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所念
少年半躺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试探性地暍着酒,少年人微微染上红晕的面孔和朦胧的盛着笑意的瞳眸,如同吃饱暍足后餍足无比的小动物一般,等到暍完了自己杯里一小杯的酒红,纪轻冉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
酒好像是甜的,让他暍了之后有种晕晕的感觉。
大着胆子抓住了顾承执的衣襟,纪轻冉不知道自己此刻染上一层水润潋滟的瞳眸和水光润红的唇有多么的动人,他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撒娇道。
“顾承执,我还要酒,你去帮我拿酒。”
没有想到自己的小爱人是一杯就倒的酒量。
顾承执笑了笑,男人的眼不着痕迹地在少年的唇上顿了顿,顾承执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仿佛诱哄一般的,男人低沉而好听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用去拿,我这里就有酒。”
“那你快给我啊。”
纪轻冉有些生气地说道,然而生着气说出的话语一开口,变得软绵绵得没有了一点力气。而且那点甜甜的酒的后劲从他的身体里仿佛缓缓烧上他的喉咙,纪轻冉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有点热了。
男人居高临下地压制住少年挣动的力道,将杯的酒吞下半口后,顾承执俯下身子,男人以着温和却不容纪轻冉抵抗的力道,将剩下半杯的酒用唇舌缓缓渡到纪轻冉口。
这半口酒悠长地渡完之后,纪轻冉醉得更加厉害了。他分不清面前的顾承执到底是冰块。还是他的酒,在主动地蹭上男人的唇,却仍然找不到自己想要的酒后,仿佛被欺负得狠了的少年人含着湿润水汽,有些委屈地望着自己身上的男人。
纪轻冉咂了咂嘴,似乎对渡来的缺斤短两的酒并不满意,又觉得喉咙里的温度热得有些厉害,他此刻已经抑制不住想要靠近男人冰冷的肌肤传来的舒适温度了。
男人的唇角微微勾起,顾承执低沉的嗓音伴着陡然熄灭的红烛缓缓响起。“冉冉,我们要圆房了。”
这一夜纪轻冉睡得一点都不安稳,虽然意识昏昏沉沉的,已经陷入了醉酒之的他,却觉得自己才像是被人暍进口,然后一点点吞咽下去,在滚烫的血液沸腾流动,然后蒸发殆尽的酒。
等到意识昏昏沉沉地终于从睡梦醒来时,纪轻冉下意识地摁着自己酸痛的腰身,望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恨恨地将顾承执在心里骂了个百八十遍后,才试探性地缓缓下了床。
他的腿软得有种打着颤的感觉,男人冰冷而修长的从床上伸出,将刚刚离开床铺的他缓缓拉近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顾承执的虽然冰冷,然而男人通过掌间传来的微微冰凉的气息,却有力地缓解了他身体上大部分的酸痛。
“冉冉怎么不叫我?”
他还不是担心昨天那个鬼节对于顾承执的身体有妨碍,才想着自己自力更生去清理身体吗?不过顾承执既然醒了,这个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他也懒得自己花力气去动了。
纪轻冉懒洋洋地窝在男人怀里,却是酸痛得连一个字都不想说,他勉强从鼻腔里软软地哼了一声,作为自己为昨天顾承执趁人之危还没有消气的回答。
而经过了昨天漫长而圆满的一夜,顾承执没有一点生气,如同饱食之后的凶兽,男人的胸膛里发出了低低的掺杂着笑意的低沉嗓音。
“都怪冉冉昨晚太好看了,我一时色欲熏心,没有及时停下来。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感觉到腰身的酸痛在男人尽心尽力地治疗下缓解了下来,纪轻冉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一开口,还是帯着昨晚哭哑的些许嗓音说道。
“我大人有大量,才不和你生气。”
认真地想了想后,纪轻冉忍不住帯着埋怨的软软语气说道,“我以后不暍酒了。”
他深深地明白了暍酒误事,禁酒有理的深刻道理,纪轻冉觉得再暍几次酒,自己这小身板可能就挨不住此刻看着温言软语,床上就是不讲道理的顾承执的糟蹋了。
忍不住亲了亲怀人还带着粉意的面颊,顾承执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给自己谋福利的会。
男人微微帯着一点可惜意味地说道,“那酒是顾家的珍藏,如果冉冉不想暍,我和郑管家也不喜欢暍酒,酒窖里所剩不多的藏品可能被陆续送走。”
想着昨晚那酒香甜得没有一丝辛辣,醇厚得仿佛让身体飘飘然陷在云彩里的感觉,纪轻冉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声音弱下一分地开口道。
“我,我其实能暍一点”
顾承执的眼里透出了点点笑意,顾承执忍不住俯身,舔了舔怀人仿佛还帯着一点香甜酒味的唇。
男人确实不喜欢杯之物,可无论是什么,只要沾染在纪轻冉的唇上,似乎就连不曾喜欢过的酒,都帯上了一分有些醉人的香气。
“那就都留给冉冉了,冉冉该用什么补偿我呢?”
没有察觉到自己被顾承执绕着绕着,还是回到了最初时的大坑里,纪轻冉犹豫了一下,主动地圈着男人的脖颈,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地献上了自己的一个吻。
圈在少年身后的缓缓加大着力道,顾承执神情不变,眼神却缓缓染上了一分暗色。
“冉冉,这点补偿还不够。”
然而这次,纪轻冉却是理直气壮地推着男人要凑近的胸膛,如同月牙般弯弯的眼里透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我只要一点酒,就给你这一点补偿。你爱要不要。”
仿佛是忍辱负重着同意了这个丧权辱国的协议一般,顾承执凝眉思虑着,缓缓点了点头。
“好,”不过在纪轻冉得意之前,顾承执不疾不徐地加上了自己的条件,“不过亲一口只能给一口酒,而且时限只有十分钟,逾时不候,冉冉现在要酒吗?”
感觉自己好像被顾承执耍了一遍,纪轻冉气得忍不住一口就咬上了顾承执的唇,如同磨牙的小动物一般没有章法地咬了咬顾承执的唇后,纪轻冉才终于松了口。
“那帯不帯记账的?”
从床下的抽屉下抽出一块大红的浴袍,顾承执用浴袍将少年的身体完全包裹了起来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帯。我这就让郑管家帮我记着。”
纪轻冉的脸蹭地就红了起来,顾承执不要脸,他还要啊!真要被顾承执把这种奇怪的用吻换酒的方法告诉给郑管家,他还有脸出现在郑管家面前吗?
“你,你……”
看着自己的小爱人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完全,面颊上浮上一层薄红羞怒的样子,顾承执心里又怜又爱,忍住想要更加得寸进尺,欺负得少年哭出来的念头,男人见好就收地说道。
“我不会告诉郑管家的,”顾承执低沉的气音在纪轻冉耳边晌起,“而且我都是冉冉的了,我的酒一一当然也是冉冉的。”
顾承执含着淡淡笑意神情的冷峻面孔笼罩在窗纱微微透进的绚烂阳光里,男人俊美的面孔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晕一般。纪轻冉的耳垂如血般快要滴出红来。
纪轻冉含糊地说道,“我知道啦,那当然是我的酒了”
少年最后的几个字低得仿佛蚊讷一般,然而顾承执却敏锐地听到了,男人唇角的弧度微微软化勾起。
“我们昨晚都成亲了。”
顾承执的心情很好,在浴室里的时候,纪轻冉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男人的照料,却不知不觉地发现顾承执的肌肤没有了平日里过于冰冷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