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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勍又挠了挠狗东西的小臂，可他话到嘴边，却颇有些难为情。
沈瑜佯装不知：“怎么了？”
“狗东西，我有个小小的提议，想跟你说。”顾勍低咳了一声，眼睛乱瞟，却还是羞耻地说不出口，尤其是在这种正经的物理课堂上。
尽管他没在听课。
可还没等狗东西应声，顾勍就干脆自暴自弃地捂住了脸。
“算了，我写小纸条给你……”
第66章 心急火燎
雨后天空一直没有放晴，教室里阴晦又潮湿；物理老师让开了灯，室内才亮堂起来。
而顾勍正郑重其事地埋首写小纸条，还以防万一地偷偷摸摸用手捂着了；周围骤然一亮，吓了他一跳。
“我操……”
他低骂了一声，下意识地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却冷不丁地对上了狗东西稍稍弯起的眼睛。
“你那什么眼神！”
顾勍紧张兮兮地冲着狗东西一顿凶神恶煞的挤眉瞪眼，而后又胳膊一拐，捣了一下狗东西，凶巴巴地低喝道：“别乱看！等写好了会递给你的！”
沈瑜嘴角不禁一抽：“……”
他只是觉得，蠢蛋这样一惊一乍写小纸条的模样，实在是可爱的很；但他真的没想，提前去看。
他淡淡的开口说道：“好。我等你写完。”
顾勍轻哼了一声，侧过身用胳膊肘将小纸条挡的严严实实，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低喃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咳，他其实已经写得差不多了，也就那几个字。
——狗东西，老子要和你结为鸡友，你意下如何？
但他看来看去，却始终觉得不满意；尤其是最后一句，跟他的风格一点都不相符！读起来文绉绉的，酸死了。
于是，他用笔将那一小句使劲涂了涂，涂了个乌漆抹黑的一大团；又在下面写了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可刚写完，顾勍就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这也太丑了。
“啧……”
他努了努嘴叹了一口气，一把将小纸条揉了塞进了桌洞里，又从本子上撕下了一张干净的纸。
几经斟酌，他像模像样地将狗东西三个字单独留做了一行，还加了个‘：’，然后思来想去，又将话说的委婉了一些。
他一字一字的、一笔一画的认真写了出来，具体如下——
狗东西：
（此处空两格）我想和你结为鸡友。其实，你跟我结为鸡友，好处多多：你看我不仅有完美的身体，还有好看的脸，看一眼都能赏心悦目~相信我，而且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此处空两格）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顾勍放下笔，自己读了一遍：“……”
操！怎么感觉低声下气的？
就提个提议妈的怎么还这么难呢？！
不行不行不行，重写！
顾勍再次一把揉了，随手扔进了桌洞里；随即他郁闷地双手捧住了脑袋，使劲的搓了搓。
片刻后，他倏地灵光一闪，重新拿起了笔，在纸上一本正经地写字。
……
沈瑜给顾三岁勾画重点知识的余隙，时不时的朝旁边看上一眼。
这已经是蠢蛋换的第3张纸了。
他真是愈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坏主意，能让蠢蛋这么纠结，连写小纸条都不能畅所欲言额。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耐心地等着蠢蛋将最终的完成版，递到他的手里。
三分钟后。
他的T恤短袖被轻轻的扯了一下。
而后便听到蠢蛋用气音对他说：“手伸下来。”
沈瑜：“……”
他挑了挑眉头，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蠢蛋——蠢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遵守课堂纪律了，就连说话都这么小声地不能再小声了……
可他依旧顺从的将手伸了下去。
掌心多了一抹温热和一张单薄的纸条。
……蠢蛋的手还没撤走。
“嗯？”沈瑜转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轻淡地问：“还需要再改改？”
顾勍颊莫名一热：“……”
他哼了一声，收回了手：“不改了，改什么改！看去吧！”
“嗯，好。”沈瑜眉眼含笑的温声应了一句。
顾勍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狗东西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当即生了一股子不争气的气……气呼呼地侧过了身，背对着狗东西坐了。
……
沈瑜在桌上摊开了纸条，或许是蠢蛋字写的比较大的缘故，一眼看去竟然还不少字的感觉。
他像做卷子前粗略浏览一下卷子一样，先是心情舒畅的大体瞄了纸条一眼，随后又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品味了起来。尽管蠢蛋的字并不是字如其人。
——沈瑜同学，我听说学校里关系亲近的男生之间，都会建立一种特殊的相处模式，叫鸡友模式；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建立一下这种友好的鸡友关系，来进一步地搞好我们未来的关系，你觉得怎么样呢？
沈瑜看完的第一反应，便是想笑；第二反应，便是有些懵。
笑，是因为蠢蛋为了搞好他们的关系，还想建立起特殊的相处模式来……虽然他不太清楚那鸡友相处模式，到底是什么模式，但蠢蛋特意为了这事写了纸条来问他怎么样，感觉挺新奇，也挺有趣。
懵，是因为，他印象中的鸡友，是从孙处河那里听来的——有一款游戏叫做《和平精英》，原来的名字叫《绝地求生》，每把游戏里夺得第一时，都会有‘大吉大利，今晚吃鸡’这八个大字，后来就慢慢的简称为吃鸡了；而一起打吃鸡的好友，便也简称为了鸡友。
而现在，蠢蛋竟然要和他建立这种鸡友关系……难道蠢蛋是为了带他一起打游戏？
沈瑜眨了眨眼睛，认真的思索了片刻。
-
顾勍等的有些捉急，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急火燎、百爪挠心、迫不及待、如坐针毡……反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悄悄的撇过头看了一眼又一眼，发现狗东西还在看他的小纸条。
他心里忍不住唧唧歪歪：狗东西怎么看的这么慢呀！平时看试卷看书不是挺快的吗？操操操老子等的花都快谢了，头都快挠秃了！
可狗东西听不到他内心的独白。
他眼睁睁看着狗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他写的小纸条好几遍，像是要从里面看出朵花、看出块黄金似的……他急得都快冒烟了。
“你快点写在纸条上回我啊！”顾勍忍不住出声提醒。
沈瑜微微颔首：“好的。”
他手里恰好拿着圈重点知识的红笔，便直接在纸条上面批注一般，挨个打箭头回复了。
【我不打游戏，但你要是特别想我跟你一起打的话，我可以抽个空跟你学一学。】←鸡友模式。
【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挺不错了，慢慢发展不着急。】←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建立一下这种友好的鸡友关系，来进一步地搞好我们未来的关系。
【不过呢，你现在还是要以学习为重，不能光想着打游戏，明白吗？等你赶上我了，鸡友关系以后随时都可以建立。】←你觉得怎么样呢？
沈瑜‘批注’完，搁下了笔，有样学样的将小纸条叠了起来，然后手捏着它从蠢蛋的胳膊下穿了上去，放在了蠢蛋的桌子上。
-
顾勍很满意狗东西的态度——他看到狗东西笔刷刷刷的写了好多字。
这说明狗东西很重视他。
这时，他一看到狗东西冷白骨感的手伸了上来，便飞快地截下了纸条，还抱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想法，先趁机摸了一把狗东西的手——反正他们已经快要结为鸡友了。
顾勍喜滋滋地打开了小纸条。
可下一秒，他便怔愣住了。
像是大热天的被兜头浇了一盆滚水。
紧接着，一股气势汹汹的火气夹杂着嫌弃，猛然从他的心底里恣意滋生了起来。
“日的！！！”顾勍顾不得课堂纪律了，也懒得写字了，他当即低吼道：“狗东西，你好笨啊！老子说的不是这个！”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坐在他们附近的同学，纷纷朝他们看了过来。
顾勍登时敏感地察觉到了视线，毫不犹豫地气势嚣张地瞪了他们一眼。
可孙处河却没有收回去，他愤愤不平地为学神打抱不平道：“太过分了！学神还没嫌弃你笨呢！”
顾勍顿时就要发作怼回去，沈瑜连忙拉住了他：“……”
这时，物理老师也注意到了他们。
“有些同学自己不学习，还请不要打扰到其他同学学习。”
沈瑜接道：“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班上同学：“……”
物理老师：“……”
顾勍：“……”
顾勍气呼呼地撑住了额头，连连叹了几口气，‘恨铁不成钢的’在桌底下踢了狗东西一脚，小声碎碎念似的抱怨：“笨笨笨，老子看你直接叫笨东西算了！”
沈瑜轻笑一声，无奈撕了一小截儿纸，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写完便给了蠢蛋。
可他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只是不敢确定。也不想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