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居无竹
鱼俭松一口气,敲着迟星的脑袋说,“下次不能拿这个开玩笑,有你这么不待见自己的吗。”
“那要说什么?”迟星弯起眼睛,刻意用娇滴滴的声音说:“说小鱼弟弟快点射到哥哥的阴道里?把不能怀孕的哥哥弄坏掉?”他的嗓子有些哑,故意用这种做作的语调说荤话,居然一点不恶心,还挺让人入戏。
不小心被带进沟里的小鱼弟弟恼羞成怒,转身就要走。
“鱼俭?”迟星伸手拉住他,突然问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那天我落水,你救我的时候是你的初吻吗?”
“是又怎么样。”鱼俭的脸红到了耳朵尖,大概真的快炸了。
迟星笑:“不怎么样,赔你一个。”他将鱼俭拉近,转身把他压在墙上,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搂着鱼俭的腰,偏头小心贴上他的唇。
鱼俭:“……”宝贝儿咱要点脸行吗。他一肚子的腹诽在碰到迟星的唇的那个瞬间统统化为灰烬,迟星的唇是干燥又滚烫的,薄薄软软,无措地在他的唇上研磨,好一会才想起来用舌头撬开鱼俭的牙齿。迟星柔软的舌头小心翼翼地缠着他的舌,鱼俭心里那一丁点不满彻底消失,他沉迷在这个吻里,甚至忘了嘲笑迟星的慌乱。
米撒了一地,叽叽喳喳的小黄鸡成群结队地扑过来捡食。他们专心致志地接吻,围栏里小羊智斗扁毛畜生成了背景音乐——刚才鱼俭一着急把这俩不省心的玩意丢羊圈里了——小羊打赢了两只大白鹅突出重围,它长高了许多,越狱熟门熟路,很快撞开栏杆仰着头啃鱼俭手里的玉米。
月亮静静挂在天边,山水静默。鱼俭刚从井里打出来一桶水准备喂小鸡,桶里的月亮摇摇晃晃。
夜风吹过,将夏天的燥热卷去,是谁小声说了一句起风了,水里的月亮就散了,成了星光。
“鱼俭,我该回去睡觉了。”
迟星有自己的房间,不需要与鱼俭挤一张床,再说他那张床太硬了,鱼俭一边从小羊嘴里抢救他的玉米,一边想他是不是应该先在凉席下铺一套棉褥。
“鱼俭?”
鱼俭放弃了玉米,偷偷在贪嘴的小畜生身上拍了一巴掌,站起来说:“我先送你回去吧?”
“嗯。”迟星站着不动。
鱼俭在自己衣兜里翻找着什么,没注意迟星的表情。
“外婆应该睡熟了。”迟星揉着小羊的后背,为难地说,“万一吵醒外婆怎么办?”
鱼俭随意道:“那你和我睡好了。”后来鱼俭不停地复盘过往,才稍微看懂那些细节,并在细节里大概猜测出迟星的九曲回肠。此时,他终于翻出了从婚宴上带回来的喜糖递到迟星面前,“喏,我带回来的喜糖,分你一颗。”
喜糖是很普通的草莓硬糖,一颗能吃很长时间,迟星接过来剥开放在嘴中。
“甜不甜?”
迟星像是从来没有吃过糖,粉色的硬糖在他的舌尖滚过,许久才回答:“甜的。”
第十五章
时间成了叶上跳跃的光,日影悠长,夏天的风是静止的,光是凝固在屋檐和树梢的果冻,好像能用勺子舀出来甜味。
他们开始在一切隐蔽的角落里做爱,互帮互助是心照不宣的谎言,鱼俭已经分不清迟星的身体什么时候会作乱,少年们食髓知味,有时候只用眼神就能勾起情欲。
迟星从偶尔睡在鱼俭房间到每一夜都和他睡在一起,大人们不关心家里两个男孩的关系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只有想起来的时候笑着嘱咐一句不要吵嘴,许外婆还会让迟星让着鱼俭。
让着小鱼弟弟的后果就是——哥哥夹着满肚子的精液半夜才能入睡。
早上还要被小鱼弟弟闹。
迟星没睡醒的时候脾气最软,感觉到鱼俭在脱他的衣服,连眼睛都不睁开,伸手配合他,一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脱上衣做什么。”连裤子都不用脱,他的裤腰很松,鱼俭可以直接进来。
“醒了?”鱼俭扶着迟星靠在自己怀里,“我都喊你好多遍了。”
迟星的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没有醒。”
鱼俭一边给他套短袖一边说,“奶奶说等会吃腌蒜瓣,让我去地窖拿一坛。”
“嗯。”迟星好一会才听明白他的话,“那我在这里等你。”说着就要滑到床上继续睡。
“我们一起去。”
“困……”
鱼俭在和迟星讨价还价的同时迅速帮他脱了内裤,内裤上粘粘乎乎沾的都是他的精水,鱼俭随手捞出来自己的内裤给他换上,等穿上裤子后见迟星还是迷迷糊糊的,索性捏着他的下巴低头亲下去。
“……”小鱼弟弟学坏了。
迟星跟着他往外走,一边捂着呵欠笑话他,“地窖里是有狼外婆吃我们小鱼宝宝吗。”
“有啊,所以需要星星王子的保护。”
鱼俭家的地窖就在羊圈旁边,用一块木板做成简易的门,鱼俭打开木板,黑漆漆的地窖猛然亮起来,阴冷潮湿的空气扑来,迟星瞬间清醒了。
台阶的泥土砌的,这边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个这样的地窖用来存放腌制品和土豆红薯这一类蔬菜。地窖里还是很暗,迟星眯着眼睛适应片刻才能看清,许家没有地窖,他好奇地打量地窖——鱼俭攥着他的手找蒜瓣坛子——迟星只好安静地站在鱼俭旁边。
“别乱跑,这里面有很多千足虫。”
迟星晃晃被鱼俭牵着的手,示意他没有机会乱跑。
“鱼俭,这是谁写的?”
砖头砌的墙壁上有很多刻痕,迟星凑近仔细辨认,“林夕……”他用肩膀撞撞鱼俭,低笑着问,“你刻的吗?是你的梦中情人?”刻痕看起来已经很久了,他接着打趣鱼俭,“你那么小就知道喜欢女孩子了?”
“不是我。”
鱼俭一眼都不看刻痕,弯腰抱起坛子,“那也不是林夕,是‘梦’字,我妈刻的。”
迟星和鱼俭对于自己母亲的存在一直讳莫如深,这是鱼俭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母亲。
“外婆,鱼俭的妈妈去哪了?”
许奶奶坐在屋檐下剥花生,慢悠悠地叹气:“作孽哦。”
迟星无意识地划拉着瓷盆里剥好的花生粒。许鱼两家只隔着一堵矮墙,两个人时常翻墙去找对方,矮墙连两个偷情的小孩都拦不住,实在担负不起隔音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