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隐
但瞿平生并不这么认为。
“你们什么时候碰面的?”
“上个月办案意外碰见,之后就没联络了,直到这个案子被我们接手。”谢衍老实说。
“哦。”瞿平生点点头,又关心道,“你姐姐还好吧?”
谢衍的神色黯淡了下去,面无表情地说:“都分手了还关心这些干嘛呢?”
瞿平生怔愣地看着他,才不过八年,他感觉这孩子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不光是外在形象,语调神情都了一种冷淡的疏离感。
“你们在这边租房子住吗?”
谢衍直言不讳:“您是担心我和瞿铮远旧情复燃是吧?”
瞿平生尴尬地笑笑,不作声。
“这事儿您要还是反对就跟他说去吧·,我真没什么可说的。”谢衍举着茶壶问,“要来点儿吗?不过我们这儿没那么好的茶叶招待,就菊花茶,败火的。”
瞿平生识人眼色,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逐客令的意思,忙把带来的一些水果和点心递过去:“这些东西你拿去跟同事们分着吃吧。”
“唔。”谢衍差点儿被嘴里的茶水呛到,忙摆摆手拒绝道:“这个不行这个不行。”
瞿平生把东西推过去:“我知道你们不收红包,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些吃的,这次辛苦你们了。”
“办案是职责,都是应该的……”谢衍直起身,倒退着走出接待室,指着他手里的水果篮,“这些东西您先拿回去吧,我们真的不能收,先走了。”
瞿平生走出公安局大门,天色已经很暗了。
路边的桂花树飘出阵阵幽香,他想起谢蔓常做的桂花酒酿小圆子。
他知道,这么多年,儿子心里始终割舍不下谢衍,之所以能明白,也是时间告诉他的。
爱情里不怕互相伤害,最怕的就是留下遗憾。
爱而不得,心中就永远都有一份牵挂。
它不会明目张胆地跑出来叫嚣,只会在某个寂静的夜晚,在疲惫的状态里,在绝望的环境下,触碰到那个开关,回忆如洪水般涌来,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你,你失去了另一半的灵魂。
他没再去找瞿铮远,直接坐飞机回家了。
案件结束之后,谢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瞿铮远,因为彼此都太忙了,只是偶尔会收到一些“骚扰短信”,类似吃了没,起了没,睡了没,总之全是暧昧小情侣之间会发的废话。
谢衍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一般回两句就忙去了,再一次回复可能就是几个小时后以后的事情了,不过这种患得患失依然没打击到瞿影帝的积极性。
国庆节那天,谢衍顶着沉重的脑壳去单位值班,刚停好车,传达室的值班员就冲他挥了挥手。
桌上躺着一束鲜花,值班同事说是附近花店老板娘送来的,还笑他走桃花运了。
谢衍点头道了声谢,接过庞大的花束。
他这人对鲜花没什么研究,只认得出里面有几朵向日葵和小雏菊,花色明朗干净,带着朝气,和豆绿色的包装纸搭起来很惊艳。
快走到电梯时才发现里边还卡着一张用火漆印封住的小信封。
他一边回忆最近自己都办了些什么案值得报案人如此感谢,一边拆开了信封。
那是不用署名他也能一眼认出来的字体。
——很久以前,有一个男人,喜欢上了一个漂亮的小男生,于是他很兴奋地买下一束鲜花想送给他喜欢的人,可是他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喜欢男生,只好说鲜花是粉丝送的。
但后来他想想,喜欢本身又有什么错呢?
于是他又买下一束鲜花,送给他当初喜欢的那个小男生,期待那个小男生也可以喜欢他。
第71章 上次看守所一日游没游够是吗?
办公室里,姜飞热心肠地帮谢衍剖析向日葵的花语:“向日葵只喜欢阳光,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入目无别人,四下皆是你,代表了对方永远忠诚于你,只喜欢你。”
姜飞撞了一下他肩膀,八卦道:“谁送你的啊?是妹子吗?”
谢衍一记白眼飞过去:“你有这个心思花在案子上咱们市的破案率早上去了,凤凰会所卖淫那个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嫌疑人笔录都整理完了?”
姜飞撇撇嘴,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不多会,他抬起头,瞅见他师哥正勤劳地举着从同事那借来的喷雾壶给向日葵浇水。
午休时间,谢衍被一通电话召唤,去了一家中式小茶楼。
茶楼就在市局附近,装修复古低调,庭院有山有水有回廊,据说人均最低消费也要四五百左右,都是给有钱人消遣的。
谢衍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踏进这里,但人生就是这样,多活一天就多一份惊喜,在此之前,他哪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和瞿铮远一起吃饭。
镂空雕花的木质屏风将大厅隔断出多个卡座,茶香满屋,白烟袅袅。
谢衍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来到瞿铮远所预定的位置,木质的小圆桌上摆放着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还有一个精致的草莓小蛋糕,包装上没有任何品牌名,看起来不像是买的。
谢衍拉开椅子入座,表示抱歉:“是不是等很久了?我上午有点忙。”
“刚来。”瞿铮远和他对上眼的那一霎那,眉眼笑得好似在发光,“你剪头发了。”
“啊。”谢衍顺手摸了一把后脑勺,“平时工作太忙了,剃短了洗头方便,跟人交手的时候也不容易被抓到。”
瞿铮远的眼神毫不避讳地落在他脸上,谢衍的脸型很适合短发,干净又阳光,脸蛋虽然脱离稚气,但瞳孔里还能看出当年的那点少年气。
谢衍大概能猜到瞿铮远已经来很久了,因为这一桌的饭菜都不是三两下就出锅的,最少也已经等了半小时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闻了闻,很香,但回味微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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