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过年烤年糕
一思及此,易谦猛地站了起来,后面的侍从躲闪不及撞上,藤条抽出来的伤痕未愈,青年顿时疼地弯了腰。
他一边压着缓了一下,一边忙说:“…季哥,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嘶…,我这就送你回去。”
“坐下。”
繁复折光的玻璃杯往桌上一搁,“噔”的一声,他对上季秋寒沉冷的黑瞳。
“坐下来跟我讲讲,江湛的睡眠障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易谦扯了扯嘴角,“季哥…,”
季秋寒看他不愿配合,直接把手机掏出来搁在桌面上。
“你不说,我就只好自己打电话去问江湛,至于为什么这么突然…,不如你在电话里亲自跟你哥说。”
“……,”易谦的嘴角顿时抽的更厉害了。
可怜的小青年此刻还并不知道他哥和面前这位大佬还在因为“保镖”的事冷战,这通电话打不打出去还是另一回事,
他满脑子只够想:如果让他哥知道他私下开车过来“威胁”他哥的心肝宝贝…,
易谦真觉得自己得掉一层皮。
季秋寒见易谦的神色犹犹豫豫,干脆作势拿起手机要拨号码,易谦一看果然一下子慌了,
“季哥…!,”易谦惶措不及按上他的手腕,苦着一张脸道,“…我说,季哥,你千万别给哥打电话。”
一看就是怕江湛怕到了骨子里,
易谦无比后悔的叹了一口气,只好认命地又重新坐下来。
“其实…,也是哥的老毛病了,说来话长…,总之就是哥很难入睡,睡觉又非常轻,被吵醒之后更是再难睡着,但哥白天的事情又很多,没有一定量的睡眠保证根本不可能支撑他的精力…,所以…”
易谦说的断断续续,尽量避重就轻,
季秋寒听着,他面上沉静,可心里却激起翻乱一片,
江湛竟然这么严重的睡眠障碍?为什么从没听他提起过,不…,是为什么自己从没发现过?
季秋寒在脑海里飞速搜索,惊掠而过的记忆就像摊开在白炽光下的长叠胶片。
他们做.爱时,结束后江湛都会抱着他去清洗,而他往往在浴缸里就已经累的睡去,
…其他夜晚呢?似乎…,季秋寒不自觉地皱眉,他们在一起入眠江湛总是抱着他,他案子繁忙,在那样安稳的怀抱里憨然入睡,好像根本没注意过。
一长串的胶片被抽离出无数个细枝片段,如光束汇合般重新聚拢在他眼前。
季秋寒忽然想起一些早已有迹可循的细节,为何每每深夜里他稍微一动江湛就醒了?难道,是身边的人从未睡着…?
季秋寒似乎被这倏然而现的念头吓了一跳。
他不是没看见过,有几个清晨醒来,身旁江湛面容下难以掩饰的疲惫,包括那些深夜里,电话那头的倦意声音,可他只是以为江湛是太忙太累了。
心头像是陡然被细弱却尖锐的针尖刺了一下,还是说…,其实他发现过,也察觉过,但却没在意过。
从店里出来,易谦开着他的车将送他公寓楼下,下车的时候还一脸愁容。
季秋寒问:“一会怎么回去?还要回B市么?”
“要回的,没事季哥,我的车就停在你警局门口。”
说完,这个对外手腕一向利落甚至带有江湛七分狠辣的青年…,此刻简直恨不得拉着他的衣角,央求道:
“…季哥,我来找你,还有刚才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能不能就当不知道?千万别跟我哥提,要是万一让哥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我就…,”
易谦的下半句话不用说,季秋寒就懂了,他知道江湛带易谦更像是亲弟弟,对他的教育方式,可今天他听了这一切心烦意乱,说了句“嗯”,易谦这才欲言又止地跟他告别,今天来这一趟,真是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的决定。
第9章 无法凋落的叶
警局,坐在桌案前的季秋寒出神的看着窗外垂落下的枝桠新叶,寒冬的枯枝暗哑开始渐渐复苏,绿芽在整整一季的凋零中重新伸展,褪去枯涩冒出晶莹的新绿,细小蜿蜒的叶脉上折射着小块银白色的太阳光。
苏小娜椅子一滑,歪头不解地看他。
“季哥…,你这两天好像经常发呆哦…,”
季秋寒下意识地摁明了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微亮,消息界面空空如也。
“那群人的笔录都做完了?”
苏小娜一听笔录,顿时耳朵一搭拉,
“怎么什么麻烦事都推给三组啊,打架的一二百号人,这要问到猴年马月去…,”
季秋寒从抽屉里拿了一盒果冻给她,苏小娜顿时又笑的很开心,组里其他人看到了,抱怨说:“季队也太偏心了,我们就没有零食啊!”
被苏小娜坑坑两个果冻“施舍”过去,办公室又笑嘻嘻的。
而季秋寒像是在出神,他的指尖仍无意识地停在锁屏键。
自那日易谦过来之后,季秋寒在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他跟江湛之间看起来是江湛更加强势,他决定的事无可退让,他总以为是自己妥协的更多,可他没想过,其实江湛也一直在学习。
他们从前也因为一些小事吵架,他脾气不服软,两句争执下来,往往他脸色还没差,江湛就恨不得放下一切原则来哄他了。
而现在,让这个几乎处处迁纵纵容他的男人毫无半分妥协让步的问题,竟然是他自己的安全。
这让季秋寒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晚易谦的话像是撬开了他蚌壳的狭缝,咸涩的海水一丝丝涌进来,搅起的细小浮沫里混杂着他的歉疚,自责,更有一种…,对自己无力的失望。
在几个瞬间他甚至不受控制地去想,在每个和拥而眠醒来的清晨,面对他的忽视,江湛会不会也是失望的?
上一篇:我靠举铁追影帝
下一篇:每天回家都看到我家PHD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