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窥吴江
钟在御继续大着声儿:“我要请你吃饭!”
吴窥江懒懒地说:“用我给你发的工资、帮你找回的钱?”
才碰到的好机会放弃了,钟在御没其它收入,捏着信封,囊中羞涩。
吴窥江温柔地说:“我请你,表达我的感激不尽,定好位置了。过来。”
他一招手,钟在御接收信号,蹦下台阶。
这顿饭钟在御受之有愧,他领工资呢,照顾百威明不是应该吗?何况现在,他缠着百威明偷艺,还不交学费。
吴窥江抖索衣襟,这一帅的他自己都神迷,怎么能不亮点相?
钟在御一上车就吃口香糖,回回都是一口吞三个。才扣上安全带,又解开,灵活地攀到后座,把信封塞进外套的内兜里。
吴窥江趁机拍他的屁股,还装了个正经人物:“坐好。”
钟在御一坐好,就接了林森的报喜电话,忘记刚才被拍了哪儿,只觉得吴窥江没事爱动手动脚的毛病得改了:“你肯定能成功啊,老丁是什么眼神!他说咱俩行咱俩就一定行!”
吴窥江发誓他不是故意偷听,还老是往心底想,但他就是见不得钟在御嘴里夸别人。
林森吊精神吊了一整天,看似不讲究,其实心里咬牙呢。一想到钟在御白白放弃,他就不乐意:“老丁还问你怎么不在!骂你小兔崽子不识好歹。”
钟在御突然怀念。
其实是内定的钟在御,林森不过是走个过场。林森说:“老丁跟副导演打过招呼了,本来就准备从我们两中间选人。那边的人副导一眼都没看。”又提点,“还看不出来?老丁老大不小,也想当群头,在立威呢。”
“那可以啊!简直太好了!”钟在御彻底疯狂,俩圆眼睁得雪亮。老丁可是他们一伙的。
吴窥江拍他大腿,“坐好,车头都要要叫你蹿歪了。”
钟在御把口香糖当泡泡糖,朝他吹。泡泡炸了,糊一脸,像带了只口罩。眼睛笑得一眯一眯,舌尖舔一圈,继续欢乐地嚼。
吴窥江存心捣乱:“你一次吃半盒?我就说车上的口香糖少那么快。”
钟在御那电话有毛病,林森听见装没听见:“我惨死了,那边赶着拍戏,本来昨天就该选好拍好,现在随时都可能拍。只要开工,我就得候着了。”
吴窥江听见了就是听见了,他以为是林森抢了钟在御的机会,“那最好候到过年。”他挑拨离间,“听说年前扎堆赶进度,机会最多。”
“你还挺懂的。”
那边果然气急,吴窥江得意。
沉默片刻,林森实话实说:“机会是钟在御的,你知道多久才能等到能拍三场的机会?要不是你这个狗屎,说不定他现在就在拍了。”
点到即止,挂电话。
吴窥江面露难堪,他可以晚一天晚两天,结果捡上人家大好机会触手可及的时刻。为了赴约,连到手的戏都推了?把之前演戏的认真和劲统统给了他,他应该受之有愧?他当之无愧!
他觉得钟在御一定很难受,一看他伸出手,五指还虚虚地张。
以为是寻求安慰,把自己的手覆上去。
猛地攥紧,十指相扣。
分是分不开,得刀劈斧砍。
钟在御话在嘴边:“五千——”统统咽了回去。
信号灯急闪,昏黄转通红。
第29章 出差
吴窥江刚攥人家的手不动声色地抽回,换停车挡,指尖到掌心,都是刚才的细腻触感。
他怀抱过,揉过圆肩,摸过大腿,今儿还逮着机会,好好掐了把细腰。待会回去,套头衫一脱,说不定腰间还印了俩红彤彤的大手掌印。
相比之下,十指相扣算不得什么。钟在御对他免疫,微微扭了扭,坐正了。
都没吭声,直到下车。
请客不成,反被请,钟在御一直怀揣不好意思,寻了话头:“这地方我小时候来过!”
多稀罕啊,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小时候来过”。
仿魔都明珠的建筑,上层开放观光,下层观景西餐厅。然而天地人不和,观光生意不景气,后来改成中餐厅。分大堂包厢,吴窥江定的当然是包厢。
钟在御解释:“这是第一高楼啊,建成时全市庆祝。”
吴窥江一口分不清南北的普通话,咬字时有点语音播报的感觉,显然不是本地人,他以为他不知道,有意显摆。
吴窥江问:“上来过?”
钟在御悻悻:“在底下看过。”他早就料到老板带他来的地方非同一般,这里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这地出了名的坑游客,没想到老板也受骗上当,他小心翼翼地,“你来过?”
意料之中,吴窥江理所当然地揽着他的肩:“没有,这里烧苏帮菜,你来者不拒,应该吃的惯。”
钟在御有吃就是娘,都觉得这话不对,突然听人朗声:“吴先生!”
吴窥江一瞧,想起来了。是个银行的副行长,他压根没想过同这家合作,直接pass了。
这人带了七七八八中年属下,像是来办庆功宴:“这么巧,吴先生也来吃饭,正好凑一桌。”生意人见面,甭管厉害,先握手客道。眼力见还是有的,吴窥江他认识,另一个比明星漂亮,“这位是——”
“弟弟。”吴窥江抢话,顺便把人家头顶祸害成鸟巢,很客气,“打扰你们聚会多不好意思,下次有空再聊。”
而钟在御一点都不在乎发型,诧异地看着吴窥江。
这个老板,这种语气,他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