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归途
“还没完,再关六年。”宫汐潮冷冷说。
特殊部门新开的地方大,员工少,但就是缺监牢。临时在负一楼弄了个小房间,做成小隔间,当监牢,幽闭。
男妖被扔了进去天天哭的要死要哭,搞得来登记的妖怪更毛这里了,登记完纷纷规矩乖巧撤退,工作人员询问要不要留下就业,都没有妖来!
便只能给发了妖怪手册,送妖怪们离开。不认识字的还得留下来学习培训,身份证做成了人类身份证和不锈钢牌牌两种,选择人类社会交通工具可以用人类身份证款式。
不锈钢牌牌则比较小,是妖怪的身份,属性、年龄、号码。后者妖怪身份证可以到特殊部门寻求帮助,以后要是开分所,也能拿着找。当然分所计划是宏伟的。
特殊部门成立初期每天都很忙,宫汐潮还要找魅魔和修罗,抽空还得找建筑队盖监牢,他嫌男妖怪在他办公楼哭的晦气。
这天,路辞旧送饭回去,路上车链子掉了。蹲着拾掇链子,搞得一手车油,黑漆漆的,路边的民工简易房,正洗衣服的妇女搭话,喊着说:“小伙子,你要不要来洗个手。”
“好,谢谢。”
他将车停在路边,也没锁。离得特别近,几步路的事。妇女让开地方,抱着洗衣盆,说:“你拿肥皂洗,这个洗的干净,香皂我这儿没有。”
“肥皂就成。”路辞旧洗着手。
妇女说:“我看你天天骑车来那边。”指着远处特殊部门。所以她才不怕这小伙子是坏人。这边偏,白天工人都去上工,简易房就她娘俩在,还是得留着心眼,怕坏人。
“我对象在那上班,每天给他送饭。”路辞旧笑说。
妇女点点头,说:“那你对象可幸福了,现在男的很少会做饭的,我看你脾气也好,长得也帅。”
“是,他真是打着灯笼找到我了。”路辞旧笑嘻嘻给自己脸贴金。
可能近雕者自恋。
妇女逗乐了,说小伙子真会说话。
两人说话功夫,房子里有个小女孩出来,衣服旧了些,但洗的干干净净,梳着羊角辫,年龄不大,三岁的样子。
“妈,我帮你洗衣服。”
“我这儿很快洗完了,一会带你去镇上买画画本。”妇女笑着说:“叫叔叔。这是我闺女。”
小姑娘乖乖叫:“叔叔好。”
路辞旧擦干净手上的水,笑说好,然后看到小姑娘的面相,笑容没有了。
“大姐,你家孩子还没四岁吧?”
妇女不知道小伙子怎么突然提这个,说:“马上就四岁了,小时候在乡下养着,营养没跟上看着小,差四天就四岁了。”
“你和小孩住在这儿?”
“我汉子在工地上工,平时我和做饭的嫂子住一起,帮工打打下手,娃才过来跟着我们带。”妇女说,心里奇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倒不是戒备这小伙子是坏人,看着就不像。
路辞旧不知道说实话,还是表面说下,他怕说实话,这大姐得生气不信,可不说重了,又怕小姑娘避不开这一劫。
“大姐,我就在桥那边,山海收容所住着,叫路辞旧。”路辞旧先表明身份,然后才继续说:“我平时帮人看风水、面相赚点钱。”
路辞旧注意到,他说到看风水面相,大姐眼里带着戒备,把他当神棍骗子了,就差开口客气说要忙你洗完了赶紧走。
也不来虚的。
“大姐,你姑娘四岁有一劫。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路辞旧怕被打,大姐看着很健壮,抡着胳膊能揍他鼻青脸肿那种体格。
“小伙子你胡说什么,我家玲玲好好的。”大姐很气,觉得这小伙子没安好心,咒她家玲玲。
路辞旧默默退后两步,拉开安全距离,这才说:“看小朋友该上幼儿园了,你每天干活,她在工地玩,一个没看住,小孩很容易出事,这里离马路又近。”
他将风险说了下,不说面相。
大姐护着女儿在身后,对峙似得看了几眼路辞旧。过了好一会,才说:“我老汉是家里老二,家里一共四个兄弟,他不受宠,公婆怕大的,疼小的,分家就分了农村一屋平房,之前让老太太带玲玲,两老人整天打玲玲,玲玲也吃不饱。”
可能说开了,也就停不住。大姐叹了口气,“我们两口子,之前我在工地当小工一天能赚两百,现在就我汉子一人干活,要是镇上租房、上幼儿园,家里开销紧了,以后玲玲还得上小学,要攒钱的,等攒了钱回老家盖房子,不然会被村里人瞧不起的。”
路辞旧也是过过苦日子,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人。他刚说那些话,是想避开小姑娘的死劫。大姐是不信他会看相。
“大姐,我懂,我带了四个孩子,都是差不多大。”路辞旧拿崽崽们和大姐谈,大姐显然放松了些,路辞旧再接再厉,说:“我那儿盖了个幼儿园,马上开园了,你要是想送孩子上幼儿园,一个月四百。”
村子里幼儿园一个月也得八百,还不管饭,加了餐补、课本、接送,起码一个月一千二。市里的幼儿园更贵,一千六到一千八,要是带点国际品牌、连锁的那就没上线了。
大虹桥街道办的幼儿园就在一千左右。
路辞旧之前想送崽崽去幼儿园做过市场调查的。
他没说免费,说了免费,对方不信更戒备。
“大姐,说孩子面相,你觉得迷信,不信我。那就说实在话,小姑娘在这环境生活确实不方便,孩子是该考虑上幼儿园,你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孩子吧?我就在上头住着,电话留给你,要是你老公下班,一站路,走过去就能看到。”路辞旧留了电话,最后叮嘱:“为了孩子,你信我一句,小心多了安全,就怕万一。”
大姐没开口,家里大事得男人做主,只是用老式手机记了电话。
路辞旧便不在多留,不然更像骗子了。他蹬着车回去,想着要是今晚大姐不来,他明天早点送饭过来再看看。那小姑娘面相活不过四岁,还是惨死。
遇到就是缘。
路辞旧回去还惦记这事。周诚看小路送个饭,回来出神,问怎么了。路辞旧将大姐家小姑娘的事说了,“我担心这个,不行,今天工人下工,我再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周诚也很上心。他做律师的,曾经经手过一个案子,农村走丢了个小女孩,七岁,最后在工地里发现尸体。
被奸杀的。
不难让人联想,宁可想的严重,也不能大意,要是真发生了,心里能愧疚自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