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连朔
他个子高,肩膀又很宽。叶绯站在他后面,好像躲进了全世界最安全的港湾。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了家,期间没有交谈,却莫名温馨。
晏枭进屋后照例是先换衣服,他做什么都很认真。先脱西装,用架子撑起来挂到衣帽间。再解领带,结果手刚放上去,就被叶绯按住了。
“晏哥,”叶绯凑过去,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你酒量真的那么差吗?”
晏枭低头搂住他的腰,说:“嗯?”
他身上只着一件熨烫妥帖的白衬衫,扣子系到了最上方。露出凸起的喉结,搭配着纯黑的领带,显得禁-欲又挺拔。
“我今晚喝了很多酒,”叶绯舔了下唇,故作无辜道,“你亲我会不会醉啊?”
晏枭眸色渐深,他伸手托起叶绯的脸。跟他对视片刻后,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亲了一会儿就有些失控。晏枭一边顺着叶绯白皙的脖颈向下吻,一边把手放到了衬衫扣子上。
“别。”叶绯偏过头,气-喘-吁吁地阻止了他的动作。
晏枭以为他不想做,眸光沉沉地看着叶绯,似乎在跟他要一个理由。
叶绯嘴角噙笑,在晏枭唇上舔了一下。然后蹲-下-去,用-牙齿咬-开了他的-裤-扣。抬眸直勾勾地看着他,轻声道:“就这样-操-我。”
晏枭的呼吸骤然加重,一把抓住叶绯的胳膊,将他提起来-压-到-了墙上。
谷瑞嘉的生日过去后,马上就是春节,晏枭和叶绯都忙碌了起来。哪怕同睡一间房,相处时间也少得可怜。通常只能抱着睡觉,但想要再做点别的就不行了。
这天早上,晏枭把叶绯送到天玺,让司机接着开去了飞霄。
刚走出电梯,就看到特助正等他办公室门口。
“晏总,”特助推开办公室门,让晏枭先进,自己随后跟了上去,“您要的信息查到了。”
他没急着陈述,等晏枭放下电脑包、坐稳之后,才把手上的资料一一摆在桌子上:“本来查起来有些困难,但叶总父亲最近主动接触了一个人,叫赵瑾。”
这个赵瑾和叶父一样大,且是大学同学,目前是凤城大学附属医院神经内科的副主任。
特助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发现二十多年前叶绯母亲被确诊渐冻症的时候,赵瑾恰好在凤城大学附属医院任职。
“叶总母亲去世大约半年左右,赵瑾忽然一夜暴富。据说这是他炒股赚到的钱,但我查了一下他的证券开户日期,和这种说法相悖。”特助顿了顿,又说,“而且赵瑾家里曾经经营过鞭炮厂,具有接触重金属的条件。”
办公室里静默无声,特助瞄了一眼正浏览资料的老板,心里感慨不已。
本来只是想看个诊断记录,谁想到会牵扯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这世界上禽兽不如的人可真多。
见晏枭放下手里的资料,特助敛了敛神。在电脑上点了几下,放了一段剪辑过的监控录像:“还有一处不寻常的地方,叶总父亲和赵瑾第一次见面地点是在温泉山庄,且都带了家人。两人短暂交谈几句后,就分开了,并没有为家人引见。”
知道老板对人际关系的理解跟普通人不同,特助解释道:“如果关系普通这说得过去,但他们后来又见了一面。两人都在市内工作,偏偏选了郊外一家简陋的咖啡馆,这不合常理。”
虽然还没有切实证据,可目前查到的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证明叶父的不对劲了。
晏枭颔首,让特助出去。垂眸沉思良久,打给了叶绯。
彼时,叶绯刚刚结束一个会议。正打算休息一下,就听到了手机震动声。他不耐烦地皱了下眉,看向屏幕。
瞄到上面显示的备注时,那点小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马上点了接受:“晏哥,怎么了?”
“叶绯,”晏枭叫他的名字,声音听起来很郑重,“今晚早点回家可以吗?”
“干嘛啊?”叶绯喝了口水,眼里含笑,“想我了?”
晏枭顿了顿,说“是”。
“今天事太多了,恐怕不行,”叶绯捏了捏鼻梁,解锁电脑。看着那一连串新邮件,跟晏枭商量,“过两天好不好?”
晏枭对他向来迁就,叶绯本以为他会答应。却没想到他这次出乎意料地坚持。
“就今天,”晏枭说,“早点回来好吗?”
叶绯沉默几秒钟,到底还是妥协了。晏枭极少对他提要求,他实在不忍心拒绝。
“好,”叶绯想了想,说,“我六点前回去,你先回家,不用来接我,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忙完。”
晏枭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叶绯笑笑,把手机放到一边,开始专心工作。
一直到五点多,他才将手头比较急的事情处理完了。看了一眼时间,赶紧跟秘书交代了几句,关机下班,
叶绯到家的时候,晏枭已经等在客厅了,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十分显眼的档案袋。
“怎么了,搞这么严肃。”叶绯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指着那个档案袋问,“这什么玩意?”
“叶绯,”晏枭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有东西给你看。”
叶绯失笑:“行啊。”
他下意识想要抬右手去拿,但晏枭握得很紧,根本抬不起来。叶绯只好换成左手,抽出了档案袋里的资料。
仿佛按了静音键一样,屋子里至此陷入了死一般的静默。
外面天色转暗,黑色一步步袭来,悄无声息地吞噬着房间里的光明,将整个客厅映成一片灰色。
“叶绯,”尽管很残忍,晏枭还是开口对他说,“你妈妈很可能不是因为渐冻症去世的。”
感应灯应声而亮,明亮的光线从头顶倾泻而下,晏枭看清了叶绯那张变得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