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鼎鼎
“这球杆你就留着吧。老实说,这球杆也是别人送的,我是一分钱没花。老实说,这球杆放到我那儿,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你看我拿来用过没有?”
“这个,这球杆是打斯诺克的,林哥你总玩普尔……”
“对啊,你说我一个玩普尔的,要斯诺克的球杆做什么?没事挠痒痒吗?”
“但这球杆真的、真的值很多钱!”
“值多少?”
王楠左右看了看,伸了个一,林海涛道:“一百万?”
王楠用力的摇头。
林哥耸了下肩:“那就是一万了?”
“最少一万,您要是想出手,还能更多一些。老实说,我认识一个教练,就想买这球杆,他说他能出一万五的,您要是愿意,也可以卖给他。”
林海涛慢慢的吸着烟,笑眯眯的看着他,王楠被看的莫名其妙,试探的叫了一声:“林哥?”
林海涛顺手摸了一下他的头:“这球杆要真值个一百万,那老实说,我还真要再收回来。可要只是一万的话,我还送得起。你就老实的收着吧,要是你想卖,那就自己卖,反正我是不要了。”
王楠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他也听出了林海涛语气中的坚决,他想了一下,道:“那,谢谢林哥了。那什么,林哥,你喜欢吃辣吗?”
“唔,还行,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过两天要回家,我们那里特产花生,林哥要能吃辣,我就带两包麻辣的,要是不喜欢,我就只带五香的。”
林海涛哈哈一笑:“你都带了吧。”
“嗯!”
两人在这里谈笑风声,小朱在那里暗自饮恨。虽然知道自己不是王楠的对手,但下台后,还是忍不住讽刺:“你还真会拍马屁,一包花生一块钱有没有啊。”
“一块钱嘛,还是有的。放心,我也会给你带的。”
“……谁要你的花生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要你的!”
“那可不行,我还想要你家里的特产呢。”
“……我不回去。”
“咦?”
“怎么,谁说过年就一定要回家的,我不回去多拿值班费!”小朱握着拳,瞪着眼道。
“哦,那等我回来你请我吃饭吧。”
“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你既然不送我特产,当然要请我吃饭。”
“这是什么道理?”
“但我都请你吃饭了,难道你只进不出?”
“你才只进不出呢。”
“那就说好了啊。”
小朱泪流满面,心说自己这惹得是什么事啊!不过就算他再悲愤,在其后两天休息的时候,还是被王楠抓着,逛了G市的大街小巷。他第一次出门,回去的时候,自然要给家里人捎带点东西。
母亲和胡当当是不用说了,虎哥当然也要有所意思。其他的像张全、张望,还有他那上面的几个姨和舅舅都要捎带一些,也不用太好,关键是要有。否则,他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会在背后说他什么。
而且,他这里也有些小孩子的炫耀,你们不是看不起我吗?你们不是觉得我没出息吗?那就让你们看看,我就算没有大出息,也不是像你们说的那样的!在把这些人的礼物都挑好后,他还在犹豫中,买了一条羊毛银花围巾,他把这条围巾,放在了箱子的最里面,心中也不知道到底是期待,还是不期待。
他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小皮包,回去的时候,却提了一大皮箱,好在有汇德帮忙,买的是卧铺票,除了上车下车,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二十多个小时,看看书,打打游戏,很快也就过去了,到达梁城的时候,正是深夜,一下车,他就感觉到一股寒意,虽然已经有所准备的穿了新买的羽绒服,但还是觉得冷风往骨头里钻。
他拉了拉自己的领子,拖着皮箱,快速的往车站外走。梁城是一个极小的车站,此时又是深夜,站台上几乎没有人,晕黄的灯光也没带来丝毫的暖意。出站口那边开着一个小门,却没有人再检查车票。
他来到外面,就看到下面停了几辆出租,正准备过去,突然被拍了一下肩膀,他一惊,回过头就看到一个遮了半张脸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老板?”
“不错不错,还认识我呀。”
“老板!”
王楠用力的抱着他,胡当当向后退了一步:“死小子,想压死我呀,起来,老子等你半天快冻死了。操,我就知道,中国的列车,没有不晚点的!”
王楠喜笑颜开的松开他,提着自己的行礼,一边走一边道:“老板,你怎么来了?我没对你说我什么时候到啊。”
“我不是说过,你走我不送,但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接吗?你饿不饿?”
“火车上吃了东西,不过,老板要请客,那就更好了。”
胡当当往他的头上拍了一下:“请!不过这时候,也就只有舟桥的胡辣汤了。”
在过去,王楠并不太爱舟桥的胡辣汤,这地方名气很大,但梁城人都知道,真正好吃的,还是那些隐藏在拐角处的甚至没有名字的小摊。不过这一次,王楠却连喝了两大碗,吃了将近半斤的水煎包,看的胡当当只在那边咋舌:“你真在火车上吃东西了?”
“真吃了,还吃的不少,但老板,你不知道,G市的东西,吃的人不踏实,我第一次知道,舟桥的胡辣汤,原来也这么好吃,我现在后悔在火车上吃东西了。”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胡当当一笑:“一会儿就睡了,你少吃点吧。”
吃了饭,两人坐上出租,胡当当报了一个地名,王楠一怔:“小云岗?老板,咱们去哪儿干嘛?”
“把你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