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乌
秦城扫了眼挂钟：“五点三十二，醒了吗？”
“操……”谭棋揉了揉一脑袋鸡窝头，从被窝里坐起来，“醒了，您有什么吩咐？”
“有，”秦城坐起来，边穿衣服边说，“陪我去花店订花。”
“啊？”谭棋哈欠打到一半，下巴差点掉了，“订什么？”
“花，”秦城的手在黑色羽绒服和深蓝色羽绒服之间犹豫了一秒，选了黑的，“小雪那天你哥求婚，昨天说的，忘了？”
“我靠，”谭棋瞬间清醒，“想起来了！”
花店在学校附近，为五中中二少年们的早恋之路点缀了不少逼格。
早上六点钟，只有早餐店还算热闹，秦城和谭棋顶着零下三四度的老北风蹲在花店门口。
“哥，我觉得咱俩来早了。”谭棋拢了拢袖口，蹲在墙根像个看门的老大爷。
“我也觉得，”秦城看了眼上锁的大门，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下一秒能立马来个风寒感冒，“现在的店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赚钱，啧。”
“谁大早上六点来买花儿啊，”谭棋小声逼逼，“简恒就在那呢也跑不了，你火烧屁股了似的着急有什么用。”
“闭嘴，”秦城瞪了他一眼，“这叫从精神上紧张起来，你个单身小犬犬懂什么。”
“操。”谭棋闭嘴。
店主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俩都惊呆了，完全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能大周末早上不睡觉过来吹着老北风蹲点儿。
“赶紧进来，冻坏了吧？”店主是个大妈，特热情。
秦城吸了吸鼻子，刚要说话谭棋一阵风似的挤开他冲了进去。
“冻死了！”谭棋喊。
“想买什么花？”店主给他俩一人倒了杯热水，“是谈恋爱表白吗？红玫瑰吧，都买这个，热情又漂亮。”
“不，”秦城一看见玫瑰就想起苏丹秋，打心底里膈应，边捧着热水在花店里绕圈边看，一株红色的毛乎乎的花在角落里独自美丽，直接吸引了他的眼球，“这个叫什么？”
“鸡冠花，”店主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都是大人买的，学生没有买这个的。”
“哦，”秦城掏出手机拍了个照，百度立刻显示出详细信息，“花语是真爱永恒，永生不死，很酷啊。”
谭棋也凑了过来：“是挺酷，但这玩意包起来也不好看啊。”
秦城仔细端详了一下，是不太好搭，犹豫了两秒，“帮我装起来吧，连盆装。”
“我去的，”谭棋震惊，小声问他：“你要连盆送？这年头求婚都端着花盆去了吗？”
“你什么脑袋，”秦城转身，“我买一盆放窗台上，求婚当然得买别的。”
秦城的审美和一般人不在一个次元，相比那些花红柳绿的，他喜欢朴素点的，比如小雏菊，鸡冠花，满天星……
秦城选了这几样，店主随手拿几支小的包了个大概样式给他看：“不要点显眼的颜色吗？有点儿太素了。”
秦城摸了摸下巴，一转头，看见几株小向日葵，他指了指：“这个，亮堂，我喜欢。”
谭棋没眼看：“你这审美……也就简恒受得了。”
定好日期，付了定金，秦城端着盆裹得严严实实的鸡冠花出来了。
谭棋看着他：“这么端回去太明显了吧？”
“嗯，”秦城颠了颠，还挺沉，“你先拿回去，放你家养着。”
“我靠，”谭棋接过花，“我就知道。”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
“喂？啊，七儿找我买点东西，马上回去，你吃什么？我一起买了。”
“行，不加糖。”
挂了电话，秦城长出口气，转头看了眼谭棋：“好了，剩下的爹一个人就行了，你退下吧。”
“什么？”谭棋捧着花，脸上一阵迷幻。
“你赶紧回家，”秦城说，“花冻死了还得买。”
秦城转身打车直奔早餐店。
“要牛肉包子两屉儿，豆浆两杯，一杯加糖一杯不加，水晶虾饺一盘，打包带走。”
拎着东西到家的时候简恒已经洗漱完毕坐在了卧室书桌前，秦城看了眼，退出去把东西扔在客厅的桌子上，悄悄回去站在他身后看他写卷子。
学霸真牛逼，大早上就能踏下心来写作业，不像他们学渣，早晨醒来清醒半小时，赖床仨小时，等起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
秦城没说话，简恒抬眼看向他的时候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先吃，简恒点头，下一秒又开始写。
认真的男人最帅。
秦城靠在床头打开了外卖软件。
表白就送花，太单调，怎么也得切个蛋糕什么的，点点蜡烛搞搞气氛。
找了一家以前吃过的味道不错的蛋糕店，秦城把图案要求发了过去，交了定金，等弄的差不多的时候简恒也写完了。
昨天他们俩浪了一天作业一笔没动，简恒今天可能要坐在桌子前和试卷谈一天恋爱，秦城无比珍惜早饭时光。
“后天你有事吗？”吃到一半，秦城装作不经意地问。
“后天？”简恒想了想，“周二，除了有课没事，怎么了？”
“你宋姨在网上买了个烤箱，说要给咱俩做东西吃，太沉了不给送，”秦城面不改色，“我周二有个直播任务，你帮我取了吧，打车就行。”
“嗯，北边那个快递点么？”简恒没在意。
“对。”秦城在心底比了个耶。
这个周二和以前无数个周二一样，带着对周一的适应也带着对还剩下四天课的怨念，一屋子学生昏昏欲睡。
秦城一边努力装成昏昏欲睡一边打量简恒。
很好，目前为止完全没看出来他的小计划，依旧帅气地听着课。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微信。
碳七儿：搞事情不？
秦城忍不住乐了，傻儿子还知道对暗号。
赚钱养家：搞。
碳七儿：给你精神上的支持。
放学的时候简恒毫不起疑地去取快递了，秦城像个目送丈夫出远门的妻子，站在原地一直注视着人彻底没影了才狼撵了似地忽然转身蹬车子回家。
先推门跟宋映梅说：“妈，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学校有个线上辅导考试。”
宋映梅应声：“好好考，别紧张。”
“不紧张不紧张。”秦城边说边关上门，拿出简恒给的备用钥匙开门进了对面。
“喂？蛋糕店？到楼下了？对三楼，别按门铃。”
蛋糕他没买特别大的，一来就他俩吃吃不完浪费，二来简恒不喜欢吃甜的，也不喜欢他吃。
刚摆好蛋糕，手机又响了，秦城又紧张又兴奋，掏手机的时候手直哆嗦。
“喂？送花吗？马上出来。”
白色小雏菊和满天星围着两朵小向日葵，店主还搭了两种秦城不认识的粉色的花，看起来热热闹闹的，戳中他的审美。
花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秦城打开蛋糕，插蜡烛的时候犹豫了，还是等简恒过来一起摆吧。
万事俱备只差简恒，秦城捧着花对着门站着，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一会儿怎么说。
昨晚上背了一宿的词，跟期末复习似的，真到用的时候，他现在反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算了，爱咋咋地，到时候想什么说什么，都是发自肺腑的。
门外传来走路的声音，秦城深吸口气。
等待的时间分外漫长，秦城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砰，砰，砰……
门“咔哒”一声。
秦城此刻的感官像被某种魔法放大，先是手指，然后手腕，腿，最后整个人走了进来。
秦城想也没想直接单膝跪了下去，视线里简恒被他这幅架势震得顿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似的，过了两秒唇角才勾出笑：“干什么？”
“求婚，”秦城跪的激动，这会儿子也顾不上标不标准了，视线里自己手好像有点抖，嗓音却无比的稳，郑重地举起花，“简恒，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但我就是想主动追你，我觉得你特别好，跟我特别般配，咱俩在一起吧！”
说到最后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你别笑啊，”秦城耳朵有点热，几分害臊几分激动，“真的，特别喜欢你，你看出来了我知道，但我还是得说，我想和你一起读大学，一起结婚，一起面对困难，一起到老。”
“好吗？”
下一秒简恒拿走了他手里的花，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狠狠拥进怀里。
“好。”
简恒声音发哑，还有点抖，秦城听得眼眶发热，反手搂住他，下巴垫在他肩上，一遍一遍重复：“我喜欢你，简恒，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嗯，”简恒抚着他后背，“我也喜欢你。”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面对面谁也没动，过了会儿，秦城忍不住说：“此情此景，我们俩是不是得……亲一个？”
简恒靠过来的时候秦城心里想的是为什么不是他主动，简恒吻上来的时候秦城想的是这人是他男朋友了，简恒咬他一口的时候秦城没空想了，反扑过去，俩人亲个嘴和打架似的，跌跌撞撞地倒在沙发上。
秦城被亲的迷迷瞪瞪的，恍惚间又被压在下边了，但秦哥输位置不输动作，手顺势伸进他衣服里摸了一把，简恒后背肌肉蹦起来的时候轮廓起伏异常明显，让人摸了还想摸。
简恒拽住他衣服使劲往上一掀，秦城只觉得身上一凉，还没反应过来上衣就没了。
嘴还亲着衣服没了，秦城惊呆了的间隙毫不客气地也开始掀简恒衣服，但技术不到位折腾半天也没掀下来。
简恒索性直起身，捏住毛衣下摆直接脱了下来。
一片漂亮的肌肉猝不及防地闯入眼帘，秦哥和小秦秦同时僵住，然后前者继续僵，后者开始激动。
“我们……”秦城咽了咽口水，移不开眼睛，“你这样，我可能控制不住。”
简恒低头看他，秦城躺在沙发上，裸|着上身，看着他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欲|望，喉结滚动，手还意犹未尽地搭在他腿上摸来摸去。
“那就别控制。”话音落下，简恒再次亲了上来。
秦城一瞬间放弃了所有的想法，脑袋里只剩下四个字——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