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星(陈隐) 第65章

作者:陈隐 标签: 破镜重圆 年上 HE 近代现代

晕血症完全就属于心理疾病,都是后天因素导致的,当时找着谢衍一身轻松完全忘记忘了这茬。

谢衍漱完口擦干净,惨白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唇色也慢慢恢复正常。

瞿铮远将他扶回座椅内,用掌心拂去了他那一头细汗:“舒服些了?”

谢衍点点头:“怎么每次我不舒服你都在我边上。”

“那不是很好吗?”

瞿铮远抽了张纸,擦干他后颈的冷汗,指腹贴着皮肤,轻轻揉着,小声问道:“你小时候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第27章 小时候爸爸哄长大了老攻哄。

谢衍垂下眼眸,才发现用的是瞿铮远的水杯,或许是情急之下没得选吧,因为自己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没拿过来。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只是有点好奇,因为之前有个人跟我说过晕血症都是后天因素造成的,就想着你是不是受过什么心理创伤。”

瞿铮远说话时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只手扶着桌沿,右掌贴着谢衍的后颈轻轻捏着,这就导致两人靠得很近,能看清对方瞳孔倒影的距离。

谢衍的脖子不自觉地向后抻了一段,后背紧紧贴着椅背,他不太适应瞿铮远这么轻声细语地盯着他说话,还这么温柔地帮他捏脖子。

搞得他都有点紧张,一紧张思绪就容易乱飘,比方说这姿势要搁在电视剧,那自己可就是女主角,窗外雨声淅淅沥沥,屋内气氛融洽暧昧,下一秒导演就该安排吻戏了。

“当然了,如果你要是不想提的话不用勉强。”

瞿铮远松开右掌,直起身,谢衍适时地收回思绪,抬眸道:“不勉强。”

其实晕血的毛病早在他上小学时就发生过两次,后来他尽量避免去看那些血腥的场面,极少发作,所以迄今为止见过他晕倒的同学都以为他是低血糖,就连老师也是。

在短短几个月里,就被瞿铮远撞见两次,还倒在人怀里两次,好像命中注定一样,要把这段封尘已久的记忆重新挖掘出来,不过因为他当时太小,那件事的很多记忆点都被模糊化了。

窗外雨声淅沥,他的指尖不安分地摩挲着:“其实我家里的事情跟你在电视里演的那段有一点像。”

瞿铮远哑然。

谢衍的老家在距离这边三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地级市,经济发展迅猛。

他的父亲唐善闻是名缉毒警,有一次在外执行任务时受伤被送进医院,替他处理伤口的正是谢晴,也就是谢衍的妈妈。

唐善闻那时候刚跟人打过架,上衣都被人扯破了,裤子就跟泥里滚过似的,脏得要命,满脸是血,眼睛也是肿的,但还是掩盖不了他那种骨子里迸射出来的男人味。

谢晴实习期给人扎针上药从容不迫,但那天给他脸上擦药水时,指尖都有点发抖。

唐善闻说了句:“没事儿,我不怕疼,你别这么紧张,搞得我都紧张了。”

她就脸红了。

“他们俩是一见钟情。”谢衍说。

瞿铮远说:“那你肯定像你妈多点。”

谢衍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你意思是我没有男人味呗,我还没发育完全呢,我还是未成年。”

瞿铮远扶着桌沿,乐不可支,想到自己之前还拿谢衍的样本和瞿平生的样本测过DNA就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上一代人的过去谢衍无法参与,从生下来那一刻,就觉得爸爸就是爸爸,妈妈就是妈妈,仅凭着谢晴谈起唐善闻时的神情,来判断他们之间的情感。

比香水的前调还要浓烈。

谢衍出生前,唐善闻已经被派去金三角地区当卧底,他离开时并不知道谢晴怀孕了,只说去外地出差,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来。

谢晴也不傻,从打不通他手机的那一刻就猜到他是去做什么,她从未怀疑过唐善闻的人品。

家里人让她把孩子打了,她还是坚持生下来,那段时间跟父母的关系闹得很僵,好在那时候谢蔓已经九岁了,写完作业就帮着带弟弟。

在谢衍的记忆里,妈妈从不会说爸爸的坏话,和很多家庭妇女一样,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爸爸是超人,必须得出去做任务,忙完就回来。”

四年后,唐善闻果真凯旋而归,见到谢衍时还闹过乌龙,以为是别人的孩子,把谢晴给气哭了。可他后来又说,要把那个负心汉碎尸万段,孩子认他当爹,他不介意帮谢晴养小孩,又把谢晴给整笑了。

两人的关系比分开前更紧密了。

那是谢衍脑海中比较深刻的一段,对父亲的记忆,因为谢晴常常带着他一起去给唐善闻送吃的,刮风下雨也阻挡不住她脚步。

到了晚上,唐善闻想和谢晴一个被窝,让他跟奶奶爷爷一起睡,他不要,嗷嗷哭,哭得那叫一个涕泗横流,哭到唐善闻无可奈何地把他抱在怀里,哄着睡。

一晚上要听五六个故事才肯睡着,把唐善闻给气的。

但呆了还不到一年,唐善闻又被派去边境地区当卧底,因为他无父无母,无需赡养老人,且有多年卧底经验。

他的工作危险,怕被黑势力报复,一直没敢和谢晴领证,就连见谢衍都是偷偷摸摸。

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一次行动中,他的身份还是暴露了。

谢衍永远记得,家里出事那天是周六,谢蔓在学校宿舍没回来,他在同学家里玩。

傍晚,外边下起了雷阵雨,他就留在同学家吃晚饭。妈妈的电话打不通,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妈妈还是没来,同学的爸爸只好骑车将他送回去。

天黑了,雨下得特别大,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雨丝像是要将整座城冲刷干净,他隔着半透明的儿童雨披望出去,整个世界朦朦胧胧。

他的嗅觉比一般人灵敏,那天刚一出电梯,就觉得味道不对劲,楼道间的门窗紧闭,这味道只能是从住户楼里飘散出来的。

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家屋子,那股味道越来越浓烈,像是走进了屠宰场,不好的预感笼罩全身,脚底生寒。

门口地垫底下的备用钥匙不见了。

敲门,喊人,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