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烂俗桥段
季玄落了单,被方沛捉住了询问经历,问他为什么来中国。
“想换个环境。”季玄简短答道。
方沛的衣着很清凉,坐得还有些近,成熟浓郁的香水裹上来。
她问季玄会不会猜点数。会。于是拉过茶几上的骰盅,摇匀后开盅,试探一眼季玄神色,道:“3个3。”
“开。”季玄果断。
方沛果然输了,季玄一条1都没摇到,更没有3,而方沛的骰盘里只有两个3。
“看不出来,”方沛的眼神别有深意,“老手啊。”
她观察季玄的坐姿还以为他很少来声色场所,听他会玩骰子本还略感惊讶。
“一般而已。”季玄道。
然后这个“一般”的男人又连赢两局。
猜点数有心理战成分,有经验的人能从对桌的语气神情判断底数虚实。方沛已进入社会应酬,玩这些东西都很有一手,是故对季玄就更有好感了:“你真挺厉害啊,常玩吗?”
“小时候看人玩。”
“什么情况,”方沛瞪大眼睛,“你从小赌到大?”
“我家开饭店,”季玄解释,“客人酒后会玩牌,还有这个。”
荀或卖完艺回来,听到方沛在和季玄讨论生意上的事,便打趣问:“方小姐,你路演到KTV啦?”
“去你的,”方沛白了他一眼,“饭店老板正经交流,你个小朋友快让开。”
“我不是老板。”季玄道。
“不是连锁开了好几家吗?我可不信你没股份。”
方沛的语气令荀或有些不舒服:“他都来中国读医了,为什么还要回去马拉炒饭。”
“你在象牙塔里呆久了,拿了股份又不代表要回去工作,何况他们是家族产业。”
荀或确实不懂生意上的事,潜意识也认为季玄将会扎根中国,对他在马来西亚的家族产业并没有多大好奇心。
金菜轩是间上市多年的老牌公司,家族式经营,季玄的几个兄姐的确各自掌管一定资产。季父白手起家,分店从吉隆坡开到马六甲,老当益壮近年还拓展了酒店业务,总市值颇为可观,即便乘以微小百分比,亦能得到一笔不小的数目。
季玄沉默些时,避开问题回道:“我打算移民中国。”
方沛笑:“带着资本转移境内啊?”
荀或觉得方沛变得很奇怪,少顷又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她一个女孩子独立创业,吃过不少苦,好不容易有了点成就,又在最盛气的年纪,对待毕业即失业的昔日同学,难免优越感流露,说起话来总带着成功商人气息,暗持对大学教育的隐性否定。
但理解与否是一码事,阻止她继续盘问季玄不想答的问题是另一码事。荀或刷刷刷地摇起了骰子:“说那些无聊的东西干嘛,来来来我们猜大小!”
方沛也并非全然不看脸色的,配合着放弃了话题,但她显然对季玄很感兴趣。
骰子摇着摇着开始罚酒,荀或输到膀胱受不了,中途离场去洗手间。KTV小房间很多,走廊百转千回,这间KTV的设计师更不走心,还要在走道两旁镶镜子,配以彩色昏暗灯光,简直现实版移动迷宫。
荀或翻山越岭找到厕所时,阿C已经在洗手了。他好笑地问狗货你到底找了多久的路,荀或说别提了,先抢进厕格解决人生大事,出来时阿C还等在门口,他说怕荀或又迷路到西天。
路上荀或问他觉得季玄怎么样,语气像在问:你觉得我男朋友怎么样。
“这人开了挂吧?”阿C语带羡慕,“又高又帅€€€€”
鸡儿还大,荀或在心里补充。
“家里好像还很有钱,唱歌很行,会多种语言,骰子又玩得溜,还是你们Z大的学生,很稳重一个人。”
夸季玄等于夸自己,荀或脚不着地飘飘然。
“就是不太爱说话,”阿C找出唯一一个缺点,又问,“狗货,你这么吵一个人,是怎么和他做成朋友的?”
“非得性格相近才能做朋友吗?我们这是互补。”
“哦,那方姐和他也挺互补的,方姐那么能交际。唉,说来真是太厉害了,年纪轻轻的就有自己的店了。”
“方姐哪里和他互补,”荀或吃味,“她有男朋友,你别瞎说。”
“分手了啊。”
“分手了?!”荀或震惊。
“你不知道吗?哦对,你迟到了,”阿C边朝上看边回忆,“你方姐可厉害,一整个白天都埋伏在如家,狗男女一开房就被她抓个正着。那男人本来就奔着方姐的钱来,骚话和骚操作都巨多。方姐说她这次受了大情伤,以后一定只找纯的。”
纯……的……
季玄……纯……的……
荀或这才醒悟方先听到的那段对话有多危险:
“谈过恋爱吗?”
“没有。”
“一个女朋友都没有?”
“嗯。”
方沛意味深长的微笑被投影在荀或情感中枢的大银幕上,红色警报灯旋转闪烁而警铃警笛一并嘈杂闹响。荀或心道完了完了完了,我怎么就把我的宝贝季玄独自留给了狼!
他回房时两人在换微信,显然是方沛单方面发出请求而季玄不好意思拒绝。荀或咻一声钻进两人之间,撒谎不眨眼:“季玄不太用微信,要不你们交换电子邮件吧?他天天都看邮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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