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隐
不知道哪来的默契,对方竟然抬头看了一眼。
谢衍连忙挥手。
距离太远,瞧不出表情,但能看到楼下那位也抬手挥了挥胳膊。
人走可乐热。
谢衍端起了自己的马克杯。
其实他刚才早就注意到了瞿铮远手上的小动作,所以才故意别开视线装没看见,怪自己做事不够细心,叫人为难了。
有些人分明只见了一面,而且以后应该也不会见面,却给他留下一段终生难忘的记忆。
他从冰格里取出冰块丢进去,稍稍搅拌,一饮而尽。
…
“渴死我了。”瞿铮远刚一落座,便抽湿巾擦了擦发根的细汗,灌下大半杯红茶。
江呈又拎起玻璃壶给他续上:“你去人家里干什么了?半天才回来。”
“能干嘛?就坐着写了张欠条,”瞿铮远说,“他家离这儿起码得两公里,我打车回来的。”
“还给你写条了啊?给我瞧瞧。”江呈说。
“欠条有什么好看的。”瞿铮远嘴上这么说着,手指还是伸进裤兜。
江呈瞅了一眼字条:“哎,这小孩儿看着斯文,写的字可真够丑的。”
“……”瞿铮远放下筷子,运了口气,“我写的。”
江呈呛了一口,笑得不行:“难怪我觉得这字迹这么眼熟,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丑,一点进步都没有。”
江呈是瞿铮远的发小,家里做建材装潢生意,从两人认识到现在近二十年,公司从小小的一间工作室发展为上市公司。
分部建在全国各地,但总厂区还在江苏,和瞿平生的服装公司在同一个园区。
江呈大学学的设计,大三就已经进入公司实习,准备更好地继承家业,而瞿铮远被逼着学了管理、经济、财务等各种专业课程,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他和大部分人一样,有梦想。
小时候把梦想写进作文,拿到了满分,长大后,它却变得遥远又空洞,仿佛是一个笑话。
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愿意坐下来听他聊梦想的人就是江呈。
“前阵你不是跟我说认识一个经纪人吗,还有联系吗?”瞿铮远问。
“有啊,”江呈点点头,“她那房子面积大,刚装修一半,要不然等结束之后我请她吃顿饭,顺便叫上你,一起聊聊?”
“好啊。”
“不过想拍戏的话,肯定得先跟人公司签约才行。”江呈说。
“嗯,我知道。”瞿铮远点头。
“你家里人能同意你拍戏吗?”江呈问。
西餐厅的空调温度低,瞿铮远还没吃几口都觉得有点冷了。
“不同意就想办法让他们同意吧。”
第5章 可惜老瞿的孩子是个男的
当年填志愿的时候,瞿平生叫了很多人给他洗脑,尽说着娱乐圈里的那些脏事儿,就连最疼他的爷爷奶奶也帮腔说:“帮你爸爸做做生意多好,你爸就生了你一个,那么大个公司,将来都是你的。”
守住长辈创造的财富,成了晚辈不可推脱的责任,否则就会被冠上不孝、没出息的罪名。
瞿铮远当时放弃了进入戏剧学院的这个想法,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心中的这份执念会越来越深,最终还是变成了实际行动。
就像谢衍说的那样,趁年轻,尝试一下。
哪怕失败,也总比余生在悔恨中度过要好。
…
茶几上的风扇在摇头,时不时地发出卡壳的动静,拍一下,又正常了,风呼呼地吹着。
谢衍盘腿坐在地毯上,一下午的时间,他预习了一些高二的内容,顺便把练习册上的题给做了。
课本是问同桌的哥哥借的,上面画满了卡通人物,把好多字都挡了,练习册是他自己上书店买的,后边儿有答案,刷完题还能看下自己做的对不对。
因为家里电视机烧坏了没法用,暑假刚过去一半,他已经快把高二的课本都翻完了。
门外响起掏钥匙串的声音。
谢衍透过玻璃窗看见人影,喊了声“姐”。
谢蔓应了一声,推门,手上拎着一大袋新鲜蔬菜和水果,还有一大瓶可乐。
她细瘦的手指被勒得发红:“快过来帮忙,重死了。”
谢衍起身接过,低头瞅了一眼:“买这么多,冰箱都塞不下了。”
“那你就多吃点,长胖一点。”
“长胖就不好看了。”谢衍说。
“哟,”谢蔓饶有兴致地看他,“才几岁啊,就知道要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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