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渔小乖乖
第二天上午,景玉啄和陆将军一起去了野狼的秘密基地练兵。中午时,陆将军请大家吃了一顿自助烤肉,也算是与兵同乐了一回。周末的训练是全天的,本来下午还有训练任务,但陆爸爸和陆妈妈需要在这天晚上出席一个重要宴会,他们在下午就必须准备起来了。因此,陆将军需要回家带孩子。
景玉啄和陆将军回到陆家时,为莫怀君看病的心理医生刚刚离开。景玉啄心里泛起了嘀咕,明明陆念先和莫怀君都有心理问题,莫怀君还在坚持治疗,陆念先怎么不看心理医生了呢?但他相信陆爸爸和陆妈妈是不会害了自己的孩子的,便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下午的时光是在书房里度过的。
陆家有好几间书房,因为要看孩子,陆念先就选择了最大的那间。书房的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所有的家具都做了包角处理,并且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地上,只要是莫怀君可以够得到的地方,就不存在插座、尖锐物品、易吞食小物件等东西。地毯上散落着莫怀君的玩具,有一幅拼图刚拼到了一半。
莫怀君安静地坐在那儿,自顾自地玩着。
景玉啄就坐在莫怀君身边,搭了个小桌子写着作业。
陆念先坐在不远处的办公桌前,处理工作。
三个人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扰,又互相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景玉啄时不时会抬头看看怀君弟弟,又看看陆念先。不管是陆将军,还是陆皇帝,还是陆神医,还是陆念先,因为他没有说话,景玉啄就无从分辨他正处在哪个状态,但他始终在认真地看着报表。
这些东西是景玉啄从未接触过的,他是年级第一,却看不懂报表上的那些英文缩写。但陆念先不仅看得懂——他或许在几年前就能看得懂了——还能从中分析出一些信息为自己所用。这还仅仅是陆念先众多工作中的很小一部分,还是不那么要紧的一部分。如果是很要紧的文件,他不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当着景玉啄的面看。景玉啄很能理解这一点,他虽年纪不大,却也知道避嫌两个字该怎么写。
这样认真工作的陆念先是真实存在的,又是景玉啄无法想象的。
陆念先作为一个高中生,他因为自己的特殊情况大部分时间都选择待在家里。一直以来,景玉啄下意识以为陆念先的生活肯定是乏善可陈的。他能做什么呢?无非就是看看病、看看书、自学高中课程而已,了不起再雇几个私人教师,上一些特长班。但其实陆念先能做的事情远超了景玉啄的意料。
在知道真相的一刹那间,景玉啄对陆念先的崇拜之情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时间被突兀地斩断成了两截。这一秒以前,因为陆念先的特殊情况,景玉啄一直告诉自己,他一定要好好配合陆念先,就算陆念先很能打,景玉啄潜意识里也把他当成了一个需要被呵护的人。这一秒以后,陆念先毫不顾忌地展现出了自己的强者之姿,他在景玉啄心目中的形象顿时变得无比高大。
景玉啄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陆爸爸和陆妈妈会放心地把酒店交给陆念先。因为,他们了解陆念先,他们知道陆念先不会胡闹。这并不是说他们盲目自信,觉得陆念先不可能会遇到失败。而是说,他们都知道,就算陆念先也有可能会遭遇失败,但失败肯定能化为经验值成为他升级之路上的养分。
认真工作的陆念先不在意景玉啄是不是在观察自己。景玉啄却想,认真工作的男人……额,男孩吧,显得特别帅!年少的他毫不犹豫把他见过的最优秀的同龄人(陆念先)视为了自己努力的方向。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等陆念先忙完工作抬起头时,莫怀君已经不玩拼图了,他在画画。景玉啄早就做完了作业,坐在一边看着莫怀君画画。陆念先轻轻地走到弟弟身边,就见纸上画了三个人,一个盘着头发、穿着裙子的女人,一个穿着裤子的男人和一个小孩子。陆念先高兴地说:“这画的是爸爸妈妈和怀君自己吧?”
莫怀君摇了摇头。
景玉啄替小怀君解释说:“怀君画的是我们仨啦。”
陆念先同情地看着景玉啄,问:“为什么在怀君的心里,你是穿裙子的?”
景玉啄:“……”
陆念先不怀好意地笑了:“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亮的。怀君肯定觉得你温柔得就像是姐姐一样。”
景玉啄呵呵一笑:“不是啊,穿裤子的这个才是我,你仔细看,这套衣服像不像我的校服装?”
陆念先看向莫怀君,莫怀君点了点头,肯定了景玉啄的说法。
景玉啄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这个才是你啊!原来,你以为自己穿着的是裙子吗?难道你就这么想要穿裙子吗?其实,这盘起来的不是头发,是你的龙冠。这穿在身上的也不是裙子,这是龙袍啊!”
陆念先:“……”
景玉啄坏笑着问:“怀君画得好不好?”
在小怀君期待的眼神中,未来的暴君总裁屈辱地点了点头,咬着牙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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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灵魂画手莫小君,鼓掌。
作者有话要说:
玉山楼在前文里提到过,以皇家御膳为主要卖点。陆总表示,既然小九喜欢吃,那就把玉山楼留给莫怀君当“嫁妆”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等到陆爸爸和陆妈妈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莫怀君被景玉啄哄睡了。不过,景玉啄和陆念先都还没有睡。他先被陆念先拉着下军旗,又被陆皇帝拉着下围棋。围棋嘛,肯定是陆皇帝赢了。
景玉啄才刚开始接触围棋没多久,陆皇帝连着赢了好几盘,渐渐就觉得没意思了,知道景玉啄也会下象棋后,他便想陪着景玉啄改玩象棋。景玉啄连忙摇头说:“陛下的围棋水平真是高啊!您指尖漏出那么两三技巧就够草民揣摩很久了。陛下,您就忍了草民的愚钝,继续陪草民下指导围棋吧。”
面上如此恭敬,景玉啄心想却想,他的象棋水平是跟着他姥爷村里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大爷们历练出来的,说不定比陆念先要强很多!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陪皇上下棋还敢赢,那是不要命了!他本来就不擅长围棋,每局都输给陆皇帝也就算了。象棋是他的强项,想要假装输给皇帝不容易啊!
如果陆皇帝知道景玉啄心里的想法,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又是逃不了了的。
可惜陆皇帝不知道。
陆爸爸和陆妈妈回到家时,景玉啄又快要输了。如果他和陆念先之间玩赌注,只怕他连内裤都要输掉了吧。陆妈妈连脸上的妆都来不及卸,就敲响了书房的门,仔细问了莫怀君这天下午和晚上都做了什么事情。景玉啄心里都记着呢,一一回答。陆妈妈连忙对景玉啄说了一声谢谢,又看向陆念先,嗔怪地说:“我叫你看着怀君,你倒好,事情都让小景做了。小心怀君日后只要景哥哥,不要你了。”
陆皇帝心想,他只管前朝的事。未成年的小王爷还住在内宫里,本来就该是由他“嫂子”照顾的。
如果景玉啄知道陆皇帝心里的想法,肯定是忍不住要以下犯上的。可惜他不知道。于是他还在心里疑惑,明明他都已经很顺着陆皇帝了,怎么皇上大人还不封他一个大官做做呢?这皇帝很吝啬啊!
第二天是周日。
吃早饭的时候,陆妈妈举着莫怀君的大作——就是把龙袍画得像裙子的那幅——高高兴兴地对莫怀君说:“怀君,这是你的作品。等会儿妈妈叫人拿去装裱,然后把怀君的作品挂起来,好不好呀?”
陆将军抬头看着画中的“女人”,脸都黑了。这画简直就是黑历史!
莫怀君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点点小骄傲。
景玉啄同情地看着莫怀君。这画不仅是陆念先的黑历史,其实也是莫怀君自己的黑历史啊!等到莫怀君长大后,再回头看看自己的灵魂画风,肯定会羞耻的!原来陆妈妈也有身为家长的恶趣味啊!
吃过早饭,陆念先带着景玉啄去了野狼的秘密基地。还是和往常一样的流程,先做体能训练,再补文化课。不过,因为天气渐冷了,体能训练改到了室内进行。陆念先命人买了一些垫子放在地上。
“你们在搞什么!”临近中午时,有人猛然推开了仓库的大门冲了进来。
景玉啄和陆念先都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