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别过头不去瞧,井傅伯这笑意极少出现,然每次都荡的萧祁心神不宁。
除了发票出错的一处,账本中其余的内容基本都是几句话解释一下的事情。井傅伯主要问了问店里生意好的时间以及季节,还有关于纹身的相关事宜。
萧祁知道的便说,不知道的则记录下来,准备回去问问姜谢途。没多少时间,两人将账本过了一遍。井傅伯也不为难他,合上账本的时候对着萧祁淡淡说了一句,“大体情况我知道了,后面我尽量找严灵和你联系。”
萧祁轻轻皱眉,井傅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他清楚地紧,这话越听越不舒服,“嗯,那要是没有别的疑问,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井傅伯跟着萧祁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这个时间快到下班高峰期了,路上人多。”
“不用了,我怎么来就怎么回去。”萧祁摇摇头,“对了…您的手机。”井傅伯给他的那个手机一直在萧祁屋里放着,原本打算找机会带给井傅伯,谁知今天一时兴起跑了过来,“我忘了拿,要不…”
没等萧祁说完,井傅伯勾着嘴角轻声说,“没什么,你…要是不想来找我,那就留着。”
“等什么时候腿叔来找您,我让他带着。”话说完,萧祁瞧见井傅伯面上神情黯淡了不少,不知是对这称呼介意,还是因不愿见面而不安。萧祁倒不是故意找不痛快,他叫‘腿叔’习惯了,也从未想过‘叔’这个词应该是个专署。这样想来,倒是井总在意的更多了?
井傅伯与他对视,许久之后才开口,“都可以,你觉得方便就行了。”
第49章
萧祁七点多才回到店里,那会儿姜谢途已经在店里准备给等会过来的客人进行纹身。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姜谢途倒了杯水递给萧祁,“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没有,我有什么可累的。”萧祁皮笑肉不笑,转而换了话题,“大壮的老师怎么跟你说的?”
姜谢途清了清嗓子,“你听着阿,老师是这么跟我说的。”他拉了张凳子坐在萧祁对面,张嘴继续道,“老师说,你们家姜顽志这次考得不错,倒数第二,终于摆脱了最后一名。他要是上课没说那么多话,估计坐在他旁边的同学也不会考倒数第一。”
萧祁边听边笑,“现在幼儿园测试都要排名吗?”
“可不是,现在上小学还得看在幼儿园考试的成绩,还要学很多别的东西…”
“你一个人带着他,也不容易。”
“也没什么不容易的,自己家小魔王,我都习惯了。”
萧祁定神看着姜谢途,突然想起井傅伯下午说得那句话,‘别走了…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生活不错,就…别走了。’先前萧祁思考过离开这里的选择,可这一瞬间他意识到,心里有个声音让他留下来。
离开或许可以一劳永逸让那途逃离被井傅伯控制,留下却也能保证井总的资金到位,这些思考在萧祁的脑子里转悠,左右徘徊。至于他心里,这一刻的想法便是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样的相处,喜欢这家店给他的感觉…
姜谢途开始工作,萧祁便回到自己屋里。他在床上坐着发愣,眼神不经意之间瞥向方在桌上属于井总的那个手机。
等萧祁回过神之时,他已经从压在衣柜底下的旅行袋中拿出了自己无意间带走的海皇珠子。萧祁当时走的匆忙,旅行袋从他离开医院之后便一直保持先前的模样,这珠子也是到了上海一段时间之后才被他想起。
萧祁将海皇珠子放在桌子上,手指来回拨动…
一个不留神,珠子脱手从桌子上滚落。萧祁扬起眉毛,拉着台灯弯腰看向桌底的一片黑暗里。将手探向桌下来回摸索,萧祁这才想起井傅伯下午的那个笑容,最初见到时也是眼前一片黑暗。
改了口叫‘井叔’,在萧祁心里两人的关系自然也进了一步。
井傅伯平日工作事儿多,萧祁想见也未必天天看得到。他时常带着期待发短信给井傅伯,后者回的到算及时,奈何短信内容多让萧祁感到失望。恋爱的新鲜劲儿因为这‘求而不得’更显焦灼,萧祁没几天功夫便按耐不住,主动去找了井傅伯。到了旭通门口,前台告知没有预约没法上去。萧祁给井傅伯打了电话,对方先是每接,随后拨回来时才提及这会儿不在公司。
萧祁语气里满是失望,欲言又止说不出话。井傅伯听出他的‘委屈’,主动说了一句,“等我忙完去找你吧。”
“井叔…”萧祁的声音甜到发腻,像是故意要让这两个字变成井傅伯没法拒绝的敲门砖,“要不你跟我说你家的地址,等你回家我去找你?”想了想,萧祁装模作样的补充一句,“会不会不方便?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见你。”
那几日凑巧井傅伯手里的一个企划案出了些状况,应急处理后与合作方吃饭庆祝,回到家时他已经微醺。地址下午传给了萧祁,井傅伯顺带叮嘱‘自己吃些东西’,他回家的时间不会太早。
萧祁收到短信后便朝着他家走,一路晃晃悠悠到了小区。那会儿井傅伯住的还是一体一户的公寓,电梯直接到家门口。萧祁将书包扔在地上,坐下后没一会儿功夫便睡着了。
井傅伯出了电梯瞧见他窝在门口,轻手轻脚走到萧祁身边,弯下腰定神看着他。
许是察觉到炙热的目光,萧祁动了动身体,睡眼惺忪。
他看见井傅伯在笑,就好像对着自己门口走失的流浪宠物,又好像已经准备好要把萧祁捡回家一般,“你回来了阿…”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刚刚给你发短信,你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萧祁打着哈欠起身,嘴里嘟囔了一句,“我下午从你公司离开就直接过来了…”
井傅伯勾着嘴角轻笑,低头看了看时间,“你晚上还要回去吗?学校宿舍是不是要锁门?”
“我…”萧祁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抓住井傅伯的手臂,“井叔,你是不是不想我留在这儿?”
“…”井傅伯瞅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拿出钥匙开门,“随你。”
萧祁闻到井傅伯身上的酒精味,刚刚进屋没等他开灯便问,“我给你倒杯水吧,你喝多了会不会不舒服?”
井傅伯回过身看着萧祁。大门还未完全关闭,微弱的走廊灯顺着门缝打在两人身上。井傅伯勾着嘴角始终在笑…笑他如初生牛犊,笑他少不经事,笑他简单纯粹…
萧祁对上井傅伯的目光,一阵发愣。他看不清瞳孔间的情绪,却被两人之间呼之欲出的暧昧所撩动,“有什么好笑的。”萧祁上前一步,伸手便揽住井傅伯的脖子,张嘴咬住他的嘴唇,“不准笑…”
“怎么不准笑?”
萧祁哪儿敢真的要求井傅伯做事,他压低声音嘟囔,同一时间便将舌头顶进井傅伯的嘴里,“因为我想你了,所以你不准笑我。”
萧祁来之前没想过今晚是否回去的问题,但瞅这架势,铁定是走不掉了。井傅伯伸手揽住萧祁的腰,突然用力将他推向门口。大门被萧祁狠狠撞上,屋里一片黑暗。
距离太近,萧祁终是在一片黑暗中搜寻到井傅伯那双清亮的瞳孔,其中满是欲望,“井叔,这几天我特别想你…你,想我吗?”
“…”井傅伯沉默片刻,眯着眼睛嗤笑着说,“想了。”
萧祁的后背撞在门上还有轻微痛楚,他将自己的体重落在井傅伯的身上,整个人往井傅伯怀里蹭了蹭。萧祁吞咽着口水,下定决心说了一句,“那…井叔,今晚我能不能不走了,跟你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