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窥吴江
钟在御低声:“你们不都好了吗?”
不管过去怎么样,至少今后都好了。吴窥江无奈一笑,搭上他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钟在御不知所措,但他喜欢,又想喜欢也喜欢不了多久,忍不住靠近他。
揽了一路,送到楼下,钟在御又塞了俩硬币:“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吴窥江攥着硬币打车,到家时,那硬币叫他焐得像两颗热火朝天的心。
林森跟程鹿第一次吵架,发现这个世上总是有一种人,他的理以自己为标准。
程鹿的酒吧从晚八到凌晨两点,今晚特殊,跨年外加演唱会,十点开门。他一个小小红过的歌手,全国各地的歌迷加起来不少,外加上不在于这点收益,只发九十九张免费门票,但要提前三个月申请,层层筛选。
当晚林森才发现,程鹿根本没给吴窥江和钟在御留椅子,“你让他俩站着听?”
程鹿一副怕老婆模样,要被乐队笑死了:“老吴又不是外人,又不是没站着听过。再说,不是还有个位子嘛。”
林森受不了目光,努力压低声音:“那是人家老婆早产,来不了才空出来的!到底是谁非要人家来听,邀请了还叫站着听,你真好意思!”
“我也没说有座啊是不是。”程鹿挠挠后脑勺,他漫不经心,其实九成的心都在应付林森这只炸毛猫。艰难困苦地追,对方还没松口,程鹿可不想一朝回到解放前,只剩下一成的心指挥,“唉,架子鼓在往里挪点!放心吧,老吴是绅士,叫他站着。”
“绅士个屁!他绅士,你算什么,流氓啊!”得了指点,林森轻飘飘翻白眼,效果十足的好。
乐队的人可不放过这一幕。
“对对对,嫂子你才发现,他就一流氓。”
“什么流氓啊,他盲流!打小就爱揪辫子,揪到三十还好这口。”
林森受不了,甩甩马尾去吧台了。
程鹿觍着老脸跟过去。
钟在御一来,就看着程鹿这个老板双手合十,求什么神拜什么佛不知道,林森倒是站在他面前。
林森无动于衷,叠了白抹布擦吧台,程鹿抓起他的手放掌心里,又是哈气又是揉搓。
这表情,这动作,再看不出来,钟在御想他干脆瞎了得了,他叫道:“你你你——你们——”
吧台后酒瓶琳琅满目,迎着温柔的灯光,乱花渐欲迷人眼。
程鹿反应迅速:“天造地设郎才郎貌……天生一对……”他尝试十指相扣,云淡风轻的外表下,紧绷着筋骨,一寸一寸插入。
林森反应更迅速,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
程鹿“嗷”了一声,音儿没落,赶紧“呜——”地学小火车,给这一场身体折磨,加了点精神上的戏剧筹码。
太能演,所有人同时静默。
程鹿正常地打了个招呼,“我去忙啦,让小森照顾你们。”
他一走,钟在御冲到吧台前:“你们是什么关系!”
“还能什么关系。”吴窥江大咧咧地坐在高脚凳上,手指点了两下,眼神睨着,简直在用下巴说话,“酒保,来瓶八二年的雪碧,少加冰。”
林森跟吴窥江不对付不是一回两回,钟在御看不出来两人的刀枪剑雨,自顾自说:“我去找他。”
钟在御一跑,吴窥江和林森无所顾忌,刚才还是虚幻的刀枪,现在就是真刀子了。
程鹿别的无所谓,对演唱会要求高,一点都不马虎。乐队的都挺烦他演唱会开始前两小时一定会突发神经,原以为林森能一物降一物,没想到这烦人精又他娘的回来了。
钟在御的出现给了他们一线生机。他以好朋友的身份,来敲打程鹿,“你对我朋友是真心的?”
演唱会和林森在心里是平行状态,程鹿非常诚恳:“真,比纯金还真,比身份证的照片还真,我敢发誓,老吴对你都比不上我对小森。”
哄男朋友的闺蜜,跟哄男朋友的爹娘一个道理,哄好了无限加分,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坚信对比出真理,趁着钟在御没反应过来,程鹿继续说:“他一来就当老板娘,老吴都没让你当老板娘吧。虽然他还不乐意,但我确实喜欢他,就像老吴喜欢你一样,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钟在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顺着话,喃喃:“老吴喜欢我?”
程鹿懵逼:“你不知道?”
哗啦,好像有什么碎了一地,那是他脆弱的友谊。吴窥江没表白过?这小孩还不知道?程鹿意识到说漏了嘴,想他要完。
第36章 两对
林森最近学了几手, 成品不入法眼,调酒的架势倒是够唬人。什么八二雪碧, 林森嗤笑, “喝一杯吧, 算我请你。”
对手客气,自己再呛就没品了。吴窥江坐端正, “不喝酒。”
林森当他故意, 抄起抹布一甩:“不喝酒怎么谈生意?”
“谈生意是谈生意,没办法不得已就喝两杯。以前玩借酒消愁,现在戒酒了。”吴窥江啧了一声, 挺不像个好人地开口, “你不怕我酒后乱性,我还怕呢。”
林森以为钟在御和吴窥江说清楚了, 可不想再制造机会,赶紧给他倒可乐,没忘记多加冰块。屋外北风飘,冻死他丫的。
这完犊子的小森林,除了护好了钟在御, 根本一无是处。吴窥江敲敲玻璃杯,叮叮作响, “黑白都分不清楚,这是八二的雪碧?”
这两人总是能呛起来,哪怕双方都秉着各退一步的想法。
钟在御不敢去找吴窥江。哪怕他假装不经意地看一眼,吴窥江立即举杯示意。好像那眼里只剩下他, 无论做什么,人在十万八千里之外,一门心思都拴在他的裤腰带上。
程鹿试图弥补,“他不喝酒了吧。”
钟在御说:“谈生意好像会喝,平时没闻到过酒味。”
红晕漫上脖颈,缓缓上脸,仿佛喝酒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