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忆流年
不得不说,内心确实感受到了震动。
喻礼眼睑微垂,侧身从他身边走开, 没管那一地狼藉。
穿过这条街, 基本上就能看到A大的后门的,两人就维持着一步之遥一前一后地走着。
只要祁湛一伸手,就能拉住他的手。
他的视线有些怀念地从这个呆了一年多的地方上掠过, 然后落在喻礼背上,光明正大地把人仔细打量了遍。
好像长高了一点,瘦了许多。
脊背依旧笔挺,但是从他这个角度,都已经能看到微微凸起的漂亮蝴蝶骨,原先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肉全部消失,腰肢细得丧心病狂,似乎双手一合就能握住。
祁湛想得出神,等看到前面人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两人已经回到那个小房子里了。
那个……
他和喻礼曾经的“家”。
他曾经承诺要给喻礼的那个“家”。
这几年来,关于喻礼的消息都会源源不断传来,但是更多的是关注他学习和创业方面的问题,祁湛一直以为出了那种事,以这人刚烈的性子,会直接回宿舍去住,所以都没把团团送过来。
不然留给他当个念想也是很好的。
但是他竟然还住在这里。
那是不是说明……
喻礼大致能猜到身后那家伙现在是个什么想法,却不想再跟他这样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了,快速开了门之后就要关上。
门缝里却卡进来皮鞋的尖,顶在哪里让他没办法顺利关上门。
甚至一条修长的腿也在努力往里挤。
“那么久不见,能不能邀请我进去坐坐?”祁湛抵着门缝,素来注重形象的人却以一个近乎扭曲的姿势扒在门上,没脸没皮看着就惹人心烦。
“不能,你该走了,我不想见到你。”喻礼冷漠道,索性开了门,趁着祁湛失力往前栽的一瞬间,把他推了出去,要再度用力关门。
然后坚硬的门板磕上了他修长的手指。
“嘶……”祁湛倒吸一口冷气,整张脸都有一瞬间的扭曲。
正所谓十指连心,更何况为了快速关门,那力道不小。
喻礼立刻就变了脸色,拉开门,一把将人扯了进来,用力钳住他的手腕往里拖,嗓音微哑,带着一丝颤抖,“你疯了?!这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祁湛熬过了最初那阵刺骨的痛意,慢慢平静下来,甚至开始安慰那个有些慌神的人,“没事的,不太疼……”
“闭嘴!”喻礼红着一双眼睛瞪着他,扯着人往快步往里走,直接把人甩在沙发上,恶声恶气道,“等着!”
然后就匆匆跑进房间里去拿药箱了。
祁湛这才能好好打量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连一丝陌生的不适应都没有。
因为一砖一瓦,甚至连墙上的一张照片,桌子上的一个摆设,都没有动过位置。
跟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那些属于他的东西消失了而已。
而喻礼却在这样的房子里住了三年。
他心里,一直都是有自己的。
祁湛抬手抚了抚胸口,虽然一直确信这个事实,但是当亲眼看到时,还是止不住地感动和心疼。
哪怕受他再多的冷眼和嘲讽又怎样?
只要能重新拥抱这个人,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卧室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动静慢慢大了起来,然后是“哐当”一声巨响,似乎撞翻了什么东西。
祁湛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想去看看,正好撞上快步走出来的喻礼。
他的眼眶似乎更红了,眼珠甚至蔓延上了一层红色的血丝。
“让你坐那,听不到吗?!”
祁湛乖乖坐了回去,看着那人在他面前蹲下,执起他手的动作却很温柔。
“几岁了?嗯?你知道自己今年几岁了吗?用手去挡门,你可真厉害!”喻礼恨声道,颇有些咬牙切齿,上药的力度就像蝴蝶停落花瓣,生怕重了一分。
“想试试看你的手指和门框哪个硬吗?那不用在我这,随便找个门,你爱怎么试怎么试!”
“别生气了,”祁湛一只手被他捉住,身体却不自觉前倾,鼻尖快要触到喻礼的额头,“真的不疼……嘶……”
话没说完,又闷哼了一声。
上药的动作有多轻柔,对比捏他的力度就有多可怕。
“好了,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喻礼低下头,下意识地帮他吹了吹伤口,又小心拿纱布包了,然后把东西全部甩回了医药箱里,顿时一阵叮当乱响。
祁湛这才发现,医药箱也是他们以前惯用的那只,甚至上面的小字标签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吗?”祁湛仰着头看喻礼,这个角度他的脸被灯光打柔了一层弧度,看起来有几分温柔,再加上手上的纱布和疼得泛白的嘴唇,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你?你凭什么?”喻礼嗤笑一声,“这里是我买的房子,作为主人,我有权利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