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权臣为邻 第5章

作者:雾十 标签: 近代现代

谢介的爹,国宝级的书法文豪谢鹤,他的字画还是很值一些钱的。

“商户大多市侩,又不稳定,卖是一锤子买卖,不划算啊。”宅老继续谆谆教导,一点都不嫌烦。就像是大人教小孩子吃饭说话一样,再简单的事情,他们都能教出十分的热情。

“那就租嘛,雍畿不是就有很多人靠租房子赚钱?是哪个相公(宰相)来着,我记得靠在雍畿租房就赚了好多。咱们也可以!租给那些从雍畿来的京官,对对对,他们最有钱了,每个月的养廉银子就不知道花了国库多少,我再赚回来些,也算是替祖国省钱了。你快去看看。”

“已经备好了。”宅老笑眯眯的递上了早就写好的明细与契约,专业的庄宅牙人已经雇好,店宅务那边也已经打过招呼,确定了不会官私冲突。

前面说过的,大启是个商业驱动型王朝,哪个行业赚钱,朝廷都肯定会参一脚。

赚钱的衙门各种各样,有四司六局,也有店宅务。店宅务就是专做的房地产租赁与买卖生意。事实上,房租正是大启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

谢介拥有的街道地理位置实在是优越,或者说太过优越了,连店宅务这种奉旨赚钱的公家衙门都拼不过它。最主要的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还是精装修,拎包入住。如何怎么提高整个街道的格调,才是眼下宅老在和谢介商量的。

“有些大人已经搬进来了,您当时还没有醒,老仆就夺情自作主张了,老仆私心想着……”

谢介一看账本上那个收入,差点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前后后数了好几遍,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再没管宅老都说了什么。

心里脑里只剩下了一句话:一!夜!暴!富!

作者有话要说:

又PS:

帝姬*:北宋特有的对公主的尊称,不过没用多久,北宋就亡了,因为觉得不吉利,南宋没再沿用。但蠢作者还是蛮喜欢的。

四司六局*:这真的是……宋朝用来赚钱的机构之一,承办宴会,包办婚姻,他们是专业的。

店宅务*:恩,这个也真的是宋朝的赚钱衙门,租房也真的是朝廷最大的经济来源之一,蠢作者看过一个数据统计,北宋的汴梁和南宋的临安大多数人都是以租房为主,官员也不例外,好地段的房价比现代的北上广还要夸张。合租、二房东等现象比比皆是。欧阳修和苏轼都曾在信中,表达过对在京中有房一族的好基友羡慕嫉妒恨。好基友买的房还是京郊的。

总而言之,男主真的是一觉醒来就变得老有钱了。

第5章 第五份产业:

陡然而富之后要做什么呢?

唔,至少对于谢介来说,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顶多是从花皇室的钱,变成花自己的钱。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有再多的钱也花不出去,反倒是正源源不断的还有人来给他送钱,除了房租以外的钱。

这种人人竞相要给谢介送钱的活动,有个更加礼貌而又不失文雅的说法——探病。

不管是真关心,还是假好意,在得到“谢世子终于醒了”的第一手资料后,稍微能和公主府扯上点关系的人,就都或多或少的来聊表了一下心意。

不一定是真的对谢介或者谢介背后站着的大佬们有所求,只是生怕自己落于人后。

汉文化自古以来就是个人情社会,不怕你什么都没做,怕的是你什么都没做,但是别人做了。所以大家才要争先恐后的给谢世子,不求能讨好,只求不突兀。

谢介对此没什么想法,反正也不用他去见客。

在众多探病的客人中,唯一需要谢介亲自见的只有他小舅,神宗皇帝闻盆子。

是的,神宗姓闻,名盆子,别问他为啥叫这倒霉名字,他自己也挺想和他爷聊聊,当年为啥要给他取这个破名字的。

盆子同学是在谢介醒后的当晚,披着月光与星辉,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来的。他倒也想大张旗鼓的来,可惜白天的时候就被一众大臣给拦了下来,仿佛生怕神宗一离开行宫就会被人捅死。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神宗想为外甥耍个皇帝威风都没余地,最后只能折中,白天屈服,晚上偷跑。

说来也挺难为神宗的,作为一个体重直逼两百斤的大胖纸,他既要躲过那蜗居一样的行宫中的层层侍卫,还要躲过御街两旁高门大户里官员家的耳目,真的很不容易。

“你舅我多身轻如燕啊。”神宗对己身严重缺乏一个正确的自我认知。

“是的,是的,还特别矫健。”谢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没输给他小舅,并且他是真情实感的这么觉得的。

神宗一身简朴的正红圆衣襟,脚蹬高统靴,腰系宽玉带,整体白胖红润有光泽,像极了庙里不管众生苦还是不苦都笑眯眯的弥勒佛。神宗平生最恨的就是锻炼,能一秒钟从心宽体胖的笑嘻嘻变成满脸横肉的凶悍,没当皇帝前就已经没人敢在他面前说有关于减肥的任何事情了。恶性循环下去的结果,就是他生生把一张本该是一代男神的颜值潜力,给横向发展成了发面馒头。

神宗那真的是走路一盏茶,喘气两小时,深秋再寒凉的夜,也挡不住他挥汗如雨的喘气。

吭哧吭哧,神宗一边擦汗,一边安慰只能躺在床上的外甥:“别担心,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我还准备今年和小舅你一起回老家祭祖呢。”谢介也特别乐观。

“可以的,可以的,今年咱爷俩过中元。”

中元节,又名盂兰盆节。但这不是一个讴歌植物或者某种食物的节日,而是民间俗称的鬼节。是和清明、重阳同等重要的祭祖大节。

自当年救下文帝后,谢介就顺势留在了江左,官方说法是养病,真实原因不可说。总之,谢介在江左这一修养,就养了快三年,顺便很自觉的承担起了回老家祭祖的任务。

谢介做这种事总是很积极,因为他热衷于一切宴会雅集。这就和有人喜欢字画,有人喜欢拳脚功夫一样,他喜欢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充实点。

醒在中元节之前,谢介觉得这就是天意,连老天爷这个拐着弯的亲戚,都在提醒他不要忘记祭祖的重任。

更不用说谢介的爹也葬在江左。

也不知道这舅甥俩哪里来的自信,又或者浅薄的医学常识,觉得只要谢介深居寡出的将养几日,就可以又是一条好汉了。

但事实是,在床上昏迷了两三个月,一睁眼就想健步如飞,这基本只可能存在于想象或者话本里。谢介一醒来就能歪头,被扶着坐起,已经是医学上的奇迹了。可奇迹不会总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只要是娘生爹养的血肉之躯,就肯定需要缓慢恢复。

宅老与和安大夫不得不上前出声,打破了舅甥两个不切实际的畅想。再不阻止,这俩都快就回老家的时候要不要吃上一顿纯正的家乡饭而吵起来了。

恩,真情实感的吵,但彼此的关系也是真情实感的好。

神宗自我感觉,他对谢介,就像是一个倔强的老人总拿自家叛逆的小辈别无办法。而谢介则觉得他小舅简直是戏精本精。

自打神宗得知自己快要升辈当叔爷后,他就不顾自己明明没比谢介大十几岁的现实,非要开始打造他老气横秋、成熟稳重的爷爷形象,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都像极了一个黄土都埋了半截身子的老太爷。

神宗坐在床头的折背玫瑰椅上,那可怜的椅子总感觉要不堪重负,被他压垮。

“你这孩子,老家的饭怎么不好吃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知不知道?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一辈啊就是没吃过苦,才不知道珍惜。”

谢介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吃过什么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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