂停,侧耳俯身听他说话。待听清那俩字后,不高兴的纠正他:“我是肖尧,不是阿姨。”
翁达晞不理他,继续沉在梦里。
伊桑觉得人不会这么快,便对着门口的巴贾说:“看着这里,有事叫我。”
巴贾领命。
肖尧好奇的问:“你这就走了?不管他拉?”
伊桑妩媚一笑,假模假样道:“把人交给肖医生,我在放心不过了。”他把垂落的长发绑了个小辫,口气带上了冷意:“待我处决了不听话的狗,在来好好感谢你。”
“哦?伊老大还留着存货呢。那行,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你大可放心。”肖尧知道他什么德行,一口答应了。
待伊桑走后,巴贾又看了眼房间里,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翁达晞猝然睁开了双眼。
肖尧斯文败类的俊脸覆在他头顶上方,似笑非笑的朝他说道:“我又救了你一回,老熟人了,这次给你打个八折优惠吧,翁达晞。”
翁达晞干燥起皮的嘴唇轻微抽了抽,甩了个白眼给他。轻轻叫了声:“肖尧。”
“是我。”
隔壁,苏源邑望着被推开的门,出现了伊桑罗刹般阴沉的臭脸,嘴笑浮起嗜血的杀意。
☆、暴起
房间的灯被全部打开了,昏黄的照亮了房间里的人和物。
苏源邑懒懒的坐在凳子上,并没有被伊桑散发出的小流氓气势给唬住。他袖子里的解剖刀往更深处推了推。
伊桑舌尖舔着口腔内部,明显来者不善。纵然心里对这个中国警察恨到想千刀万剐的地步,但仍然没忘记他能带给自己最后的希望。
是的,他能治好自己的眼睛。
他朝苏源邑走近几步,后腰的枪支泛着冰冷的寒意。身后的小弟都站着没动,时刻做好了保护老大安全的准备。
“条子,你胆子很大。连我伊桑的人你都敢动?看来是我对你太客气了。”
苏源邑知他要来秋后算账,不为所动的笑了笑,语气中挑衅之意明显。
“你我各取所需,什么是你的我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他妈放屁,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只要见他一面就行,谁准你对他用刑了?你个狗娘养的东西。”伊桑的语气带着火焰山的气势,一股脑喷在了苏源邑脸上。
苏源邑对上了他要杀人的目光,眼中是倔强的不屈服,“那真是抱歉了,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先到先得”。他身上怀揣着很多有价值的信息,否则我也不用整天跟着他,以至于落到你手里。”
他们两在对峙,如果他一旦在气势上输了,那么只有挨宰的份。现在就是看谁更不要脸,谁胆子大谁就处于上风。
拼武力他的确是干不过伊桑,他身后的小弟也不是纸糊的。但有两点可以确认,伊桑暂时不会杀他,翁达晞已经没事。
否则他也不会巴巴的跑过来跟他吵架,又不是吃饱了撑得。
伊桑侧甩了下脖子,身后束起的小辫儿舞出道弧线,他阴沉着脸说:“你们到底在他身上查些什么?他如今已经是联邦的弃子了,身无盔甲还敢勇闯天涯,想杀他的人多的是。”他手上拍打着节拍,斜睨着苏源邑说:“你救不了他的。”
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除非他再也不踏出中国。
很可惜,现在他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上天注定,翁达晞必定是他伊桑的。
“我是救不了他。”苏源邑坚定道:“可我的国/家/会,即使受监视和通/缉,他也是名中国人。”没有你一个美国佬在这指手画脚的资格,凭你也配碰他。
“哼,我倒要看看你的国家有多伟大,能把他从我手里夺走。”伊桑似乎来了兴趣,原本对翁达晞的恨意转化成了某种痴迷。
为什么一个前探员会有这么多人盯着他?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杀了他是比较泄恨,但他身上的秘密也会随之石沉大海。此刻,他反而有些舍不得杀他了。
苏源邑突然开口:“伊桑,医疗队我已经帮你准备好,如果你想恢复眼睛,最好还是把我放了。否则,能不能治好你,只要我一句话。”
他话音刚落,伊桑就拔出身后的枪顶住了他太阳穴,阴森的笑了起来。
他身后的小弟也整装待发,做出要攻击的姿态,个个如鹰的眼神盯在对面的苏源邑身上。
“威胁我?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杂碎?”他把□□的保险拉开,手指扣在扳机上,嘴里发出“嘭”一声,怪腔怪调道:“不出一秒,你的脑袋会像开了瓢的西瓜,脑/浆洒满一地。”
“哦,那真是乐观其成,死了一个我不要紧,那你就永远瞎着吧。”苏源邑根本不怕他的威胁,侧着脑袋直视他:“你这么漂亮的脸,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