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归途
王嘉兴坐在地上,周边一圈的蜡烛,地上是一件血的旧衣服,一手握着刀子,一手拉开长袖校服,胳膊一道道刀疤,惨白着脸,刀尖割了上去,将血淋在衣服上,喃喃自语:“我希望吴全去死,我希望我能考上好大学,我希望吴全去死……”
桌上放着小本,路辞旧低着脖子拿着笔再算账。
崽崽们寒服要准备,天气凉了他在网上买都是一大笔费用。毛衣厚裤子厚外套,不能只买一套吧?得换洗着来,还有薄的厚的都得准备,冬天的羽绒服也买了,云城天气一入深秋降温厉害,更别提在山上温度低。
取暖设备这些都得搞上。
被褥也是同套配齐。
林林总总的。
路辞旧皱着眉,自从解决完vip头号客户的麻烦后,他再也没开过张了。林司机三位的平安符不算。
所里开销太大了,餐餐有肉有水果。
崽崽们之前被亏了身体,尾巴一只九尾狐现在只有六只尾巴,小家伙不说,但路辞旧知道,每天晚上睡觉前,尾巴都要悄悄摸着尾巴小声问什么时候才能长新的。
还有送幼儿园的事情,其实按照年龄,四只差不多都能送,主要是路辞旧想再养养,四只身体养结实了再送。那就是过完年开春。
都是钱。
路辞旧合上本子,存款倒是还有,就是一直不开张心里没底。正想着要不要发展副业网上卖符,就听到电话声。
一看是林振国打来的。
难道又有事?
“是这样的路大师,我有个朋友,搞房地产的姓吴,咱们本地人,他儿子出了大事,昨晚快没了,说见到鬼,鬼要害他,孩子现在精神很差……”
对方着急,迫不及待说一会就到。
结束通话,路辞旧一合掌,说:“有生意了。”
半小时后,两辆豪车停在海山十字路口,有人从车上下来,司机从后备箱推着轮椅,抱着一十七八的男孩坐在上,推着。
“振国,你说的大师真的有用?”
“特别灵,道行深,一会见了别以为年轻慢待。”林振国叮嘱。
男人满脸的焦虑,急病乱投医,说:“他要是能救好我儿子,我叫他爸爸都行。”
下来接人的路辞旧:……duck不必真的。
我儿砸满员了。
林振国也看到路大师下来了,刚老吴激动说的话不知道听没听到去,他先上前一笑,岔开叫爸爸的气急话,介绍说:“路大师,他就是京科地产的吴高。”
“路大师好。”吴高一看来人是个年轻人,就像他公司刚毕业的实习生似得,要不是林振国路上郑重叮嘱,他还真会怠慢。
路辞旧一看吴高面相就皱眉。
“你是断子绝孙的命格。”
吴高噔的瞪直眼,要不是林振国在旁边可能要上手,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早年丧父丧母,姻缘宫上是断头路,克父克母克妻,子孙缘也不旺,独木难支的面相。”路辞旧不太喜欢吴高,这人做事的手段比较狠,透过两人往后看了眼,轮椅上应该是吴高的‘独木’了。
“你命里有这一劫,要是他死了,以后再无子嗣可能。既然找上来了,要是听我的,我救,要是你心里犹豫做不到,直接回,我救得了这一次,以后他灾难还会来。”
路辞旧说完,静待吴高答案。
林振国就没见过路大师这副样子,说话不客气很绝。再看吴高,脸色七七八八青红涨紫,林振国就怕吴高动手,要是动起手来,他得护着路大师。
结果吴高抹了把脸,语气真诚说:“路大师你说得对。我父母去的早,后来我前后娶了三位太太,不是生病去世就是车祸,外头都传我心狠手辣连自己老婆都不放过,是过河拆桥狼心狗肺的东西,但我敢发誓真没做过。全全是我第三位妻子难产生下来的,我快六十了,就这么一个儿子,求路大师救我。”
吴高是靠老婆发家的。
第一位老婆是位厂长独生女,结婚后商量上俩孩子一位跟老婆姓,一位跟吴高姓,算是半入赘。结果谁曾想,结婚五年,一个孩子都没,女方还得了癌症。两老口痛失爱女,心灰意冷下将厂子交给吴高。
第二位是个离过婚的富家千金,两人都是事业型,共同奋斗,结果三年后女方在去会议上出了车祸。第三位体院的姑娘,身体结实,人也活泼,谁知道会死在产房。
吴高当时崩溃了,他四十岁得一子,就是吴全,名字就是什么都全乎。
之后再也没敢娶妻。
吴高对儿子宠爱的不得了,要什么给什么,一直精细养到十七,谁知道就出事了。他本来在外地出差,听家里保姆说全全被魇着喊鬼要杀他,还要闹自杀,吴高立刻就赶回来,要不是他吩咐绑着儿子,现在吴全人就没了。
“大师我挣再多要是没了全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您说,要做什么我一定做到。”吴高都能对路辞旧喊爸爸了,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路辞旧:“一,行善事,不是捐了钱就行,必须你们父子亲力亲为,起码每年要做一个月。”
“行。”
“二,吴全你得严加管教。实不相瞒,你儿子这面相,以后是惹出泼天大祸的人,我不救坏东西,骨子烂了,伤人害命都是因果,到时候他下场凄惨,我何必现在白费工夫。”
吴高不知道儿子以后会这样,想反驳不可能,他家全全很乖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说不出口,沉重点头,保证说:“大师放心,我会严加管教的。”
“又不是我儿子,死活就看你。”路辞旧故意这么说,让吴高能重视。
果然,吴高眼神坚毅,为了儿子的命,严格要求有什么错?
“大师,第三呢?”
“没了。”路辞旧看吴高还期待第三,皮了下说:“吴全这名字太大,还不如叫吴三省。”
吾日三省吾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